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李承渊今日又是什么毛病?
“……静王府的管家,前后去了三次安北侯府,送去的都是些上好的燕窝山参,说是给虞公子补身子用的。”
李承渊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的轻响。
“退下吧。”
他挥了挥手,暗卫行礼之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李承渊和杨忠等一众宫人。
杨忠的心又提起来了。
他就知道,这位小祖宗天生就是个招蜂引蝶的体质,走到哪儿都能惹出一屁股的风流债。
这宫里的人,陛下还能找由头给发落了,可静王……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良久的死寂之后,李承渊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朕的侄子,朕的弟弟,朕的副统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却透着森然的寒意。
“一个,两个……明里暗里的,究竟还藏着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朕的人?”
杨忠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变成一根柱子。
这种话,他一个字都不敢接。
李承渊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的墨色翻涌得更加厉害。
“难怪,他当初会主动提议,让恒儿与那月氏公主成亲。”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在盘算了。
把恒儿这个最显眼的觊觎者,用一桩婚事给远远地打发掉,然后,他自己再从容不迫地登场。
好一个一石二鸟。
好一个,他的好弟弟!
李承渊的指节捏得泛白。
他忽然又问,那声音轻得像是幻觉,却让杨忠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杨忠,你说……”
“他以前,那般痴恋静王……”
“若是现在,让他知道了静王对他……对他也有了这份心思……”
“他心里,会不会……”
后面的话,李承渊没有说出口。
可那未尽之言里蕴含的意思,让杨忠觉得心里一寒。
陛下这是在害怕。
害怕虞公子会旧情复燃!
……
紫宸殿的偏殿里,传来阵阵笑闹声。
桌上散乱地堆着几吊铜钱和一副叶子牌。
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和一个宫女正襟危坐,一个个抓耳挠腮,愁眉苦脸。
“胡了!”虞林将手里的牌潇洒地一推,笑得眉眼弯弯,“给钱给钱!”
“公子,您这手气也太好了吧……”一个小太监苦着脸,从自己本就不多的钱堆里,不情不愿地数出几个铜板推了过去。
“愿赌服输啊小卓子,”虞林得意地将铜钱扒拉到自己这边,用扇子柄敲了敲他的脑门,“说了让你跟着我下注,你不听,非要自己闯,这下吃亏了吧?”
另一个小太监也跟着起哄:“就是,公子让我们赢,我们才能赢!这叫福气!”
几人笑作一团。
这几日待在宫里,虞林实在闲得发慌,便磨着杨忠找了几个年纪小、性子活泛的宫人来陪他解闷。
就在这时,殿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正在数钱的小太监手一抖,铜钱叮叮当当地滚了一地。
对面的三个人,连滚带爬地跪了下去,额头死死地贴着金砖,连呼吸都屏住了。
虞林还捏着一张牌,“怎么了这是?玩不起啊……”
他的话音,在看清门口那道身影时,尽数卡在了喉咙里。
李承渊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
殿外的光落在他身后,衬得他整个人都像是笼在一片阴影里,看不真切。
可虞林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情,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李承渊几步走过来,垂眼,看着那摊开的牌局,和虞林面前那堆赢得盆满钵满的铜钱。
“在宫里,待得烦了?”
“还行吧。”虞林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的警铃已经开始疯狂作响。
“是不是觉得,朕把你关在这里,像关着一只鸟儿,失了自由?”
“没有的事。”虞林干笑一声,“陛下说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吗?”李承渊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颊,“朕瞧着,你倒像是很怀念外面的日子。”
“怀念净明湖的荷花,还是怀念……安北侯府的门庭若市?”
虞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李承渊今日又是什么毛病?
说话阴阳怪气的。
这狗男人,一天不发疯就浑身难受是吧?
他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将手里的牌一扔,站起身,主动朝李承渊走过去,环抱他的腰身。
“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御书房的折子都批完了?”
李承渊伸手,将虞林散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轻轻拨到耳后,又问:“在宫里,是不是很闷?”
“没有啊,挺好的,神仙日子。”
“是吗?可朕怎么瞧着,你这心里,野得很。整日就想着往外跑。”
李承渊收紧了手臂,将虞林整个人都按在自己胸前,让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
“朕封你为后,如何?”
虞林猛地抬头,看着李承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男后?
他现在被关在这宫里,连跟小宫女多说两句话,都得挑李承渊不在的时候,生怕那醋坛子一个不高兴,就把人给拖出去砍了。
这要是当了皇后,那还了得?
那不是皇后,那是天下第一号囚犯!
眼看李承渊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陛下……”虞林勾住李承渊的脖子, 赶紧转移话题, “我跟孙鸿之约好了,过两日要去城郊打马球呢!”
李承渊的眉头,果然皱了起来。
又是孙鸿之。
又是出宫。
虞林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要糟,连忙补充道:“陛下,你还不知道吧?我马球打得可好了!”
“是吗?”
“那当然!”虞林趁热打铁,整个人都挂在了李承渊身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陛下,你要不要去看?”
“看我怎么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给你挣个彩头回来!”
他踮起脚尖蹭了蹭李承渊的鼻尖,声音放得又软又甜,“到时候,陛下就坐在那最高看台上,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你。”
“我就赢给陛下一个人看。”
“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在李承渊的心尖上。
果然,李承渊眼底的阴沉,散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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