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二师兄有疑
领事馆！
苏绾绾的瞳孔骤然收缩。
黄志辰！
这仅仅是巧合的再次叠加，还是所有线索终于开始指向同一个方向？
她必须做两手准备。
天光微熹时，苏绾绾拨通了黄志辰的电话。号码是下午会面时他留下的。
电话接得很快，仿佛对方也一直在等待。
“小师妹？”黄志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刚睡醒的沙哑，但苏绾绾敏锐地捕捉到那背后一丝不易察觉的清醒。
“二师兄，抱歉这么早打扰你。”
苏绾绾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与恰到好处的忧虑，“昨天匆匆一面，没想到……后面出了些事情。”
“怎么了？你听起来很疲惫。”黄志辰关切地问。
“是大老板。”苏绾绾压低声音，抛出部分真实信息，“他昨晚突发急症，目前还在观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黄志辰凝重的嗓声：“啊！严重吗？现在什么情况，需要我做什么？”
“情况暂时稳定了，但需要静养。
外面……可能会有一些不必要的猜测。”
苏绾绾斟酌着词句，“二师兄你在新闻司，消息灵通，如果听到什么关于先生健康状况的不实传闻，
希望你能帮忙……”
“说什么帮忙，这也是我份内之事，我义不容辞。”黄志辰立刻接过话头，
语气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稳定压倒一切。
小师妹，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的，我们再来M之前可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
我懂规矩。
我也会留意各方势力的动向，绝不会让消息泄露，你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谢谢二师兄。”苏绾绾道谢，又寒暄两句后挂断了电话。
她放下手机，眼神冰冷。
黄志辰的反应太快，太顺滑，几乎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仿佛早已知情。
那句“稳定压倒一切”，更是标准的内部口径。
他在演戏。
而他演戏，就意味着他心里有鬼。
几乎在电话挂断的同时，乔秘书推门而入，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小苏同志，‘夜莺’她……找到了。”
苏绾绾抬眼示意对方继续说。
“她在第九大道的一个废弃仓库里。
但人……已经死了。
初步判断是注射过量胰岛素导致的‘被自杀’。”乔秘书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我们找到她时，身体还是温热的，想必在我们的人去之前刚死不久。”
线索，断了，对手的动作，快得超乎他们的想象。
苏绾绾站起身，走到窗边。
东方已然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然而黑暗中的博弈远未结束。
夜莺的死，更加证实了内鬼的存在和其手段的狠辣，比之赵启明更加棘手的敌人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们一举一动。
而黄志辰的异常，则将怀疑的引线指向了更外围、可能更深的水下。
“清理现场，不要留下任何我们调查过的痕迹。”
苏绾绾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对外，放出消息，大老板只是轻微感冒引发身体不适，
休养一日即可恢复工作。”
“那‘夜莺’……”
“秘密尸检，这方面可以找王主任，寻找一切可能遗留的线索。
她的死，恰恰说明我们摸对了方向，他们害怕了。”
苏绾绾转过身，晨曦透过窗户，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
“通知‘烛龙’，调整调查方向，重点排查与‘夜莺’有过交叉、且能接触到外交系统资源的人员。”
她看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目光锐利如刀。
对手以为自己已经掐断了线索，却不知，这仓促的灭口，反而暴露了更多的信息。
黄志辰，二师兄……这场戏，我们慢慢唱，看你还能潜伏多久。
师父啊！
你的眼光不行啊，你怎么收个徒弟还成了特务嫌犯呢，这事儿一旦处理不好会连累你的。
你不会晚节不保吧。
翌日的晨曦刺破云层，医疗中心却依旧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凝重之中。
苏绾绾笔直的身姿站在窗前，一夜未眠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唯有眼底深处沉淀着冰冷的锐光。
“夜莺”的死，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侥幸，也让她看清了对手的狠绝与高效。
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张编织已久、深嵌入内部的网。
而且在国外动手，比在国内容易得多，失败了，他们可以即刻撤退，
成功了还可以直接嫁祸给M方。
好一个一石二鸟，一举两得的恶毒计策。
乔秘书推门进来，将一份刚收到的加密文件放在桌上。
“小苏同志，这是‘夜莺’尸检的初步报告。
她体内除了胰岛素，在她指甲缝里发现了极微量的特殊纤维，不属于她本人的衣物，
王主任初步判断可能来自与她接触过的凶手。
另外，在她房间里找到的加密设备，虽然核心电友被远程销毁，但技术部门尝试恢复碎片，
发现最后一次稳定连接的区域……确实在领事馆大楼附近。”
苏绾绾拿起报告，目光扫过那行字，指尖微微收紧。
又是领事馆。
黄志辰的影子，在这团迷雾中越来越清晰了。
“卡尔将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接到您‘明早可能通话’的消息后，他那边安静了不少，没再吵吵着要见大老板。
但他的一名助理，在今天凌晨，与一个注册的空壳公司有过一次短暂的通话记录。
这个空壳公司，我们之前调查另一桩泄密案时，曾隐约触碰过，背景很复杂，
哦对了，这里面还有赵启明的影子。”
M方卡尔将军，以及领事馆附近的信号，黄志辰……几条看似不相关的线，
似乎正隐隐指向某个共同的方向。
但这关联太模糊了，缺乏直接证据。
“大老板醒了吗？”苏绾绾问。
“刚醒，王主任正在做晨间检查。”
苏绾绾整理了一下思绪，拿起那份尸检报告，走向监护室。
大老板的气色比昨夜好了一些，正靠在床头听王主任低声汇报。见到苏绾绾进来，
他挥了挥手，王主任会意，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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