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谈一谈
霍明善也揉着眼睛从屋里窜出来了，听到他妈的喊声，连忙答应一声，“听见了，妈我没事！”
说罢，他就麻利地跑到院墙边，手脚并用跟猴子似的，爬上了墙头，踮着脚往外看。
“妈，是张奶奶家厨房！看着火势不大，就是烟大！还好今晚没风！”
霍明善嗓门大，立刻汇报了情况。
听到这话，院子里原本心都提到嗓子眼的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好在今晚没风，火势不容易蔓延。
霍明栖眉头紧锁，对章艳和霍富快速交代道：“爸，妈，你们陪着妤佳在院子里，我和明善去帮忙灭火。”
霍富连连点头，手里已经下意识地拎起了墙角的水桶。
“哎，好！好！你们小心点！”
霍明栖转身就要往外冲，衣袖却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他回头，就对上乔妤佳带着些担忧的双眼。
乔妤佳的声音不大，但里面的关切的意味却很明显。
“你注意安全，真要进火场，记得至少拿块湿抹布捂着口鼻。”
现代的科技那么发达，消防员都有牺牲的风险。
这个年代什么装备都没有，提个水桶就上了，看得乔妤佳不得不忧心。
霍明栖怔了一下，看着灯光下她微微发白的小脸，和那双担忧的双眼心头莫名地一暖。
乔妤佳是在关心他。
霍明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冷硬，透出淡淡的平静，“嗯，知道了。”
“我会平安回来的。”
随即转身，动作利落地和提着水桶的霍明善一起冲出了家门。
这年头，就是这样，邻里关系好，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附近的邻居们都惊动了，有的提着水桶，有的端着盆子跑来帮忙。
张奶奶是个独居老人，平时用火就不太注意。
这次估计是没收拾好灶膛，火星子顺着灶膛蔓延出来，烧到外头的柴火，让火窜起来了。
好在发现得及时，加上今晚天公作美，一丝风都没有。
张奶奶坐在门口哭，像个无助的孩子。
霍明栖到了以后，沉稳不乱的指挥大家。
“打水，先打水把火扑灭了。”
“院里有井水！”
大家伙听到霍明栖的声音，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下意识的都听军人同志的调度。
在大家伙的努力下，火势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主要就是烧掉了厨房里的一些柴火，熏黑了一面墙，没造成太大的损失。
等村民们都离开了，霍明栖和霍明善在里面帮着重整了一下被水浇得一塌糊涂的厨房。
他们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没有复燃的隐患，这才一身烟灰水渍的，疲惫地走回来。
乔妤佳他们还在院子里等他们。
章艳伸长勒脖子往外看，见两人回来，连忙上前。
“没事了吧？张奶奶人呢？”
霍明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结实的小臂上也蹭上了不少的灰。
“没事了，火灭了。张奶奶受了点惊吓，被前院的李婶接过去住一晚了。”
说着，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站在父母身后的乔妤佳。
乔妤佳也安静地站在那里，正在看着他，似乎微微松了口气。
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快深夜十二点了。
章艳看着儿子和儿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她想劝劝两个孩子，好好谈谈，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可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霍富在一旁，了然的拉了拉章艳的胳膊，压低声音，缓缓地开了口，“让孩子们自己处理吧，咱们甭掺和了。”
“折腾半宿了，都累了，早点休息，明天还干活呢。”
霍明善更是早就哈欠连天，刚刚出了力气，这个会儿放松下来，累的站着都能睡着。
院里，只剩下霍明栖和乔妤佳两人。
经过刚才那阵的兵荒马乱，二人有些破冰了，但另一种微妙的尴尬又弥漫开来。
乔妤佳率先转身往房间走，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我去睡了。”
“你换身干净衣服吧，脏衣服放外头，明天我顺手洗了。”
霍明栖看了眼身上被烟熏黑的衣服，没说话，默默跟在她身后。
进了房间，乔妤佳也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脱了外套，爬上床，面朝里躺下了。
她其实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不明白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明明不告而别，又故意躲着她，明显是想和她离婚了，不然为什么要躲呢？
可今天出事了的时候，霍明栖是下意识的抱着她逃跑。
人下意识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
乔妤佳现在是看不懂，霍明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她就看着天花板，一直在发呆，这不上不下的没个准信，实在是折磨。
霍明栖动作很快，去外面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换了一身干净的背心和短裤，结实的身材隐约被贴身的布料勾勒出来，带着一身清凉的水汽回来了。
他推开房门，就看到床上蜷缩起来的身影，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乔妤佳还是在生他的气。
霍明栖下意识的将动作放得很轻，走到柜子前，准备拿出被褥打地铺。
谁料，霍明栖刚抱起被褥，身后就传来了声音。
乔妤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扭过头看着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霍明栖，我们谈谈离婚报告的事吧。”
乔妤佳想明白了，与其自己在这内耗的想来想去，不如直接找霍明栖问个明白！
霍明栖动作一僵，抱着被褥转过身。
昏暗的灯光下，乔妤佳坐在床沿，穿着单薄的睡衣。
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直直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看透。
乔妤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缓缓说道：“霍明栖，我们得好好谈谈。”
她完全不给霍明栖逃避的机会，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含糊。
霍明栖僵在原地。
乔妤佳继续说着，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霍明栖的脸，“我想知道，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离婚报告你签字了吗？”
这样的神色，看得霍明栖怔愣片刻，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说，“报告，还没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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