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一条手串赚十倍?
这师父太狠了!
蔡明珠端起茶杯,神情淡漠,仿佛刚才那场简单的拜师仪式,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寒暄。
“雕刻分三境。”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半分情绪,“形似,意动,神似。”
她抬起眼,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傲气。
“我已是‘意动’巅峰,外面的人,都叫我一声蔡大师。”
刘云天端坐着,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恭敬。
蔡大师?
他心里嘀咕,这师父看着年轻,口气倒是不小。
蔡明珠似乎看穿了他心中那点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指了指墙角一堆拳头大小的原木。
“这三十六块料子,三天之内,全部给我雕成正圆球体。”
刘云天一愣,差点笑出声。
不就是搓丸子吗?
这有何难。
“只有一个标准。”蔡明珠缓缓吐出后半句话,像一块巨石,瞬间砸碎了他所有的轻视。
“成品越重,得分越高。”
刘云天脸上的轻松,骤然凝固。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堆看似普通的原木,心头猛地一紧。
这哪里是搓丸子,这分明是在挑战毫厘之间的极限!
多削掉一分一毫的木屑,都是失败。
羞愧与敬畏交织在一起,让他脸颊发烫。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蔡总,陆先生到了。”秘书吴小莉的声音恭敬。
一个穿着中式盘扣上衣的中年男人跟着走了进来,气质儒雅,手腕上戴着一串油光乌亮的沉香。
他叫陆振华,是这里的常客。
“蔡大师,”陆振华开门见山,语气里满是熟稔,“我预定一条手串。”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黄花梨木料,纹路诡异,竟隐隐带着几分虎皮的斑斓。
“八两重,老料。”
蔡明珠只是瞥了一眼,便点了点头。
“十六万八。”陆振华直接报出了价格,“我现在就付全款。”
刘云天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看着那块还没他拳头大的木料,又看了看陆振华手机上那串令人窒息的零,大脑一片空白。
交易干脆利落,前后不过一分钟。
送走客人,刘云天还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他脑子里飞速盘算着。
一斤两万,八两就是一万六的成本。
成本一万六,转手就卖十六万八!
整整十倍的暴利!
刘云天只觉得一股血气“轰”的一声直冲脑门!
他看着自己那双沾着泥土的手,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滚烫的野心火光。
这哪里是雕刻,这分明是在印钱!
刘云天扛着那袋沉甸甸的原木,回到了桃源村。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招呼,径直冲回自家小楼,将房门“砰”的一声反锁。
屋外夜色沉沉,屋内灯光昏黄。
他将那套闪着寒光的刻刀在桌上一字排开,拿起一块原木,深吸一口气。
“我要成为下一个蔡大师……”他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可那串价值近十七万的手串,真的只是雕刻出来的吗?
话音未落。
窗外,一道模糊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一闪而过。
那家路边小馆子油腻,空气里混着炒肝和劣质白酒的味道。
唐婉如就约在这里。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便服,脸上不见半分妆容,却依旧难掩那份骨子里的雍容。
只是眼底深处,藏着挥之不去的疲惫。
“尝尝这家的爆肚,”她将一盘菜推到刘云天面前,语气平淡,“味道很地道。”
刘云天没有动筷子。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个曾经凭一锅羊汤搅动县城风云的女人,此刻却像一柄收敛了所有锋芒的古剑,安静得让人心疼。
“我准备离开珙桐县了。”唐婉如说。
刘云天的心猛地一沉。
“以后不干餐饮了,”她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或许去开个超市吧,卖点油盐酱醋,也挺好。”
话音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刘云天心上。
他想起第一次听到“唐婉如”这个名字时的场景。
那是县里餐饮界一个近乎传说的符号,是无数后辈仰望的标杆。
可现在,这个传说,要落幕了。
“徐家那边,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刘云天声音有些发干。
“胳膊拧不过大腿。”唐婉如端起面前的廉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这水太深,我不想再搅和了。”
她看着刘云天,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是惋惜,是警示,更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担忧。
“云天,你也要小心。”
这顿饭,吃得沉默而压抑。
唐婉如没有吃多少,只是将自己那杯茶喝完了。
“我走了。”她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以后有缘再见。”
她挥了挥手,转身汇入街角的人流,那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刘云天独自坐在那张油腻的桌前,久久没有动。
他看着桌上那盘几乎没动过的爆肚,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行业的冰冷与残酷。
黑色的奥迪A8在深夜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驶。
车窗外的霓虹被拉成一道道流光溢彩的丝线,却驱不散他心头那片深不见底的阴霾。
唐婉如的退场,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未来的路。
钱,他有了。
人脉,他也正在建立。
可这些,在真正的资本面前,依旧脆弱得像一张纸。
他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制定规则,而不是被规则吞噬。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车内静谧的氛围。
是个陌生号码。
刘云天划开接听,语气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喂?”
