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要他遗臭万年
他依旧穿着被捕时的西装，只是领带松散，头发凌乱，
整张脸失去了往日温文尔雅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烛龙”小组的负责人，一位面容冷峻、代号“山魈”的中年男人站在她身侧，
低声汇报：“他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但核心情报咬得很死。。
他只承认泄露了部分外围信息，坚称不知道会引发后续的谋害行动，
与M方卡尔的联系也推说是正常外交接触。”
苏绾绾眼神冰冷。
正常外交接触？
在这个敏感时间点，通过加密频道传递内部动向？
这谎言拙劣得可笑。
“他在拖延时间，或者说，他在等外面的人救他，或者……灭口。”
苏绾绾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夜莺’指甲缝里的纤维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与黄志辰常用的一件羊绒大衣成分一致，但他声称那天大衣送去干洗了，他有收据为证。”
“干洗？”
苏绾绾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时间点掐得可真准啊。
你们查了国外那家干洗店，以及他所有的资金往来，
尤其是近半年的大额不明收入和国际账户吗？”
“已经在查了，对方很狡猾，资金通过多个空壳公司流转，
最终汇入一个设在开曼群岛的银行账户，受益人……是他的一位远房亲戚。”
亲戚？
苏绾绾心中冷笑更甚。
用这种看似温情脉脉的理由来掩盖叛国的肮脏行径，何其讽刺，又何其卑劣。
她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黄志辰抬起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释然，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
“小，小师妹……”他哑声开口，声音干涩。
“黄司长，”苏绾绾在他对面坐下，语气疏离而官方，
“或者，我该称呼你，‘信鸽’？”（“信鸽”是“烛龙”根据其行为模式暂定的代号）。
黄志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还要多。”
苏绾绾将一叠叠照片推到他面前，上面是“夜莺”尸体被发现时的场景，
以及那件羊绒大衣的纤维比对报告，“‘夜莺’死了，在你与她最后一次会面之后。
你告诉她，事情败露，让她立刻撤离，却给了她致命的‘路费’。”
黄志辰看着照片上“夜莺”青白交错的脸，还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反驳。
“为什么？”苏绾绾盯着他的眼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也是她最想知道的原因。
“宫老待你如亲子，国家予你重任，为什么？”
黄志辰避开了她的目光，沉默了很久，久到空气都几乎凝固了。
finally, he spoke, his voice barely a whisper, laced with a strange mix of resignation and a twisted sense of justification.（中文释译：最后，他开口了，声音几乎没有耳语，夹杂着一种奇怪的顺从和扭曲的正义感。）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因为我累了！
小师妹，你不懂吗？
看着那些尸位素餐的人步步高升，看着我们耗尽心血达成的协议被当成筹码随意交易……
我黄志辰自问才华不输任何人，能力甚至还在他们之上，就因为我不肯同流合污，
就只能永远做个‘能干’的二徒弟，做个处处受制、看人眼色的新闻司司长？”
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神变得偏执：
“卡尔将军能给我更多！金钱，地位，还有……尊重！他承诺事成之后，
给我一个全新的身份，足够的财富，让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活了！”
“所以，你就出卖国家利益，甚至参与谋害大老板的阴谋？”
苏绾绾的声音陡然冷得像冰碴，“这就是你想要的尊重？建立在背叛和鲜血之上的尊重？”
黄志辰心像是被刺痛了，他猛地抬头，眼神是苏绾绾从未见过的疯狂与偏执：
“我没有想害大老板！我只是……只是提供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是卡尔他们自己……”
“无关紧要？”苏绾绾打断他，拿起另一份文件，
“你提供的大老板行程细节、健康状况评估，就是他们策划行动的依据！
黄志辰，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吗？
从你踏出第一步开始，你就已经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了，一把用利完后随时可以丢弃的尖刀！”
她将文件摔在他身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辜负的不仅仅是国家赋予你的职责，以及宫老对你的信任和看中，
你辜负了所有曾经信任你的人，包括我。
昨天那顿饭，你看着我担忧试探的样子，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
黄志辰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所有的辩解和伪装在这一刻瞬间土崩瓦解。
他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不！你还有。”苏绾绾走到门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把你和卡尔将军，以及藤原老狗的联系方式、加密频道、接头人，
所有你知道的一切，一字不落地交代清楚。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为你自己，也为对你寄予厚望的母亲，积点阴德吧。”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推门而出。
门外，“山魈”迎上来。
“他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加大审讯力度，尽快拿到完整口供和证据链。”
苏绾绾吩咐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另外，准备材料，向最高层汇报。
同时，通过外交渠道，向M方提出严正抗议和交涉，卡尔那个老贼，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哪怕他死了，我也要他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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