第209章 意外之殇

男人还维持着想要上前的姿势，女人则张着嘴，似乎还想喊，两人都没反应过来，那道波动已经近在眼前。

杜子鹿最先察觉，她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朝着父母的方向惊呼：

“爸！妈！快躲开！”

凌玥也瞬间注意到了那道失控的波动，眉头猛地皱起。

她下意识想调动精神力拦截，却发现刚才的大招几乎耗尽了她大半精神力，体内的精神力只剩下微弱的一丝，根本来不及凝聚成形。

那道波动离杜子鹿的父母，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方青扶着栏杆的手没动，视线落在那对夫妇身上时，眼底没半分同情，只有几分冷意。

她想起这对夫妇刚才煽风点火的模样，想起杜子虎当初的恶行，只觉得这场景算不上意外，反倒有几分咎由自取的意味。

赵然的反应比所有人都快，她几乎是在波动脱离光晕的瞬间就动了。

长刀下意识收进鞘里，身体已经朝着栏杆边冲去，可刚迈两步，却不知为何愣了神，动作猛地顿了顿。

就这半秒的迟滞，那道波动已经扑到了杜子鹿父母面前。

男人还维持着往前冲的架势，脸上的怒容都没来得及褪去，女人张着的嘴还没合上。

两人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过来，就觉得胸口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砸中，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男人闷哼一声，身体像被重锤砸中，往后直直倒下去，后脑磕在栏杆底座的水泥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嘴角瞬间溢出鲜血。

女人比他晚倒半拍，身体软塌塌地歪在一旁，双手捂着胸口，眼睛瞪大，很快就失去了神采，两道血线从她鼻孔里缓缓流出。

“爸！妈！”

杜子鹿尖叫一声，精神力长剑“嗡”地散成光点，刚才凝聚的所有气势瞬间崩塌。

她顾不上再和凌玥对峙，纵身从训练场中央跳下来，踉跄着扑到父母身边，手指颤抖地探向两人的鼻息，又摸了摸他们的颈动脉，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赵然！”杜子鹿的声音有些慌乱，“快过来！背我爸妈回别墅！叫医生！快！”

赵然回过神，快步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背起男人。

另一个穿着作战服的队员也赶紧跑过来，背起昏迷的女人。

杜子鹿站起身，转头看向凌玥时，眼神复杂得厉害，最终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跟着赵然往别墅方向跑。

方青快步跑到凌玥身边，从背包里掏出绷带、消毒水和止血粉，就去拉凌玥的小臂，语气急切：

“快过来坐下，伤口再不处理要感染了。”

凌玥任由她拉着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视线还停留在杜子鹿离去的方向。

刚才那道波动确实是两人碰撞时逸散的，算不上谁的责任，但终究是因她而起，而且伤了两个普通人。

消毒水倒在伤口上时，传来刺痛感，凌玥眉头都没皱一下。

方青麻利地清理伤口、撒上止血粉，再用绷带一圈圈缠好，动作熟练。

缠到最后，她抬头看了眼凌玥的脸色，压低声音说：“现在基地里肯定乱成一团，杜子鹿顾着她爸妈，没时间管我们，趁这时候赶紧走，不然等她反应过来，指不定要怎么讹我们。”

凌玥垂眼看着小臂上缠好的绷带，白色的布料已经渗开一点红，她抬眼望向别墅的方向，声音平淡：“是意外，我得去看看。”

“你疯了？”方青急了，“那对夫妇本来就恨我们，现在出事了，杜子鹿再愚孝，也不可能放过我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她现在顾不上。”凌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父母生死未卜，基地医生还在抢救，况且她要是想拦我们，怕是也没力气了，咱们随时都能走。”

方青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只能咬了咬牙，把砍刀别回腰间。

“行，要去我跟你一起去，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两人往别墅走的时候，训练场的人已经散了大半，剩下的人也都在窃窃私语，看向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戒备。

一路走到别墅门口，果然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基地里的核心队员，看到凌玥和方青过来，纷纷投来敌意的目光，却没人敢拦。

赵然守在门口，看到她们过来，眉头皱了皱，却还是侧身让开：“首领在里面。”

凌玥点了点头，径直走进去。

客厅里的光线比外面暗些，杜子鹿正蹲在沙发旁，后背绷得笔直，原本红肿的眼睛此刻闭着，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她身前的地毯上铺着一块灰色毯子，杜子鹿的父母就躺在上面，男人后脑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褐色，女人的双眼还保持着圆睁的姿态，看着格外瘆人。

一个穿白褂的医生正半跪在毯子边，手指搭在男人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拿着个简易的脉搏检测仪，仪器屏幕上只有微弱的跳动曲线，随着他的动作不断闪烁。

旁边站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女生，手里攥着卷未开封的纱布，脸色发白地盯着检测仪，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听到脚步声，医生的手指顿了顿，没抬头，只是朝杜子鹿的方向偏了偏头。

杜子鹿缓缓睁开眼，视线先落在凌玥渗血的绷带上，又移到她平静的脸上。

方青下意识往凌玥身后靠了靠，手悄悄按在腰间的砍刀柄上，目光扫过地上的两具身体，又快速落回杜子鹿身上，不敢有丝毫放松。

医生又换了只手搭在女人手腕上，指尖用力掐了掐人中，见女人毫无反应，终于收回手，摘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轻轻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他站起身，转过身面对杜子鹿，肩膀微微下垂，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沉重：

“首领，我尽力了。他们胸口的内脏震碎了大半，头骨也有裂痕，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扛不住这种冲击，就算是三级异能者，能不能挺过来都不好说。”

杜子鹿慢慢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毯子边，蹲下身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女人的脸颊时又停住，转而轻轻合上了她圆睁的双眼。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有眼底翻涌着浓重的暗潮，视线直直落在凌玥身上。

“赵然，带李医生和小护士出去。”

门口的赵然刚关上门，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她探头往客厅里看了眼，目光掠过凌玥和方青，又落在杜子鹿紧绷的侧脸上，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杜子鹿像是察觉到她的犹豫，头也没回地补充了一句：“出去吧，你还有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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