“请问……是香满楼的刘云天,刘总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恭敬,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是我,怎么了?”
“我是龙腾大酒店餐饮部的经理,”男人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不知道刘总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想跟您当面谈谈。”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却陷入了长久的、意味深长的沉默。
刘云天握着滚烫的手机,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
电话响起时,刘云天正站在院中,看着那口沙缸里缓缓游动的金色黄鳝。
“刘总吗?我是龙腾大酒店新上任的餐饮部经理,王雅丽。”电话那头的声音甜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职业感。
刘云天眉毛一挑,来了兴趣。
“王经理有事?”
“我想跟您谈谈加大黄鳝供应量的事。”王雅丽的语速很快,“在现有基础上,翻一倍。”
刘云天笑了。
他走到水缸边,看着那些变异的生灵,语气却淡了下来。
“王经理,这恐怕有点难。”
“桃源村的产量就这么多,我这边也是焦头烂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王雅丽带着笑意的声音,那份职业感悄然融化。
“我相信刘总一定有办法的。”
“这样吧,我亲自过去一趟,咱们当面谈。”
不等刘云天回答,电话便被干脆地挂断。
刘云天握着手机,看着那口深不见底的沙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半小时后,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停在了院外,与这乡野土路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的腿率先迈出,踩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王雅丽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长裙,长发微卷,脸上挂着热络的笑,款款走来。
她本人,远比电话里的声音更具冲击力。
“刘总,让你久等了。”她主动伸出手,眼神大胆地在他身上游走。
刘云天伸手与她轻握,指尖一触即分。
“外面热,我们进去谈吧?”王雅丽指了指那栋二层小楼,语气自然得像是回自己家。
刘云天却摇了摇头。
“不方便。”他避开她灼人的目光,指了指院里的石桌,“就在这儿说吧,村里人多嘴杂。”
王雅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女人身上独特的体香,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
“怕什么?”她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反正他们都要误会,不如……我们干脆就坐实了?”
刘云天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王雅丽看着他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她伸出手,不是去拉他,而是极其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那份柔软与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像一道电流,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防线。
“走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撒娇,“让我看看,我们刘大老板的‘金屋’,到底藏了多少‘娇’。”
刘云天没有再反抗。
他甚至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任由这个主动上门的女人,将他拉进了那栋在夜色中显得愈发暧昧的小楼。
“咔哒。”
房门,被轻轻带上。
王雅丽的手指很凉,像一条滑腻的蛇,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他的脖颈。
她的呼吸滚烫,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和一种不加掩饰的欲望。
“刘总,我这诚意,够吗?”
刘云天没有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征服的快感,像最烈的酒,瞬间冲上了头。
……
事毕,房间里只剩下暧昧的余温。
王雅丽慵懒地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刘云天看着她,眼神平静,心中却早已布下了棋局。
“明天开始,每天一吨半的黄鳝,准时送到。”
王雅丽吐出一口烟圈,媚眼如丝:“刘总果然爽快。”
“不过我很好奇,”刘云天话锋一转,“龙腾酒店的采购,王经理一个人就能说了算?”
王雅丽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
她掐灭了烟头,语气里瞬间多了一丝自嘲与愤懑。
“说了算?”她冷笑一声,“徐建成那个蠢货,除了会砸钱,他懂个屁的经营。”
房间里的温情,被这句粗俗的抱怨冲得干干净净。
“他只要结果,过程一概不管。”王雅丽的眼神黯淡下去,“今天捧着你,明天就能让你滚蛋。我们这些打工的,谁不是提心吊胆。”
刘云天没有再说话。
他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半成品的小木雕,和一把刻刀。
木屑纷飞,他脑中却在飞速推演。
龙腾酒店的体量,根本不需要靠一道黄鳝菜来盈利。
徐建成花这么大的代价,甚至不惜得罪唐婉如,也要垄断桃源村的货源。
这根本不合逻辑。
除非,他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赚钱。
刘云天握着刻刀的手,猛地一顿。
他是在针对我。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让他后背悄然渗出一层冷汗。
他缓缓收功,内视丹田。
天境的修为,竟没有半分精进。
刘云天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那笑意却渐渐冷却,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这个王雅丽,根本不是什么优质的炉鼎。
那这场投怀送抱,真的是巧合吗?
