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鱼
数个时辰后
林昭带着百名青壮到了城门口。
却没有看见林大壮的身影。
只看见一个满身血污的校尉在那里徘徊。
“这位大人，可曾看见一个黑壮汉子，带着百余名兄弟来过？”
校尉见林昭问起，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无奈，挠了挠冻得发红的耳根：
“壮士，你说的是那位性子急的黑壮好汉吧？唉，别提了——他方才问清红圈据点的位置，根本没听我劝，带着百来个弟兄就冲出城了！”
他往荒滩方向指了指，眉头拧成个疙瘩：
“我拦着说等天亮凑齐人手再去，可他摆了摆手非说什么‘早去早完事’，根本不听我劝。
我这不正愁着要不要派人追上去看看，又怕分兵之后城门这边出乱子……”
林昭得知了林大壮的去向。
摇了摇头，并没有追上去。
以林大壮的实力，就是原地挨雷劈，也不能把他怎样。
何况，只是区区血肉之躯的蛮族。
“多谢大人告知，那这些蛮族是从何地进来的？”
校尉指了指墙城墙下的一角，
“就是那里，这位壮士可以前去查看。”
林昭点了点头，便走到了那个洞口，他指尖捻起一点泥土：
“冻土挖不动，他们定是用了烈酒融冰，再用特制的铁镐凿——能凑齐这么多烈酒和工具，背后肯定有人给他们提供。”
他抬头望向城外的黑暗，转身对着校尉说道：“大人，先把这洞堵死再说。”
校尉早已让人搬来石块和冻土块，闻言立刻喊道：“快！把渠口封死！用泥浆浇上，冻上一夜就结实了！”
...
今夜的风雪越来越大。
碎雪卷着寒意拍打在林大壮脸上，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领着百个青壮，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
循着记忆里羊皮图上红圈的位置，深一脚浅一脚地赶。
由于是被洪水淹过的地方，他们越往前走，地面就越硬。
“就在前面！”
一个眼尖的青壮突然低喊，指着远处的一个低洼。
火光！
几簇微弱的火光正从芦苇丛后透出来，还隐约传来蛮族的呼喝声。
林大壮眯起眼，借着雪光看清那处低洼，
由于之前的洪水，
此刻，那处积满水的低洼，已经结上了冰。
冰上面搭着不少兽皮帐篷，帐篷外还拴着几十匹瘦骨嶙峋的马。
“好家伙，真藏在这儿！”
林大壮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弟兄们，抄家伙！千万别放跑一个！”
而低洼处，
其中一个最大的帐篷里边儿。
帐篷里燃着盆炭火，一个裹着紫貂皮的蛮族正翘着腿坐在毡垫上，
手指把玩着枚镶嵌绿松石的金戒指，明显身份不凡。
他对面坐着个枯瘦的老者，披着件破旧的儒衫，手里捏着根骨筹在地上划着：
“少主放心，按老奴的计，万无一失，就算他们大部队全骑着马，追到这里...也得晌午了。”
“孙老的话，本王自然信得过。”
王族子弟呷了口烈酒，嘴角撇出抹狞笑，
“云州的蠢货们，哪会知道咱们今夜，会悄悄咪咪的进城，等他们反应过来，咱们也抢够了粮食和银子，
到时，顺着暗渠往冻土带一钻，他们的马蹄子陷在泥里，连咱们的影子都摸不着！”
孙老捻着胡须点头：
“小王爷英明，老奴早已让人在暗渠出口备好了雪橇，拉上东西跑起来比马还快。守城的兵卒惯了守城，哪敢追进冻土深处？等他们冻得扛不住往回跑，咱们早把东西运到王庭了。”
“哈哈！还是孙老想得周全！”
王族子弟拍着大腿，“去年抢的那些棉衣，献给父皇后得到了不少的赏赐，这次再捞一把，说不定本王会得到父皇的另眼相看……”
话没说完，
外边便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刀剑碰撞声。
林大壮提着刀，已经和蛮族厮杀在了一起。
炭火的光映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像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煞神。
王族子弟刚好打开帐篷就看见这一幕。
吓得摔了酒囊，老者慌忙去摸腰间的短刀，对着帐篷外喊道，
“护驾！”
听见声音的护卫，一瞬间便把二人包围在了中间。
“少主，请放心，他们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定能护少主的安全。”
王族蛮夷看了一眼身前的护卫，
他们穿的皮甲，竟然比他们这次来的蛮族厚实，手里的弯刀也更锋利，
他悬着的心，瞬间便放下了。
“还是孙老办事妥帖！”
...
