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怪谈
江齐之直接在沙发上睡了。
天亮起，卧室门发出“吱呀”声。
江落落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头发有些蓬乱。
当她目光扫过沙发时，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侧着身，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脸在晨光中显得比平日更加瘦削，更添了一种沉稳。
落落放轻脚步，踮着脚尖走到沙发边。
她没有叫醒江齐之，而是蹲下来安静地看着他。
看着哥哥微皱的眉头，想着他在那些副本中经历着怎样的生死搏杀。
每一次他回来的时间都不定，甚至可能带着伤……
她伸手想拂开落在哥哥额前的碎发，指尖却在马上碰到时候停住。
最终，她叹了口气，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拿了一条薄毯盖在江齐之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沙发对面的小矮凳上，双手托腮，继续守着，等着哥哥醒来。
一时之间只有挂钟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江齐之的眼睫微颤，睁开一条缝。
几乎是同时，习惯性的警惕周围，确定安全后才放松下来。
视野聚焦，对上了妹妹的眼睛。
“哥，你醒啦？”落落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关切，“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累坏了吧？是不是刚回来？”
江齐之揉了揉眉心，坐起身，“嗯，没事。想坐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现在几点了？”
“才六点半。”落落松了口气，把水递过去，“喝点水，我去做早餐。”
早餐是简单的清粥小菜，落落特意煎了两个溏心蛋。
“哥，”落落一边吃，一边犹豫着开口，“我们学校…最近有点怪怪的。”
江齐之停下筷子，抬眼看她：“怎么了？”
“就我们班上几个同学，还有隔壁班一个女生，”落落压低声音，“感觉都变得…不太像他们自己了。”
“以前很活泼的小玲，最近总是一个人发呆，眼神直勾勾的，跟她说话反应半天才嗯一声。”
“还有一个平时人缘挺好的男生，叫李浩，变得特别暴躁，前两天因为一点小事和同学大打出手，被教导主任拉去训话了，听说差点记过。”
“可老师问他为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觉得很烦，控制不住。”
江落落顿了顿，“最奇怪的是隔壁班那个女生，叫陈雪儿。她本来就挺文艺范儿的，喜欢做些小手工。”
“可上周开始，听说她上课也在偷偷画画，画的都是…都是一些好奇怪的图案。”
“奇怪的图案？”江齐之眼神一凝。
“嗯！”落落用力点头，“晓晓跟她们班一个女生熟，偷偷拍了张照片给我看。”
“黑漆漆的底色，上面画着一圈圈的螺旋纹路，中间像个……扭曲的眼睛？”
“反正看着让人特别不舒服，后背凉飕飕的，有同学好奇问她画啥，她就神神秘秘的，有时候傻笑，有时候又很阴郁地瞪着别人。”
扭曲的眼睛……螺旋图案？
低阶诡异吗？
普通人接触此类物品，意志薄弱者很容易受到影响。
“他们有没有共同点？”江齐之问道。
落落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好像…都有个小饰品！”
“对！陈雪儿手腕上多了个看着挺复古的铜手链，上面好像挂了个黑乎乎的小坠子，看不清具体样子。”
“小玲脖子上好像也多了个东西，藏在衣服里看不清，李浩…没注意，哥，你是觉得……有‘东西’？”
落落有些担忧。
江齐之点点头，“有可能，普通的心理问题不会导致这么明显的性格扭曲，我需要确认一下。”
他看向妹妹，“下午放学，你带我去学校。我要看看他们身上的饰品。”
落落点头：“好！”
下午三点半，江落落背着书包，身边跟着江齐之。
夕阳给校园镀上一层金边。
他没有立刻去找那几个学生，而是站在教学楼外的花坛边，随意地靠着墙晒太阳。
右眼开始运转，视野切换。
校园开始模糊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复杂的能量场。
学生体内的生命光点，空气中的尘埃与游离的能量……