“嗡”
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划破了满室的寂静。
是苏蝶发来的一条紧急短信。
【速来香满楼一分店,出事了。】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那神情平静得可怕。
刘云天缓缓坐起身,屋内静得像一座坟墓。
暴风雨,要来了。
黑色的奥迪A8像一道幽灵,撕裂夜色,一个急刹甩尾,稳稳停在了灯火通明的八层小楼前。
刘云天推门下车,一股崭新的油漆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蝶早已等在门口,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工装,长发利落地扎在脑后,脸上不见半分平日的清冷,只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焦躁。
“你可算来了。”
她没有废话,直接将他拉进了空无一人的大厅。
“养殖场那边送来的黄鳝,我看了。”苏蝶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着他,“生长速度快得不正常,体表的金色也越来越浓。”
她上前一步,逼视着刘云天,声音压得极低。
“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刘云天看着她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探究,只是笑了笑。
“商业机密。”
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语气平淡,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神秘光芒。
苏蝶的心猛地一跳,她还想再问,却被刘云天不着痕迹地引向了大厅中央那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
桌上,摊着一本设计精美的烫金菜单。
“菜名太俗。”刘云天只翻了两页,便将菜单“啪”的一声合上,语气不容置喙。
苏蝶愣住了。“这可是我花大价钱请的设计师……”
“设计师懂个屁的营销。”刘云天嗤笑一声,他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菜单封面上龙飞凤舞地划拉起来。
“你看这道‘干锅黄鳝’,平平无奇。”他指着其中一行字,眼神里燃着火,“得叫‘青龙过江’,一条主鳝横卧锅中,配菜点缀,要有画面感!”
苏蝶彻底呆住了,她看着刘云天,像在看一个怪物。
“还有这道‘白灼鳝片’,寡淡无味。”刘云天的笔尖飞速移动,“改成‘白虎卧沙滩’,用雪白的盐粒铺底,鳝片薄如蝉翼,入口即化!”
一个又一个石破天惊的名字从他口中冒出,每一个都像一幅活色生香的画卷,瞬间点燃了苏蝶脑中所有的想象!
“我们主打的,不是菜。”刘云天放下笔,看着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是品牌,是独一无二的体验!”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冰冷。
“后厨那几个混日子的,明天让他们直接滚蛋。香满楼,不养闲人。”
苏蝶还沉浸在那份创意的震撼中,闻言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刘云天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光有这些还不够。”
他转过头,眼中闪烁着一种不计后果的疯狂。
“我们得在门口,支个免费的烧烤摊。”
“什么?”苏蝶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云天没有再解释。
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拉起还在发懵的苏蝶,转身就走。
“跟我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我带你去找一个真正的高手。”
夜风带着一丝燥热,吹拂着鸽子花新区冷清的街道。
苏蝶走在刘云天身旁,步子迈得有些急。
“你确定是这家?”她看着前方那家亮着灯的小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可听说,这家店的老板脾气很怪。”
“十点准时关门,多一分钟都不等人。”
刘云天笑了笑,双手插兜,神情悠闲。
“高手嘛,总有点脾气。”
推开那扇油腻的玻璃门,一股混着辣椒和孜然的燥热香气,夹杂着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
店里座无虚席,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一个穿着红色吊带,身段火爆的女人正穿梭在桌椅间,身形利落,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就是这家店的老板,陆芊芊。
刘云天看得有些发直。
苏蝶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他一下,压低声音:“看什么呢?”
