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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穿成虐文女主之后38


晨光洒入旧东宫的庭院时,吴言正坐在阶前。

他一夜未眠。

昨日宣旨后,他的封号被削,府邸改为“安居所”。

名义上是优待,实际上……已是禁锢。

等查明这些年他和他的手下做了哪些事之后,等待的只有审判。

风吹过阶前的枯枝,影子颤了颤。

门外传来管家的颤声:“公子,夫人娘家的人来了。”

现在没有人再偷偷叫他殿下了。

不敢,也不想。

吴言抬起头,眼底空白一片。

“……知道了。”

林氏进门时,仍穿着淡青色衣裳,那是她嫁入太子府那年,吴言亲手为她挑的颜色。

她垂眸行礼,神色温顺,语气却平静得近乎冷淡。

“夫君,家父来信,说已得陛下恩准,准我与夫君和离。”

吴言怔住,唇微颤,似笑非笑:“恩准……呵,连和离,也要圣旨了。”

林氏微微抬眼,静静看他:“夫君,您知我并非贪图荣华之人。可今朝已改,林家不敢再与前朝牵连。此事……是家命,不得不从。”

“家命。”吴言低声重复,像是在咀嚼一个陌生的词。

他起身,走近几步。

眼底的疲惫褪去,忽而多了几分冷与倔强。

“林氏,你怨我吗?”

林氏摇头:“我不怨。夫君……若说怨,天下人都该怨旧朝。您出身帝王家,命从来不由己。您曾为太子,也曾是丈夫,可这两者,从来不能并存。”

她顿了顿,语气温柔,却有着近乎残忍的清醒。

“夫君为吴氏之子,而我,只是林家之女。”

吴言喉头一紧,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

他想触碰她的发,却又怕她避开。

“林氏……若有来生,我不做太子,不做吴言。”

“那时,我可娶你为妻,不论贫富,不论姓氏。”

林氏低声笑了,那笑轻得像风掠过水面。

“夫君,我们今生已够。就让那些,都留在旧日吧。”

她屈身一拜,声音轻得几乎要散进晨雾里。

“愿公子安好。”

吴言的指尖颤了颤,终究没能挽住她的衣袖。

他目送她一步步走出门外。

阳光正好,落在她背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他忽然低声道:“婉晴……”

林氏回头。

吴言笑了,带着一点苍凉,又像是在释怀:“你告诉陛下……吴言无恨。”

林氏的眼眶一热,却只垂首应了一声:“是。”

门缓缓阖上。

吴言独坐阶前,手中那枚玉佩,是她当年嫁时佩在腰间的那一块。

他将玉佩握在掌心,良久未语。

直到暮色将庭院吞没,他才轻声道:

“她说得对。旧朝亡于人心,亡得该。”

风起,落叶翻飞。

一枚玉佩从他指间滑落,跌进青石缝里。

他未去拾。

天光渐暗,吴言终究还是拿起了父亲曾经赐给他的匕首。

他……怎能继续活下去?

手染鲜血,新帝不会放过他。

而他,亦不愿放过自己。

*

翌日清晨,宫门初启。

司承年踏入殿中时,安千千正在批阅新设的《田律草案》。

她头上未戴凤冠,只束一枚乌玉簪,衣袍宽松,素而威。

司承年走到她的身旁,沉声道:“千千,吴言……自缢于东宫。”

安千千笔尖一顿,墨落在纸上,晕成一点黑痕。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他早该死。”

“尸首已按律安葬,未惊民众。”

“做得好。”

安千千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神色不变,只是淡淡补了一句:“他死得比那些他害过的百姓轻。”

片刻沉默后,司承年低声道:“民间传颂千千登基时的言辞,已广为流传。百姓口中称你为‘人主’,不是女帝。”

安千千闻言,眉眼微动。

“民心可喜。但天下要变,不是一朝一夕。”

她缓缓道:“旧制深根百年,我不能一口气拔除。得循序渐进。”

司承年上前一步:“千千,可有规划?”

