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笑他反应迟钝
姜夏没想到他会当真，顿了顿之后开始给自己开脱：“我随口说说而已的，你别当真啊。”
姜夏笑了笑，喝酒。
暖气足，加上酒精上头，姜夏脱掉了外套。
像是想到什么，她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老爷子又打你了？”
肖润津眉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阿姨说的，我回去收拾行李那天。”
姜夏默默垂下眸子，左手搭上握杯子的右手，用力抠着手指甲床。
她一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无意识的行为。
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肖润津的眼睛。
他放下酒杯，轻轻覆上那双手。
姜夏为之一震，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道：“你好像很喜欢被家法伺候，嗯？”
肖润津见她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忽然笑一声：“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喜欢家法？”
都是形势所逼罢了。
他不能把老爷子气死，也不能真的为所欲为，偶尔的叛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夏轻嗤一声，犹豫着问：“痛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肖润津顿了顿：“痛。”
姜夏神色一僵，想说些什么关心的话来着，但又说不出口，只能别过脸去。
肖润津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姜夏的侧脸，久久不说话。
他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风割着脸，雪在身上化为水，如刀的冷意侵入皮肤，但这一切都值了。
“你这里有药箱吗？”肖润津忽然问道。
姜夏慢慢回头，看他一眼道：“应该有，你等下，我去找找。”
不一会，姜夏找出一个药箱，里面的药品很齐全，姜夏看了一眼日期，发现都还很新。
“这里常年有人过来打扫吗？”
“嗯，每个月都有阿姨上来打扫两次，这些生活必需品也是定期更换的。”
姜夏没回话，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红花油。
“等会你自己擦一下。”
她把红花油放在桌上，很是无情的留下这么一句。
肖润津的脸顿时变沉：“背上，我擦不到。”
姜夏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包巨大号棉签：“用这个就可以了，能擦到的。”
肖润津：“......”
擦药这事儿没讨着好，肖润津也不继续深入了，很快又找到新的话题：“你上次想看的疤，还想看吗？”
姜夏张张嘴，欲言又止。
现在她没有立场去看了。
姜夏强忍着心酸，道：“不看了，反正你都已经好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话题再次中止。
肖润津的内心涌起一阵挫败感，仔细想想，怎么都想不出下下个话题该聊什么。
姜夏也觉得有些尴尬，都是要离婚的人了，居然还共处一室，谈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墙壁上的挂钟上指针已经过了十点，这个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
窝在被子里看一场电影。
泡在浴缸里听听音乐、喝喝红酒。
可他们现在这种关系，做什么都会尴尬。
“去睡吧。”姜夏说。
肖润津似乎没有听到，自顾自的拿起瓶子朝杯子里倒酒，倒完自己的又给姜夏倒。
“酒都没喝完呢。”他举起酒杯。
姜夏闷声一笑，跟他碰杯。
两人同时仰头，一饮而尽。
正当姜夏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肖润津的声音先一步发出来：“上次喝酒，是因为高知意那封邮件，是不是？”
姜夏怔愣一会，随即笑起来：“肖润津，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晚了。”
以前，她怪他反应迟钝。
现在，她笑他反应迟钝。
肖润津收了收眸子，脸色慢慢变得严肃，他低眸看她，道：“你不必介意她，她不是什么白月光。”
姜夏还是笑，随口问出一句：“不是白月光啊，那是什么？”
肖润津想了想：“普通朋友，合作伙伴。”
姜夏收敛笑意，嘴角微扬，问道：“普通朋友吗？但我听说你当初在国外进修，那么忙还每周回国看她。”
肖润津的脸彻底僵了。
若有似无的酒气在缠绕在两人身边，莫名的给这个话题盖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说不清也道不明。
肖润津不说话。
他无法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疯狂的找高知意恶补艺术和绘画。
一旦解释，他所有的秘密都藏不住了。
姜夏对他的反应很失望。
但还是没忍住，又问一句：“你的抑郁症，也是她帮你治好的，对吗？”
肖润津忽然放下手里的空杯，抬手搂住她，低头看向她的嘴唇：“你说的......都不对。”
说话间，他的目光慢慢变得灼热。
姜夏抬头，不慌不忙的开口：“怎么不对？”
两人对视着，姜夏并不怯。
她几乎认定了一切，眼里那种笃定感似乎在说，这个男人无论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的。
不，他根本不会解释。
想到这里，姜夏猛地将他推开，马上给自己倒酒，然后一饮而尽。
刚刚那两杯很满，加上喝得有些快，姜夏感觉有些上头了。
天花吊灯倾泻下来的大片亮光，暴露她迷茫的眸色，酒气从鼻尖、唇间冒出来，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肖润津果然没有再解释。
混乱的情绪中，姜夏强迫自己爬起来，迈着沉重的步子逃回自己房里。
反手锁上门。
这一刻，她才敢让眼泪流下来。
屋外，肖润津点燃了那根雪茄，那张不明情绪的脸隐入烟雾中。
......
肖氏大楼，会议室。
第三场紧急会议结束。
高知意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犹豫着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又是熟悉的女声。
高知意挫败的收起手机，看向各位董事：“对不起各位，肖总的电话还是没能打通，要不今晚就到这里吧。”
“不是说有一位副总要来吗？为什么今天都没有露面。”
听到这个问题，顾时心里有些发怵。
所谓的新副总，就是莫梓均，是老爷子定的。
但他们爷孙两个似乎没有统一意见，老爷子让人力资源部发了人事任命书，但当事人根本就没有来报到。
估计......也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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