刘云天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两人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一张空桌。
陆芊芊走了过来,将两份塑封的菜单往桌上一拍,动作干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妩媚。
“吃什么,快点。”
刘云天没有看菜单。
他只是看着陆芊芊,缓缓开口。
“老板,菜单上有的,一样来一份。”
整个嘈杂的小店,仿佛被这句话瞬间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张不起眼的角落小桌上。
苏蝶彻底懵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刘云天,像在看一个疯子。
陆芊芊也愣住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审视着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的男人。
刘云天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
“我不是来吃东西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是来尝味道的。”
空气,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菜很快上齐,小小的方桌被挤得满满当当。
苏蝶看着满桌的菜,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投来异样目光的食客,只觉得脸颊发烫。
她凑到刘云天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疯了?你看她这生意,一个月赚的怕是比我们一个季度的都多!怎么可能跟你去卖烧烤?”
刘云天夹起一块烤得外焦里嫩的五花肉,细细咀嚼。
他环视着周围那些吃得满头大汗、心满意足的食客,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放下筷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挫败。
“你说得对。”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这条路,怕是走不通。”
就在这时,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举着酒杯,大着舌头对陆芊芊喊道:“老板娘!再给我们加两箱啤酒!今晚不醉不归!”
陆芊芊擦了擦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她走到那桌客人面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语气却不容置喙。
“不好意思几位,本店十点准时打烊。”
“现在,还有五分钟。”
那份坚定,那份对生意的淡漠,与这火爆的场面格格不入。
刘云天看着她,眼中那份挫败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探究的光。
这女人……一定有事瞒着。
陆芊芊擦拭着油腻桌面的手,猛地一顿。
她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像一条被激怒的响尾蛇。
看到屏幕上那个名字,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喂?”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即便隔着嘈杂的人声,依旧清晰刺耳。
“十分钟,你要是再不来接你那个拖油瓶,我就把她扔到马路上去!”
陆芊芊握着手机,僵在原地。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失去了焦距,所有的坚强与妩媚,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无助。
“老板娘!再给我们搬两箱啤酒!”
那桌喝得满脸通红的醉汉,无视了墙上的挂钟,猛地一拍桌子,唾沫横飞。
“今晚不醉不归!”
另一个醉汉更是直接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冰柜,伸手就要去拉门。
店内的气氛,瞬间滑向了失控的边缘。
刘云天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那些醉汉,只是走到还僵在原地的陆芊芊面前,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定心丸。
“这里交给我。”
苏蝶立刻会意,她拿起桌上的菜单,径直走向了烧烤架,动作娴熟得仿佛她才是这里的老板。
陆芊芊猛地回过神,她看着刘云天,那眼神里是惊疑,是挣扎,更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恳求。
她没有说一个字。
她只是将那条沾着油污的围裙解下,重重扔在地上,转身便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夜色中,那辆半旧的电瓶车发出一声压抑的悲鸣,载着一个母亲孤注一掷的决绝,瞬间消失在街角。
刘云天拿起一本菜单,缓步走到那桌醉汉面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几位大哥,看看还想加点什么?”
那几个醉汉愣了一下,他们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发懵。
空气里,弥漫着暴风雨前诡异的平静。
“加你妈!”为首的醉汉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他指着空空如也的烧烤架,又指了指刘云天的鼻子,眼神凶狠,因酒精而面容扭曲。
“老子点的腰子呢?”
刘云天缓缓抬起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迎着对方那凶戾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冰冷。
刘云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迎着刘老三那凶戾的目光,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冰冷。
“没问题。”他缓缓开口,语气竟温和得像是在招待贵客,“想吃什么,管够。”
刘云天走到烧烤架旁,苏蝶正紧张地看着这边,手里还握着一把夹子。
他对她低语了几句。
苏蝶会意,抓起一把辣椒面,毫不犹豫地撒了上去。
紧接着,是孜然,是盐,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香料。
她下手极重,仿佛不是在调味,而是在下毒。
“几位大哥的烤串,慢用。”
刘云天亲自将那几串烤得焦香四溢、却散发着呛人辣味的肉串端了过去。
刘老三几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顾得上细看。
他们抓起烤串,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
“咳!咳咳!”
一个醉汉被那股极致的咸辣呛得涕泪横流,却依旧舍不得松口。
刘云天靠在吧台边,看着这群狼狈的食客,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戏谑般的弧度。
就在这时,店门被轻轻推开。
陆芊芊回来了。
她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脸上满是疲惫。
可当她看到那桌还未散去的醉汉时,脸色瞬间白了。
她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女儿抱得更紧,眼中是挥之不去的焦虑。
刘云天迎了上去,挡在她身前。
“没事。”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座山,稳稳地落在了她摇摇欲坠的世界里。
陆芊芊看着他宽厚的后背,那颗因恐惧而狂跳的心,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嗝”刘老三打了个饱嗝,将手里的竹签重重往桌上一扔。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刘云天,大着舌头。
“小子,今天这顿……嗝……算你请了!”
