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值得
这个问题，她问了不知道多少遍，没有哪一次得到过正面的回应。
鬼使神差的，她又问了。
没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但就是想问。
而每次姜夏问到这个问题，肖润津都会紧张，思维也会跟着凝固。
他沉默许久，伸出手扶住她的侧腰，唇瓣微张：“是，我喜欢你。”
终于.......终于有了答案。
姜夏怔愣在原地，脑子像经历过好几晚上的宿醉，对这个回应作不出任何的反应。
冷冽的空气让姜夏周身发冷。
她强迫自己冷静，然后转身下楼。
在露台待了一个小时，姜夏终于冷静下来。
她想，或许肖润津是有些喜欢她的，相处的这些年，有些东西可以从血肉里面生长出来，或许她不该质疑他。
但他喜欢得太晚了。
洗衣房的方向传来嘟嘟的报警声。
姜夏猛地抽回思绪，起身走向洗衣房。
肖润津的衣服已经干了，她拿出熨斗稍稍熨了熨，再次上楼。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说话，她把衣服放在床边后立马下了楼。
没一会儿，肖润津也下来了。
他默不作声的走进厨房，开始煮面。
姜夏无意看向墙上的挂钟，这才发现此时的指针已经走到十一点。
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但手里的画笔始终不知道该落在哪处。
山脚下，莫梓均被保安拦在栅栏门外。
“先生，没有接到访客通知我们不能放行，而且现在大雪，您上去也不安全。”
助理也在一旁劝他：“是啊莫总，还是再等等吧，等雪小一点再说。”
莫梓均强撑着，握着手杖的胳膊已经开始发抖。
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车上。
一上车，他马上给老爷子打去电话。
“爷爷，我要去桃源山庄的别墅，你让人送钥匙过来。”
老爷子：“你不去公司，去那里做什么？”
“您别管，我现在就要去，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就答应你明天去肖氏救场。”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你等着。”
“对了，现在大雪封路，我需要开车上去。”
说完，肖润津直接挂掉电话。
打开车窗，鹅毛大雪像极涌进车厢，肖润津望着半山腰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一个小时之后。
一大批穿着专业制服的人，开着铲雪车进入山庄大门。
保安队长来到车门旁，对莫梓均汇报进度：“莫先生，铲雪车清理道路还需要一些时间，您再等等。”
“尽快。”莫梓均终于关上了车窗。
前排的助理冻得瑟瑟发抖。
“莫总，您......您冷吗？”
莫梓均瞥他一眼：“不冷，可以跟进去了。”
助理不再说话，默默转动方向盘。
两台铲雪车开路，莫梓均的车跟在后面，与铲雪车相隔五十米的距离。
开了大约五十分钟，终于到半山腰的位置。
铲雪车还在继续工作，莫梓均的车却停了下来。
他颤抖的车拉门车门，慢慢走下车。
眼前的别墅已经被白雪覆盖了，门前的院子里也满是积雪，干干净净的。
窗帘半开着，透着窗户看过去，能看到放在窗边的画架。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姜夏就在里面。
他看了座位上那支玫瑰几眼，最终拿起它，撑着手杖下车，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对于莫梓均的到来，姜夏丝毫不知情，也没有作任何准备。
当门铃响的那一刻，她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好奇为什么都封路了，管家还是上来。
她毫无警惕的开了门。
可看到门外的莫梓均，她感觉心脏忽然跳不动了。
莫梓均艰难的往前迈一步，递出手里的玫瑰：“好久不见了，夏夏。”
姜夏唇角颤动，眼神无法聚焦：“你怎么会来？”
她没有接过那朵玫瑰。
莫梓均就那样倔强的举着，直到自己的腿撑不住了，他才用那只握着玫瑰的手去扶住门框。
抖动的那一下，花瓣掉落一片。
“谁啊。”
肖润津忽然出来，手里还戴着洗碗的手套。
三人同时顿住。
莫梓均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倾尽，用力抓住门框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姜夏回头看肖润津一眼，又扭头看莫梓均。
莫梓均深吸一口气，压住情绪：“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莫梓均比肖润津还要惨，头上覆着一层白雪，身子歪歪斜斜的，撑着手杖的那只手冻得通红。
好似下一秒就要死在她家门口。
姜夏犹豫了一会，让出过道。
门口的红玫瑰被掩入雪里。
肖润津还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莫梓均走进来。
看着他坐下后，他慢慢走过去，很是淡然的问他：“要喝杯热水吗？”
莫梓均不太友好的瞥他一眼，喉咙发紧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润津笑了笑：“这是我的房子。”
“你搞错了，这里现在是我的房子。”姜夏忽然走过来，不动声色的将两人隔开来。
肖润津不再辩解，乖乖坐在里莫梓均最远的那张沙发上。
姜夏深吸一口气，直接坐在茶几上，两只手撑在身侧，与莫梓均视线齐平。
她看到他带着玫瑰而来，但她只能回敬他几颗刺。
莫梓均看她许久，眼里的情绪忽然喷涌而出：“你不是要离婚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
“是，我是准备离婚了，但这件事跟你无关。”姜夏表现得异常冷静。
原本想说些什么的肖润津忽然静下来。
或许，这些问题她自己就能解决。
莫梓均苦笑一声，舌头抵向后牙槽，半晌说不出话。
姜夏垂下头去，抿抿唇，道：
“莫梓均，我不是你必须拿下的项目，用这么多年创办的公司去换我离婚，不值得。”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而且，我不是因为你才提出离婚的。”
“我说过，我不爱你了，从你不告而别的第三天开始，我心里就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我不是一个念旧情的人，也不会吃回头草，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而你对我的执念，也只不过是对失而不能复得的不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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