江齐之的目光快速扫过路过的每一个学生。
大部分人的能量场都很平和，代表着年轻健康体能量呈白色或淡黄色。
就在这时……
首先走过来的是落落的同学小玲。
她独自一人，低着头，脚步拖沓，体表的生命光晕呈现不健康的灰白色，仿佛被薄雾笼罩着。
而在她的胸口位置，有一个醒目的能量源，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玉石吊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能量。
这股能量不断向小玲的大脑和心脏蔓延出丝线，不断地吸收着她的精神能量和生命活力。
同时释放出带着恶念的精神波动，正是这种波动干扰着她的思维，让她变得迟钝抑郁。
【检测：寄生型精神侵蚀器具（D+级）。】
【材质：？？？（特殊惰性矿石，可承载精神烙印）】
【效果：缓慢吸收宿主生命能量和精神力，持续释放低频精神干扰波，诱导负面情绪，长期佩戴可导致精神崩溃、生命枯竭。】
“找到了……”江齐之眼神冰冷。
他又看向从篮球场走出来的李浩。
这家伙满脸戾气，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憋着火。
他的能量场是一片混乱的橙红，其源头正是他左手腕上的手链，手链中间嵌着一颗类似血滴形状的石头。
【检测：情绪诱导型侵蚀器具（D+级）。】
【材质：火晶】
【效果：持续性放大人体的情绪波动，使佩戴者变得极易冲动、暴力倾向上升。】
最后，江落落指向刚刚走出教学楼的陈雪儿。
她手腕上那条精致的复古铜手链看着更是触目惊心。
手链的搭扣处的黑铜挂坠散发着不祥的深灰色能量。
这能量比前两个人更集中，而且深深地扎根在陈雪儿的意识深处。
【检测：感知扭曲型侵蚀器具（C-级）。】
【材质：梦魇铜】
【效果：汲取宿主想象力转化为病态的创作冲动，长期侵蚀会导致佩戴者精神错乱，最终成为‘混乱’祭品，为烙印提供精神食粮。】
“三件物品，三种不同的侵蚀方向，但力量同源……”江齐之心中警铃大作。
141章诡异物品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焦虑的女老师匆匆走过。
江落落小声道：“哥，那是张老师，我们教导主任。听说她最近也挺严厉，脾气很大……”
江齐之目光落在教导主任的口袋里的卡片上，那个卡片……
那卡片正影响她，让她不断强化规则，压制一切她认为“不合规矩”的行为，同时也在悄然消磨她的同理心和宽容度。
【检测：精神植入型导向器具（C级）。】
【材质：特质精神力承载膜】
【效果：放大执行欲和统治欲，压制个体自由意志与同理心。】
“好大的手笔！”江齐之心中冷笑。
“落落，回教室去。剩下的，哥来处理。”江齐之说完便朝教导主任张老师离开的方向走去。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关着。
江齐之没有敲门，悄悄把门推开。
张主任正坐在办公桌前，皱眉看文件，脸上带着惯有的严厉，对江齐之的闯入似乎毫无察觉。
江齐之看向张主任搁在桌上的皮包行，对着皮包画了个虚空符。
下一秒，那张卡片就出现在了江齐之的手里。
卡片离体的瞬间，张主任猛地一震，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当她看到手持卡片的江齐之时，脸上先是惊愕，随即是惶惑，但更多的严厉。
“你是谁？这里是教导主任办公室！谁允许你进来的？手里拿的是什么？放下！”
江齐之没有理会她的质问，指间画了个安神符，轻轻一弹。
符箓化作一道光，悄无声息地射进张主任的眉心。
“唔……”
张主任只觉得脑子清明了许多，晃了晃头，眼神有些迷茫地看向江齐之，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同学？你……我……”
江齐之这才开口，“张老师，请您休息一下。这张卡片对您身体不好。”
他晃了晃手中的卡片，“我需要收回并销毁它。”
“另外，请您回忆一下，最近是否有什么人和您频繁接触过？”
张主任看着那张卡片，一阵后怕。
她扶着额头，努力回忆：“我想想……好像是……月初的时候，一位自称是‘学生心理关怀基金会’的陈顾问来过。”
“她看起来很专业，谈吐得体，提供了很多关于强化校园纪律管理的建议……”
“还送了我这个据说能提升专注力的卡片……”
“后来，她似乎……还问过我对几个特殊学生的看法，比如小玲、李浩……”她指向卡片。
“她说这卡片要随身携带，效果才最好……”
那个所谓的“陈顾问”就是关键节点。
“明白了。”江齐之点点头，“张老师，您需要休息，今天下午最好请假半天。”