他身旁几个小弟也跟着哄笑起来,推开椅子就要走。
刘云天笑了。
他缓步上前,挡在了他们面前。
“我请客?”他看着刘老三,眼神平静得可怕,“可我怎么记得,菜单上没写着‘免费’两个字。”
刘老三脸上的醉意,瞬间被暴怒取代。
“你他妈找死!”他怒吼一声,抡起拳头就朝刘云天砸了过去!
拳头还未靠近。
刘老三整个人像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砸中,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竟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他身旁几个小弟彻底懵了,他们甚至没看清刘云天是怎么出手的。
“上!给我废了他!”刘老三抱着膝盖,怨毒地嘶吼。
那几个小弟怒吼着,从四个方向同时扑了上来!
刘云天动了。
他的身影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冲入了人群!
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有精准而霸道的拳脚!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像是在踢四个破麻袋。
那四个气势汹汹的醉汉,竟在同一时间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桌椅上,又滚落在地,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整个小店,死一般寂静。
苏蝶和陆芊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近乎荒诞的一幕。
几个小弟连滚带爬地扶起刘老三,看着刘云天的眼神里,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惊恐。
他们狼狈地朝门口挪去,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魔鬼。
就在他们即将跨出门槛的瞬间。
“站住。”
刘云天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冰冷的刀,瞬间钉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刘老三浑身一颤,僵硬地回头。
刘云天看着他,缓缓开口。
“你们结账了吗?”
刘老三连滚带爬地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扫了码。
三百二十块,一分不少。
他甚至不敢抬头再看刘云天一眼,搀扶着自己那几个还在地上呻吟的小弟,狼狈地消失在夜色中。
整个小店,重归死寂。
苏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走到刘云天身边,眼神复杂。
这个男人,总能在不经意间,展现出令人心悸的一面。
刘云天却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抱着女儿、神情还有些恍惚的女人身上。
“陆老板,”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潭,“我们谈谈?”
陆芊芊回过神,她看着刘云天,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是警惕,是探究,更是压抑不住的疲惫。
“我那家八层楼的酒楼,香满楼,马上就要开业了。”刘云天说。
他指了指门外那片空地。
“我打算在门口,支个免费的烧烤摊。”
陆芊芊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免费?”她的声音沙哑,“刘老板,你这馅饼画得太大,我怕吃了会噎死。”
刘云天笑了。
“摊位免费,水电免费,就连你用的炭火和竹签,都算我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只要你的人,和你的手艺。”
陆芊芊沉默了。
她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那张因疲惫而略显苍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挣扎。
“我这里一个月,流水能有小两万。”她缓缓开口,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自嘲。
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声音里透出一股深入骨髓的无力。
“可房租就要五千,女儿的学费三千,还有以前开店欠下的债……每个月,都是月光。”
“她爸再婚了,那边不方便,孩子只能我自己带。”
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刘云天没有再废话。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中那份强撑的倔强,和那份为人母的柔软。
“债,我帮你还。”
“孩子上学放学,我派专车接送。”
他顿了顿,缓缓吐出了最后的判词。
“你只要安心烤串,剩下的,都交给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一场即将登陆的风暴,正朝着这间小小的烧烤店,凶狠地逼近!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店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死一般的寂静。
刘云天看着陆芊芊,缓缓开口。
“底薪两万。”
“每卖一串,再提成一块。”
这声音不大,却像两颗重磅炸弹,在空荡的小店里轰然炸响。
陆芊芊猛地抬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像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苏蝶也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刘老板,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陆芊芊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戒备。
她指了指门外那片还未完工的工地。“你那酒楼连门都还没开,就敢给我画这么大的饼?”
“万一黄了,我上哪儿说理去?”
