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分开
看着面前活生生的沈乔，沈厌离胸腔里充斥着一种近乎眩晕的不真实感，仿佛生怕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触碰即碎的幻影。
他凝视着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珍视而生的微颤：“开心。”
沈乔似乎有些不解，抬眼看他：“开心？”
“嗯。”沈厌离郑重地点头，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烙印在灵魂深处。
“你能留下来住，我很开心。”尽管他知道这或许只有一晚，但仅仅是这短暂的“拥有”，也足以让他荒芜的心田重新焕发出一点生机。
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催生出了更贪婪的渴望。
他几乎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以及掩藏不住希望，轻声问道：“乔乔……能不能，继续住在这里？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沈乔闻言，却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经历过风霜后的疏离与坚定，她拒绝了：“不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片刻，沈厌离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翻涌的疑问，那些问题在他心头盘桓了太久，几乎成了执念。
“告诉我，你消失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过得好吗？”
沈乔的视线微微偏开，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被人救了，就这样活着。”
她试图用最简略的语言，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一笔带过。
“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沈厌离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痛苦和不解，“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厌离，”沈乔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恳求，“不要再纠结这些事情了，已经不重要了。”
“可对我来说很重要！”沈厌离的声音不由得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每一个没有你的日子，对我来说都重要！我想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沈乔抿紧了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痛楚，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逃避，那些黑暗的记忆是她不愿触及的禁区。
她细微的退缩和眼底的伤痛没有逃过沈厌离的眼睛。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不再追问，而是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用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沈乔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乔乔，”沈厌离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回到了我身边，这就够了。”
他感受到怀中身体的僵硬渐渐软化，她没有反抗，没有推开他。
这无声的默许像是一道鼓励的信号。
沈厌离低下头，寻到她的唇，带着无限的怜惜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吻了上去。
起初只是轻柔的触碰，但怀中人熟悉的气息和久违的温顺很快点燃了他压抑多年的火焰。
这个吻逐渐加深，变得缠绵而炽热，带着一种想要将她揉入骨血般的迫切。
沈厌离的手臂越收越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理智的弦在岌岌可危地绷紧。
就在他几乎要彻底失控的边缘，沈乔终于偏开头，躲开了这个愈发深入的吻，气息微乱地低声道：“……停下。”
灼热的气息交缠，沈厌离依言停下了动作，却依旧没有松开怀抱。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她脸颊泛着红晕，眼睫低垂，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的美感。
她是不会拒绝自己的，，无论是出于旧情，还是别的什么复杂心绪，至少在眼下这个被氛围烘托的时刻，她的身体和意志，对他并不设防。
但他最终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只是将额头轻轻抵着她的，低沉而沙哑地保证：“好，听你的。”
然而，他心中那想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的念头，却因此变得更加坚定和清晰。
……
又过了两天，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了。
“还以为你能多留几天呢。”沈乔拉着宋清篁的手，语气里是浓浓的不舍。
这几日的相伴，短暂得如同偷来的时光，让她重温了旧日的温暖。
宋清篁心中又何尝舍得？
只是沪市那边积压的事务已不容她再耽搁。
她回握住沈乔微凉的手，努力扬起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不是说了吗，等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去香港找我。”
沈乔点了点头，眼神却望向远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会的，只是……可能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我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做，没关系的。”
宋清篁理解地拍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而坚定，“我等你。”
月台上，汽笛声长鸣，催促着行人。
宋清篁最后用力抱了抱沈乔，转身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商御衡早已在车厢里安顿好，见她眼睫微垂，温声安慰道：“别太难过了，有缘自会再相逢。”
宋清篁靠窗坐下，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轻轻“嗯”了一声。
她相信，她和沈乔的缘分，不会就此断绝。
火车缓缓启动，逐渐加速，最终消失在铁轨的尽头。
月台下，送行的人群渐渐散去。
沈厌离却站在原地，目光锐利地看向身旁的沈乔，刚才宋清篁与她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你要去香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惊诧和不解，“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沈乔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仿佛刚才那个与好友依依惜别的人不是她。
她疏离地回答：“这是我的事情，没必要事事向你汇报。”
沈厌离早已习惯了她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并不在意她的冷漠，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告：“如果你要去，我就跟你一起去。”
沈乔闻言，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抗拒：“沈厌离，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们……”
“这是我的事情，”沈厌离打断她，眼神执拗，也带着一贯的强势，“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他绝不会再让她一个人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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