“关于这位陈顾问以及此事后续，会有相关人员跟您了解详细情况。”他没具体说“相关人员”是谁，但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张主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回到操场角落，江齐之避开监控盲区。
此时已经临近放学，学生开始往校门口涌。
江落落带着小玲、陈雪儿和李浩走了过来。
三个人都显得有些茫然和抗拒，是落落说了好久才劝说成功的。
“就是现在。”江齐之心中默念。
在三个学生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开始了动作。
他左手食指点向小玲吊坠的地方，空间之力包裹住那个黑色玉石吊坠，瞬间切断它与小玲的联系。
小玲只觉得胸口骤然一松，仿佛卸下了一块千斤重担，她“咦”了一声。
转向李浩，右手微抬，掌心一摊一收，那个血滴石头就从手腕的手链中“吸”了出来，直接落在江齐之的掌心。
李浩只觉得心底的无名火像被冷水浇灭了，烦躁和攻击的冲动迅速退潮，脑子也冷静下来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有些不知所措。
江齐之的视线落到陈雪儿手腕的铜手链上，屈指一弹。
“啪！”那挂坠应声碎裂，化为齑粉。
一股阴冷的气息刚要逸散，就被江齐之的驱邪符净化，只留下一地铜粉。
陈雪儿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腕，再看看地上残留的铜末，眼中充满了迷茫和如释重负。
“好了。”江齐之看着他们三个，“以后离任何来路不明的人给你们的东西远点儿，回家好好休息，睡一觉。”
三人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身体和内心的沉重感消失了，让他们本能地感到轻松。
放学铃响，人群开始涌动。
江落落快步跑到江齐之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角。“哥，你好厉害。”
“你更厉害，发现了不对。”江齐之揉了下妹妹的头发。
“那个东西……”落落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困惑，“你收走那些东西时候，我感到很不舒服。”
江齐之脚步微顿，随即看向妹妹，“放心，哥不会让这些脏东西再靠近你。”
江落落依偎着哥哥的胳膊点了点头。
江齐之低头看着掌心的卡片。
材质非金非木，表面流淌着微光，边缘的几何符文黯淡，失去了那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而在卡片的中心位置，薄膜已经被他碾碎了一角。
露出了一个印记，是一个赤红色眼睛。
“红瞳使徒……”江齐之心里思索着。
它们想干什么？
收好卡片，“落落，回家了。”他自然地牵起妹妹的手。
“嗯。”
兄妹俩走出校门。
晚饭后，江落落伏在茶几上写作业，江齐之则坐在一旁闭眼思索着今天的发现。
“哥，”落落忽然停下笔，抬起头，“我今天看你对付那几个东西的时候，眼睛的颜色好像不太一样？”
江齐之睁开眼，对上妹妹好奇的目光。
他笑了笑，这丫头观察力越来越强了。
“嗯，一种新掌握的能力，看得更仔细些。”
“好神奇……”落落感叹了一句，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又蹙了起来。
“可是哥，为什么这些东西会有问题啊？那个‘陈顾问’，听张老师说来的时候很专业的样子……”
“可背地里却给人下这种可怕的东西……人心真是……”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小脸皱成一团。
江齐之语气平静，“在利益面前，人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奇怪，重要的不是他们怎么想，而是我们如何守护我们相信的东西。”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看来……现实世界，也不会太平静了。”
“落落，以后无论在哪，对那些过于热心或给你东西的陌生人，都要保持警惕，第一时间告诉哥。”
“嗯！记住了！”落落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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