刘云天没有反驳。
他只是指了指一旁默不作声的苏蝶,语气平淡。
“她家,能买下这条街。”
他又看了看自己。
“我一天的流水,够付你两年的工资。”
陆芊芊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她死死盯着刘云天,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吹牛的痕迹,却只看到了笃定,和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苏蝶没有废话,直接从吧台后抽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当场起草了一份简易的用工合同,推到了陆芊芊面前。
白纸黑字,条款清晰。
陆芊芊看着那份合同,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她伸出手,指尖却在距离那支笔不到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
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渴望与恐惧,在她眼中交织。
刘云天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她怀里那个熟睡的孩子身上,声音忽然变得很轻。
“囡囡的学费,不便宜吧?”
陆芊芊的身体猛地一僵。
“桃源村小学,免学费。”刘云天看着她,缓缓吐出了最后的判词,“不仅如此,食宿全包。”
这话像一道惊雷,将陆芊芊所有的犹豫与挣扎,都劈得粉碎。
她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刘云天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和。
“要不,你们娘俩干脆搬过去?”
话音落下,陆芊芊彻底石化。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陌生的村落,和女儿在那里无忧无虑奔跑的笑脸。
未来,仿佛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她从未想象过的门缝。
午夜的手机铃声,像一把尖刀,划破了桃源村的宁静。
刘云天猛地睁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心头一凛。
赵飞鸿。
他划开接听,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压抑着痛苦的、虚弱的声音。
“是我……”
“怎么了?”刘云天瞬间睡意全无。
“训练的时候……老伤复发了。”赵飞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撒娇的鼻音,“疼得睡不着。”
刘云天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靠在床头,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堂堂赵警官,还会怕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她带着一丝羞恼的低语。
“你来不来?”
“地址。”刘云天翻身下床,语气干脆。
公安局对面的旅馆,房间很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刚沐浴过的、混着水汽的香皂味。
刘云天敲响了302的房门。
门开了。
赵飞鸿就站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浴袍,湿漉漉的短发还在往下滴着水。
她白皙的脸颊因热气而蒸腾出动人的粉色,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水汪汪的,像一潭被搅乱的春水。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那份不加掩饰的灼热,又都心照不宣地,将视线移开。
赵飞鸿侧过身,让他进来。
“砰。”
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她趴在床上,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就是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肩。
刘云天走上前,温热的指尖刚刚搭上她微凉的肩头。
赵飞鸿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肌肉劳损,气血淤塞。”刘云天的声音很沉,“普通的推拿没用,得用太虚指的法门,把淤积的寒气逼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潭。
“衣服碍事。”
赵飞鸿没有说话。
她只是缓缓地,伸出手,解开了腰间那根松垮的系带。
浴袍,应声滑落。
她翻过身,将那具毫无遮掩、曲线毕露的雪白娇躯,彻底展现在了刘云天面前。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被刻意拉长的呼吸声。
欲望的边界,正在悄然崩塌。
香满楼的后厨,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进来。
周梅芳端上一盘刚出锅的辣子鸡,热气腾腾,香气霸道。
她解下围裙,很自然地在刘云天对面坐下。
“尝尝,新调的料。”
刘云天夹起一块,鸡肉外酥里嫩,麻辣鲜香。
他吃得心满意足,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个脸颊微红的女人。
“手艺越来越好了。”
“那是,”周梅芳媚眼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也不看是谁在伺候你。”
刘云天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灼热。
“辛苦了,晚上我好好犒劳你。”
周梅芳的心猛地一跳,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啐了一口,那眼神却没什么威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夜幕低垂,香满楼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刘云天独自坐在二楼的包厢里,没有开灯。
他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黄花梨木料,和一把最普通的刻刀。
木屑纷飞,如蝶起舞。
那块棱角分明的木料在他手中飞速旋转,刀锋过处,行云流水。
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雏形,正在缓缓浮现。
他嘴角的弧度,在月光的映照下,悄然扬起。
他在等。
等那个说好了要来“领赏”的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楼下,依旧静悄悄的。
刘云天放下手中的刻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站起身,缓步走下楼梯。
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
“梅芳姐?”
无人应答。
他推开后厨的门,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灶台擦得锃亮,锅碗瓢盆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正常得有些诡异。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了墙角的挂钩上。
一件洗得干净的厨师围裙,正静静地挂在那里,叠得方方正正。
刘云天的心,猛地一沉。
他快步走到不锈钢操作台前。
一部粉色的手机,正屏幕朝下,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台面上。
是周梅芳的。
刘云天伸出手,指尖刚刚触碰到那冰凉的机身。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若有若无地,从空气中飘了过来。
那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
可这间昏暗的厨房里,除了这缕即将散尽的香气,再无她存在过的半分痕迹。
仿佛凭空消失。
刘云天的心,猛地一沉。
他快步走到操作台前,拿起那部冰冷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拨号界面。
就在这时,后门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周梅芳提着一袋垃圾走了进来,看到他,先是一愣。
“你怎么下来了?”