“砰！”
林大壮一脚踹飞挡路的蛮族，从属刀劈开对方脑袋的瞬间，余光竟然瞥见一群护卫突然冲出来，保护着一个人。
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紫貂皮在火光里晃得刺眼，
林大壮一眼便发现了他。
“穿貂皮的，肯定是条大鱼！”
林大壮为了确定他心中所想，手指着王族少年，转身便对着众人说道：
“兄弟们...抓住那人。”
青壮们像饿狼般扑向蛮夷的王族少年，
一时间，刀剑的入肉的声音。
与惨烈的厮杀声音，更加剧烈。
林大壮挥刀的手，也加快了。
还有一个想要偷袭他的蛮人，
被林大壮反手就是一刀，
直接劈中这人面门，脑袋当场竖着分开。
他身后上百把从属刀同样发的寒光，在雪夜里划出一抹鲜红。
而这时，蛮族已经死了一半，地上的尸体至少有两三百人。
而剩下的蛮夷，全部向貂皮少年围了过去。
想把他死死的保护在中间。
被围在中间的王族少年。
看着死去的蛮人，眼中闪过了愤怒。
“杀死他们领头的赏万金！”
王族少年指着林大壮说道，
他话音刚落。
一个提着战斧的蛮族头领，从他身后冲出来，怒吼着朝林大壮扑去。
林大壮不闪不避，轻轻的一碰“当”的一声脆响，战斧被震得脱手而飞，蛮族头领愣神的瞬间，从属刀已划破他的脑袋。
“就这点能耐？”
林大壮收刀，鲜血喷了一地，
他却毫不在意地啐了一口唾沫，
“就你们这群垃圾，还敢来咱们云州？”
他身后的青壮们，见林大壮如此凶猛。
瞬间便冲向了，最外围的十几个提着短矛的蛮族，
而这些蛮族，见同伴被砍得七零八落，红着眼，也同样扑向最近的青壮。
林大壮看得清楚，一个青壮躲闪不及，被短矛刺穿了胸膛，疼得闷哼一声。
“找死！”林大壮怒吼着冲过去，刀光如闪电般划过，瞬间削断了三个蛮族的头颅。
一时间短矛“叮叮当当”落地，剩下的那些蛮族，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涌上来的青壮们乱刀砍倒。
林大壮不想这群青壮受伤。
干脆直接一个人杀了进去。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没有一个能在林大壮手上走过一招的。
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尽可能多杀一些蛮人。
半个时辰后，
王族少年身边，除了那名孙老，其余的人全部死光。
包括那十多名装备不凡的护卫。
“你…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王族子弟抖得像筛糠，身子也跟着向后退。
有生以来，他从来也没见过如此可怕的人。
杀人如砍瓜切菜，数百人连他的衣角也摸不到。
“咚！”
直到后背已经抵到桌子，发出了咚的一声。
“本来想留你一命的，但是我忽然想起，殿下说不留一个活口......”
林大壮话音刚落，手腕一用力，刀锋瞬间划破对方脑袋。
王族少年身后桌子上的一壶酒。
也整齐的劈成了两半。
酒水泼在炭火上，“腾”地窜起半尺高的火苗。
他转头看向那孙老，对方正想往帐篷外钻，被青壮们一把揪了出来。
“饶…饶命！我是大周人！我是被他们掳来的！”
孙老哭喊着磕头，全然没有了往日风发。
林大壮一脚踩在他背上，从他怀里搜出张泛黄的地图，
上面用朱砂标着云州周边的水源，和捷径，竟是份详细的布防图。
呵，有意思！
“你是大周人？”
“对对对！”
孙老扣头如捣蒜。
林大壮冷笑，
“那你...就更该死了！”
刀光闪过，老者的哭喊戛然而止。
这老头，帮蛮族算计自己的同胞，也配是大周人？
等着老者一死，
林大壮扯下老者手指上的一枚金戒指，
随手扔给身后的青壮：
“所有钱财上交一半，剩下的......你们平分。”
“感谢大人！”
......
不多时，
战场便打扫干净。
有一个青壮回来禀道，
“林大哥，有一个帐篷里面有活人。是几个大周人！见到他们时，都被捆住了双手双脚。”
“带路。”
青壮领着林大壮，便直接去了那个帐篷，
林大壮看到几人时，便开始对几人的询问。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蛮族之地？”
“好汉，小人几个本是云洲蓬县人士，是来云州城里经商，路途却被蛮族劫掠了，所以才到了此地......。”
“现在安全了，你们可以走了。”
林大壮得知了几人的来龙去脉，便放走了几人。
就在这时，
又有十几名青壮，押着几十个瑟瑟发抖的蛮族妇人与小孩儿过来。
“林大哥，这些人怎么处理？”
林大壮扫了一眼这些人，冷冷的说道。
“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这也是江临云之前吩咐的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这些青壮不少的家庭都是被这些蛮族给侵害的，自然不可能放走他们。
一个时辰后，
“把那受伤最严重的弟兄扶上马，咱们回府！”
林大壮说完，挥了挥手，
这人虽然被贯穿了胸膛，表面伤的虽然严重，却并不致命。
只要止住出血，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着云州城里赶。
身后蛮族的临时聚集点，火光冲天，
他们的这次收获可不小，这段时间蛮族所有劫掠的物资，基本都在他们身后的马车中。
“大壮哥...我怎么感觉我比以前更有力气了？”
一个青壮拄着刀，腿肚子还在打颤，眼里却藏着兴奋。
林大壮他们最后清点的时候，发现光是这里杀的，就有近四百多个蛮族，
加上云州城里杀的蛮族，足有五百多。
尽管他杀的最多。
但平均下来，他们至少都杀了三人以上。
至少比原先强了三成，所以他们才感觉这么明显。
“只要你们一直跟着殿下，我敢保证你们以后都会跟我一样强的。”
林大壮的话众人都听了进去。
一时间所有的青壮眼里都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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