安千千回身,指尖在案几上轻轻点着,一字一句道:

“先立田律,废世家私田,让土地回归民户。再立学律,开庠序于各州,让寒门子弟得以入学读书。三年后,改选官制,以文试、以德录,不问出身。再五年,重整兵权,使军归国,不归人。”

她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十年之后,要让天下知,‘生而为人’,便有机会登堂入仕。”

司承年看着她,神色深沉:“这路,千千走得艰。”

安千千淡淡一笑:“若不艰,又何以为新朝?”

她拾起笔,将新政纲要批完,递给他。

“去吧,命吏部、户部、礼部共拟细则。百姓信我,我便不能负他们。”

司承年领命,出殿时,心中生出一种异样的自豪感。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这样冷静地背负天下。

而这人,现在是他的妻子,以后是他孩儿的母亲。

*

那一年,天下初定,民间称之为“元和元年”。

安千千亲自巡视民情,北至塞外,南至海州。

她所到之处,劝农、赈灾、教学、整军。

三十年间,她几乎没有休过一日。

她立“均田令”,让百姓有田可耕;

她设“庠学院”,让寒门子弟可学可仕;

她开“商律”,准商贾纳税参政,使财富不再垄断于世族;

她又立“兵籍制”,让军士轮守,废除世袭兵权。

天下渐治。

史书载:“元和三十年,民无冻馁,路不拾遗。”

她也终于得以在宫中稍歇。

那时,她已年逾五十。

司承年依旧随侍左右,鬓发添霜。

他走进殿中,轻声道:“千千,孩儿们皆已归朝。”

安千千微笑点头。

六个孩子皆是她与司承年所出。

长子安衡,镇守北疆,为将军;

次子安珩,主刑律,为丞相;

三女安瑶,创女学,为女官之首;

四子安祺,开商政,为户部尚书;

五子安溯,修史书,为国史编纂;

幼子安翊,领禁军,为护国大将。

她曾笑言:“我这六个孩子,一个治国,一个治军,一个治人,一个治钱,一个治史,一个治我心。”

*

晚年时,安千千独坐御书房,窗外秋风正紧。

她已不再批阅奏章,而是缓缓翻阅那一册册新律。

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改天换地”的起点。

可这一点,足以让后世不再跪天拜命,而是站着做人。

她合上书卷,神色平静,轻声道:

“这天下,不姓吴,也不姓安。只姓人。”

窗外,一阵风吹开了帷帐,烛火摇曳。

她似乎又看见了那年登基的殿前,万民山呼的景象。

那时她说:“旧制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登基,不是延续那山,而是要拔根、立新。”

如今,她做到了。

司承年推门而入,见她神色安然,轻轻唤:“千千?”

她没有应声。

他走近,才发现,她已伏在案上,手下压着那本《人律》。

烛火映着她安详的眉目,呼吸……已经无了。

司承年怔住。

那一刻,殿中静得只余烛火轻颤的声音。

他走近,伸手轻轻抚去她鬓边散落的发丝,指尖冰冷。

“千千……”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破碎。

他俯下身,将她揽入怀中。

那具身躯早已失了温度,

可他仍像从前那样,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

“你这一生,为天下立法,为万民立命……可唯独,没为自己留一条生路。”

他喃喃低语,泪水落在她的衣襟上,晕开一片暗色。

他知道,她早有准备。

她的梦已经做完。

司承年抬头,目光落在那本《人律》上。

烛火摇曳,映着两行小字:

“愿天下之人,皆得其所。”

他笑了,带着彻骨的痛:“你得其所了,那我,也该去陪你了。”

他起身,整了整她的衣襟,又为她合上眼。

“我这一生,不信神佛,只信你。”

说罢,他取出腰间的佩剑,那是她登基时亲赐的,剑名“平生”。

剑锋轻抚掌心,他看着她,目光温柔如初见。

“千千,我来迟了。可这回,我不走在你前头,也不落在你后头。”

话音落下,剑入胸口。

外殿侍卫听到异声冲入,只见烛影下,帝与相并肩而坐,神情安然,宛若相伴而眠。

*

史载:

“安帝崩,司承年闻讣,自刎殉国。宫人以二人合葬于清陵。陵无神像,惟立石一方,上刻:‘天下姓人。’”

百年后,民间仍传此事:

“世有夫妻,同立天下;死,亦同归一处。是谓——人主与人臣,共为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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