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骑兵连,冲锋……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审判庭门口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把厚重的大门堵得严丝合缝,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几个刚从新兵连调过来的年轻士兵,攥着演习枪械的手心全是汗,裤腿还沾着演习场的泥点,凑到瘫坐在门边的老黑身边。
“军士长!里面……里面到底啥情况啊?首长他们进去快四十分钟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刚才那几声枪响,听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另一个戴眼镜的士兵,扶了扶滑到鼻尖的镜框,眼神里满是不安。
“是啊,军士长,还有爆炸声!不会是那孩子真的炸审判庭了吧?首长们会不会……”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但那慌张的语气,在场的人都懂。
没人愿意相信“出事”,可寂静本身就是最折磨人的恐惧。
老黑根本没理会他们,双手死死扒着冰冷的大门。
掌心早就被门板磨得红肿渗血,随着他拍门的动作,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
老黑脑子里全是陈树托付的画面。
“老黑,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别让他受委屈”。
可现在,他连门都进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里面走向失控。
老黑一遍又一遍地拍着门,嗓子喊得像被砂纸磨过,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小萝卜头!你听见没有?想想你爸!他还在军区医院躺着,肋骨断了三根,天天在等你!想想你妈!你不是说要带她回家吗?别冲动!千万别开枪!军功没了咱再挣,命没了,就啥都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审判庭内突然传来陈榕奶凶却带着决绝的声音,透过扩音器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卧槽!”
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像被扔了颗炸雷。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此刻全忘了顾忌,纷纷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震惊。
一个满脸横肉的络腮胡军官,猛地拔出腰间的配枪,枪口指着老黑,怒吼起来。
“不好!这小王八蛋是想炸了首长们再自杀!就算他受了委屈,也不能疯到这个地步!先把这军士长控制住!肯定是他在外面煽风点火,才让那孩子闹得这么凶!”
两个警卫员立刻扑了上去,伸手就要抓老黑的胳膊。
他们的动作又快又狠,手指已经碰到了老黑的袖口。
可老黑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死死拍着门,眼泪不断往下掉。
“小萝卜头!别犯傻!你才八岁啊!你还这么年轻,班长求你了,开门!哪怕咱不讨公道了,咱去乡下种地,也不能死啊!”
他不怕被控制,不怕担责任,就怕陈榕真的扣下扳机。
那是陈树唯一的儿子,是他答应要护住的人。
可还没等那两个警卫员碰到老黑的衣角,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彻天地的呐喊,像惊雷一样滚过天际——
“骑兵连!冲锋……”
“骑兵连冲锋!救出陈将军后人!救出少主人!他是英雄!肯定是被冤枉的!”
“踏破西南!护我少主!谁敢拦路,格杀勿论!”
众人吓得齐刷刷回头。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尘土像黄龙一样卷上天际,遮天蔽日,连空中炸开的烟花都被染成了土黄色。
风里带着马蹄扬起的沙砾,打在人脸上微微发疼。
十八匹高头大马四蹄翻飞,马蹄踏得地面“咚咚”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马背上的骑士们腰杆挺得笔直,哪怕尘土迷眼,眼神都没半分动摇。
他们手里挥舞着雪亮的长刀,刀身映着空中炸开的烟花,闪着刺眼的寒光,连刀刃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最前面的骑士肩上扛着一面残破却依旧鲜艳的红旗,上面“铁血战旗”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中间一个硕大的“陈”字,在烟花的光线下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那是当年陈将军创建独立骑兵团时的军旗,军区博物馆里还放着复制品。
谁都没想到,真品会出现在这里。
“我靠!这是啥情况?拍电影呢?”
一个年轻士兵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现在都机械化时代了,怎么还会有骑兵冲锋?”
“骑兵?现在还有骑兵连?不是早就改成装甲连了吗?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那旗帜……我在军区博物馆见过照片!是独立骑兵团战旗!当年那支部队在边境,靠着马刀跟敌人拼,硬是守住了三个山头!”
围在门口的士兵们彻底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里的演习枪械都差点掉在地上。
要知道,他们这次来参加演习,身上带的全是空包弹,连实弹都没配。
上级说“只是模拟审判场景,不会有危险”。
谁能想到会遇上真刀真枪的骑兵?
面对这些挥着长刀、骑着大马的人,他们手里的演习枪械跟烧火棍没啥区别,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抗。
“散开!快散开!别挡路!