她换了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脸上还化了精致的淡妆。
刘云天看着她,那份失而复得的安心,瞬间化为一股滚烫的、不加掩饰的欲望。
他上前一步,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不是说好了,等我犒劳你吗?”
周梅芳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软了下来,靠在他怀里,发出一声慵懒的轻哼。
“走吧。”刘云天在她耳边低语,“换个地方。”
周梅芳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走出了香满楼的大门。
夜风微凉,吹不散两人之间那份滚烫的暧昧。
“前面有家酒店还不错。”刘云天指了指街角那栋亮着霓虹灯的大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得意。
周梅芳的脚步,却猛地顿住。
她转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里面是惊疑,是困惑,更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开什么房间?”
刘云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一股热血“轰”的一声直冲脑门。
“不去开房,你打扮成这样干什么?”他声音发干,那份被戳穿的窘迫,让他恼羞成怒。
周梅芳被他这副模样逗得花枝乱颤,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傻瓜,”她媚眼如丝,“不是你让我陪你去参加饭局吗?”
刘云天彻底石化。
周梅芳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镜子和口红,旁若无人地补起了妆。
“怎么,怕我给你丢人?”她看着镜子里男人那张涨成了猪肝色的脸,嘴角的弧度愈发玩味。
“放心,”她涂好口红,对着镜子轻轻一抿,动作风情万种,“今晚,我就是你的‘面子’。”
刘云天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那两片饱满红润的嘴唇上,心跳骤然失序。
冒沙井休闲山庄,金碧辉煌。
刘云天走在松软的红地毯上,眼神却在飞速扫视着周围的装潢。
大理石的吧台,水晶吊灯,甚至连服务员的制服都用料考究。
这地方,一天得赚多少钱?
他心中暗自盘算,那份商人的本能,让他瞬间忘了身旁的温香软玉。
就在这时,手腕处传来一阵温润滑腻的触感。
是周梅芳,她竟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将柔软的身体紧紧贴了上来。
刘云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他甚至开始幻想,在这山庄某个僻静的角落,或许……
迎面走来两个穿着紧身旗袍的女人,身段窈窕,容貌竟有七八分相似。
刘云天的目光,下意识地多停留了两秒。
胳膊上的软肉,被狠狠掐了一下。
“好看吗?”周梅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
“庸脂俗粉。”刘云天回过神,立刻义正言辞。
他看着身旁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由衷赞叹:“哪比得上梅芳姐你,独树一帜的名花。”
话音刚落。
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着他们走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
“云天,梅芳姐,你们也来了?”
竟是陈若晴。
她正微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
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高挑、气质清冷的女人。
聚会的发起人张雪举着话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
“来来来,下一位!让我们欢迎一下刘大老板身边的这位大美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周梅芳身上。
周梅芳没有半分怯场。
她落落大方地站起身,从张雪手中接过话筒,红唇微启,眼波流转。
“大家好,我叫周梅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刘云天身上,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亲昵与得意。
“我是他没带血缘的,亲弟弟。”
“亲弟弟”三个字,她咬得又重又媚。
整个包厢,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有惊疑,有困惑,更多的是嗅到八卦味道后,压抑不住的兴奋。
陈若晴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她端起面前的果汁,轻轻抿了一口,试图掩饰那份突如其来的慌乱。
可那只握着玻璃杯、指节微微泛白的手,却彻底出卖了她。
心,正一点点沉下去。
刘云天却像是没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
他转过头,对身旁的张雪笑了笑,语气轻松。
“你看,我这弟弟长得还行吧?”
张雪被他这句没皮没脸的话噎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笑两声,试图将话题引开。
刘云天脸上的笑意不减,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冰冷的算计。
就在这时,张雪忽然凑了过来,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质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晴怎么办?”
话音未落。
包厢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竟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一把推开!
徐建成拎着两瓶茅台,缓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挂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阴冷。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钉在了刘云天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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