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厮混
他看向兄长：“大哥，这事不能硬来。”
“不硬来，难道眼睁睁看着萧红落在他们手里？”商泽奕难得情绪外露，眼中满是焦灼。
商御衡沉默片刻，目光转向宋清篁：“你确定那些人是日本人？”
“红姐亲眼所见，不会有错。”宋清篁答道，“而且……”
“而且什么？”商御衡不由得问着。
宋清篁犹豫着要不要说，可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不得不说，“而且当时陶苒也在……”
“没错，就是陶苒。”说道这里，红姐也生气了，“如果不是救陶苒，萧红也不会被抓住，而且……最近陶苒经常来大上海，总是和那些人日本人纠缠……”
没错，就是纠缠，她本来想好措辞的，可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
商御衡听见这话脸色十分的难看。
商御衡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红姐话中未尽的深意：“纠缠？你是说陶苒和那些日本人本就相识？”
红姐咬了咬唇，似是在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最近这半个月，陶苒几乎每晚都来，总是和那几个日本人坐在一处喝酒说笑。起初我只当她是想多结交些人脉，可今晚……”
她顿了顿，“可是今晚的萧红被带走，陶苒却没事。”
这话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花厅里炸开。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伴随着陶苒哼唱的靡靡之音。
她醉眼朦胧地扶着门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见厅内众人，还痴痴地笑了：“哟，这么晚了……都还没睡啊？”
商御衡一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陶苒痛呼出声：“你知不知道萧红被什么人带走了？”
陶苒吃痛地挣扎着，醉醺醺地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放开我！”
她痴痴地笑着，身子软绵绵地往下滑，仿佛完全不清楚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
宋清篁看着陶苒这副模样，胸中压抑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她快步走到桌边，端起一杯凉透的茶水，毫不犹豫地泼在陶苒脸上！
“啊！”陶苒惊叫一声，冰冷的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她猛地打了个寒颤，醉意似乎醒了两分。
她抹了把脸，看清是宋清篁后，顿时恼羞成怒：“宋清篁！你疯了？！”
“我疯了？”宋清篁声音冰冷，目光如刀，“我看是你疯了！萧红为了救你，被日本人抓走了！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耍酒疯？！”
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可这次是真的生气的。
他们都很清楚那些人是什么人，一个一个都是人面兽心，落在他们手中有几个能活的。
就算能活着，又有几个能好好的？
奶奶刚刚接手了萧红，原本她和大哥应该有个好结果的，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生气，风怒，更多是看着陶苒这样，觉得可恨。
她和什么人在一起不好，为什么是那些人？
陶苒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随即强作镇定：“我……我怎么知道她会那么傻冲上来……那些人……那些人只是请我喝酒而已……”
“请你喝酒？”宋清篁气得浑身发抖，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陶苒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在夜里格外响亮。
陶苒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这一巴掌，是替萧红打的！”宋清篁眼中噙着泪，声音却异常坚定，“她危急时刻不顾自身安危救你，你却和那些日本人纠缠不清，陶苒，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陶苒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清篁，又怯怯地瞟向一旁面色铁青的商御衡，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酒也彻底醒了。
她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辩解：“不……不是的……我不知道会这样……他们只说……”
商御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如同数九寒冰：“陶苒，你最近一直和日本人一起？”
“我……”她紧紧咬着唇，心中有着几分不满，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想知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一直不理我，我只能找别人……”
商御衡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这会的商泽奕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已经顾不上陶苒的身份，直接将她拎了起来，“你知道那些人吧，带我们去找那些人，你最好祈求萧红没事，不然你就是她的陪葬品。”
说完这话之后，商泽奕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一边的商御衡，原本想说什么，可一句话也没说。
宋清篁看着大哥的样子，就知道是真的在生气了。
最后，陶然说了那些人的地址。
商泽奕带着人按照陶苒提供的地址连夜赶去，却只找到一处早已人去楼空的仓库。
空荡的厂房里只剩下几截散落的绳子和萧红常戴的一枚珍珠耳坠，孤零零地躺在尘埃里。
“继续找！”商泽奕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就是把整个上海翻过来，也要找到人！”
当他回到商家时，天已微明。
晨光透过窗棂，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霾。
陶苒被两个家丁看着，瑟缩在花厅的角落里。
一见商泽奕回来，她立刻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却在触及他冰冷的目光时迅速熄灭。
“萧红在哪儿？”商泽奕一步步逼近，声音低沉得可怕。
陶苒被他吓得浑身发抖，眼泪簌簌落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他们只说那里是个临时落脚点……”
“临时落脚点？”商泽奕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你可知就因为你的一句‘不知道’，萧红现在生死未卜！”
“大哥，我……”陶苒哭得梨花带雨，完全不知道如何了。
这番动静终究是惊动商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从楼上缓缓走下。
虽已年过半百，却依旧保持着当家主母的威仪：“这一大早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她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花厅，最后落在哭成泪人的陶苒身上：“你这是怎么了？”
一名佣人连忙上前，简要将昨夜发生的事禀明了老夫人。
当听到陶苒竟与日本人往来，还间接导致萧红被掳时，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陶苒，”老夫人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威严，“你且说说，为何要与那些日本人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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