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养猪太多卖不掉？
面对士颂的问题，邢道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诉说，一张肥嘟嘟的胖脸涨得通红。
士颂察觉出了他的异状，出言安慰：“如果实在不方便说就算了，我也只是好奇问问。”
纠结片刻，邢道荣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据实以告：“不瞒公子，我是犯了人命逃过来的，我家由于几代养猪，是当地有名的屠户，也算是小有家资。”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被县里的豪强惦记上了，在一次争执中，我不小心伤了人命，为防对家报复，我就连夜带着家人出逃，几经辗转才到了合浦。”
士颂挑眉：“你这么直白的道出原因，就不担心我派人把你遣送回去？”
“公子应该不会这么干吧？”邢道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我听邻居说，来到交州，只要不触犯律令，就不会计较以前的事的，而且我邻居以前就当过黄巾贼，手上也有人命，我想这既然他都没事，我这点事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士颂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来了交州只要奉公守法，确实不会翻旧账，如果我没料错，你当初伤的那条人命，不是普通人吧？”
“确实不是，那人是县令的侄子，我就是担心县里报复，才匆忙带着家人出逃的，因此田宅都没来得及变卖，几代人的积蓄也一下化为乌有了。”邢道荣老实回答。
“那你确实厉害的。”士颂赞叹道：“行事果断，能带着家人逃离县令的追杀，更难能可贵的是，到了合浦后又能这么快积攒出一块家业。”
说起这事，邢道荣也忍不住出声感慨：“我能这么快重拾家业，绝大部分功劳都得归功于士家老爷。”
“我跟家人刚到合浦时，这里的官府就给我们分田分房，得知我擅长养猪，又给我弄来不少猪仔，甚至还专门给我圈了一块山地让我专门养猪。”
“说实话，如果没有官府的帮助，仅靠我们带过来的钱财，不可能这么快重新把家业置办起来的。”
“小子，跟你说话的就是你口中的‘士家老爷’。”典韦幽幽提醒。
邢道荣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对着士颂行礼：“不知士家老爷当面，请恕小人多有冒犯。”
士颂摆摆手：“行了，恭维的话就别说了，我家对于前往交州安置的百姓都是一视同仁的，又不是偏帮你一家。”
“你家能这么快重新发展起来，那也是你自己有本事，用不着特别感谢谁。”
邢道荣连连摆手：“不不不，要的要的，要感谢的，这样吧，今天诸位的饭食我请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士颂摇头拒绝：“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请吃饭就不必了，我们今天要是真的白吃你的饭，你是聊表心意了，可这事传出去，我们的名声就没了。”
“啊？”邢道荣一脸懵，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鱼肉百姓，这个词可不好听。”典韦提醒道。
好歹跟了士颂那么久，耳濡目染下，一些基本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因此他们出行，从来不占百姓便宜，名声聚起来不容易，可不能毁在一两件小事上。
“不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邢道荣有点慌，连忙解释：“我就是想请大伙吃顿饭，好好感谢一番啊。”
士颂抬起手：“行了，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们出行一向如此，从不白吃东西，所以请客的话就别说了，按市场价收钱即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邢道荣也不在坚持，否则就真成了他故意坑人了。
没过多久，队伍来到了邢道荣家门口。
士颂左右看了看，疑惑道：“你不是说自己是附近最大的屠户么？猪呢？怎么除了你手上牵着的这一头就没看到了？”
邢道荣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山坡：“禀公子，我家的猪都养在那里了，平日里只需按时投喂即可，无须过多照应。”
士颂掏出望远镜，顺着邢道荣手指的方向看去：“豁~还真不少啊，看这数量得有百来头了吧？难怪你要急着卖出去呢，不然这么多猪，光吃粮食都能吃穷你。”
邢道荣苦笑：“就是这个道理啊，里面很多猪已经长大了，现在不赶紧卖出去，每耽搁一天，就要吃掉不少粮食，这无疑增加了不少成本。”
典韦撇撇嘴：“要是卖不出去，直接做成腊肉不就行了？腊肉可比鲜肉耐放多了。”
听到这话，邢道荣看了看典韦，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有话就说，俺还能吃人不成？”典韦没好气道。
挺大一个块头，怎么就这么磨叽呢？
邢道荣对着典韦抱了抱拳：“不瞒将军，把卖不出去的猪做成腊肉的想法我也有过，可是不现实，我这里上百头猪呢，要是都做成腊肉，到时卖给谁去啊？总不能都留着自己吃吧？”
典韦皱眉：“怎么会卖不出去呢？虽然现在这里的百姓都能吃饱饭了，但是肉食应该还是缺的吧？”
邢道荣摇头：“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是我们这里还真不缺，之前我就说过了，受到我的影响，附近十里八村很多人都养猪了，现在鲜肉都有点难卖的，更别提腊肉了。”
“如果天气冷，我大不了多走点路，跑到别的地方去卖，可是现在眼瞅着天热了，所以~”
后面的话邢道荣没说，但是典韦听明白了，挠了挠头：“照你这么说，确实是个麻烦事。”
士颂摸着下巴：“如果只是你一家这样子情况还算好，如果大多数养猪的百姓都这样才是真的麻烦了，也怪我，之前一直只盯粮食，忽略了肉食买卖的事情了。”
“主公，这话怎么说？”典韦有些疑惑，他刚才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但心里却是不以为意，肉食卖不出去顶多就是挣不到钱而已，剩下的肉可以留着自己吃，又算不上是血本无归。
“我问你，百姓养猪除了自己吃之外还想干嘛？”士颂反问。
“卖肉换钱啊。”典韦想都没想，下意识脱口而出。
士颂一拍双手：“这不就结了，如果只是养了自己吃，那倒没什么，可是如果为了卖钱的，发现自己辛苦养的猪卖不出去，他们该有多失望？”
说到这里，士颂指了指一旁的邢道荣：“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养殖大户，要是卖不出就是单纯赔钱了。”
典韦挠挠头：“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就像他刚才说的，这里十里八村都养猪，老百姓本身不缺肉食，总不能逼着他们买吧？”
士颂摇了摇头：“买卖全凭自愿，怎么能搞逼迫这一套？我的意思是，百姓养的猪卖不出去了，官府能不能帮着消化一下。”
“毕竟之前老百姓家中多余的粮食都能卖给官仓，那现在多出的肉食，咱们是不是也能设立一个专门的仓库收购？”
“呃......这应该行不通吧？”典韦想了想说道：“粮食吃不完还能存储，可是肉食存储起来就没那么方便了。”
“哪怕都做成腊肉，也不可能一直放着吧？”
士颂摆摆手：“放是不可能一直放着的，咱们这里地处南方，哪怕做成腊肉也存放不了太久的，我的想法是把百姓卖不出去的肉收集起来，制成腊肉转卖到缺肉的地方。”
典韦恍然：“对啊，这里不缺肉不代表别的地方不缺啊，就算整个交州都不缺，还可以卖到外边去啊。”
说完，他一脸希冀的看着士颂，搓着手讪笑：“主公，俺觉得这个生意可以交给俺来干。”
士颂瞥了他一眼：“你怕是在想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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