”一个老兵反应最快,扯着嗓子大喊,转身就往旁边躲,动作快得像被狗追。
他见过骑兵冲锋的架势,那股子一往无前的狠劲,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纷纷往两侧退让,原本堵得水泄不通的门口,瞬间让出一条两米宽的通道,没人敢站在骑兵冲锋的路线上。
被马踩一下都得断几根骨头,更别说被长刀划到了。
唯独老黑还站在原地。
他背对着身后的风尘与马蹄声,对着大门拼尽全力嘶吼,声音比刚才更大了些。
“小萝卜头!你听见没有?是骑兵连!是你太爷爷创建的独立骑兵团!他们来救你了!他们叫你少主啊!我看到战旗了,上面绣着陈字!”
“你爹当年跟我说过,你祖辈当年散尽亿万家财,创建骑兵团保家卫国,这些人肯定是骑兵团的后裔!别自杀!千万别干傻事啊!”
他的声音里满是希望,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流得更凶了,却浑然不觉。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突然划破混乱,像一道闪电劈在人群上空。
楼顶那个代号“狼灭”的狙击手,正通过瞄准镜盯着审判庭的窗户。
他刚才听到陈榕的话,知道这孩子要自杀,更怕对方引爆手雷,索性想趁着混乱“先下手为强”,哪怕误伤其他人,只要能解决陈榕,就算完成任务。
可手指刚要碰到扳机,他突然觉得手中一震,狙击枪竟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飞出去。
“哐当”一声,枪身重重砸在水泥地上,枪托当场断裂,扳机也碎成了好几块,零件散落一地。
狼灭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缩回头,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军服,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汗。
他刚才明明瞄准的是审判庭的窗户,角度刁钻,按说没人能发现,怎么会被人打飞枪?
而且对方的枪法快得离谱,他连子弹的轨迹都没看清,只觉得眼前一花,枪就没了。
他入伍这么久,执行过这么多次任务,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这根本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
“什么人?!”
狼灭咬着牙,伸手摸向腰间的备用手枪,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楼下,心脏“砰砰”直跳,手心的汗让枪柄都滑溜溜的。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惧。
不是怕敌人,是怕这种“看不见的威胁”。
而楼下,赵剑平已经收回了枪。
他的指尖甚至没留下半分颤动的痕迹,仿佛刚才只是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动作流畅得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
他刚才一直在盯着楼顶。
师傅早就提醒过“小心狙击手”,果然没猜错。
赵剑平瞥了眼楼顶缩回去的狙击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想偷偷摸摸放冷枪?真当没人盯着你?就这点本事,连瞄准都藏不住,也好意思当狙击手?”
战侠歌懒洋洋地从人群里走出来。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扫过缩回去的狙击手,又瞥了眼四散在旁边、脸色发白的西南士兵,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和平年代待久了,连先辈的脸都丢光了?那个八岁的孩子,能一个人干翻老猫佣兵团,杀了七个毒枭、两个佣兵,本来是你们西南军区该当成宝贝疙瘩培养的种子,结果呢?”
“抢人家的军功,扣‘违规操作’的帽子,现在还派狙击手放冷枪,把人逼到要跟你们同归于尽的地步,你们也好意思叫自己军人?我看你们就是一群拿着权力当遮羞布的蛀虫——除了欺负孩子,还会干啥?”
一个年轻的西南士兵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
“他劫持首长、炸审判庭,本来就是重罪!我们这是执行任务!你凭什么说我们是蛀虫?”
他心里不服。
他刚入伍两年,一直觉得“执行命令就是对的”,根本不知道军功被抢的内情,只看到陈榕“作乱”的表象。
“执行任务?”
战侠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草茎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落在地上。
“执行任务就是抢一个孩子的军功?执行任务就是把人逼到绝境,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执行任务就是派狙击手暗杀?我看你们不是执行任务,是怕事情败露,想杀人灭口吧!就你们这德行,真要是打仗了,估计第一个当逃兵——连孩子都下得去手,还指望你们保家卫国?”
那士兵被怼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反驳,可脑子里全是“抢军功”“暗杀”这些词,堵得他心口发闷,只能攥紧拳头。
赵剑平冷哼一声,眼神沉了下来,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当年女儿被那对狗男女欺负时,也是这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含冤而死。
陈榕的遭遇,像一根针,扎在了他最痛的地方。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赵剑平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这孩子真是傻得可怜,明明是被冤枉的,却要拿自己的命去拼。师傅,别跟他们废话了,怎么进去救他?再晚一步,到时候整个审判庭都得炸成废墟,里面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战侠歌抬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门板上还留着刚才爆炸的痕迹,漆皮剥落,露出里面的钢板,边缘处还有被炸弯的铆钉。
他伸手推了推,门板纹丝不动,显然是被反锁了,而且大概率还被重物抵住了。
陈榕肯定是怕有人硬闯,才做了双重防护。
硬闯肯定不行。
一旦门板被撞开,里面的陈榕听到动静,情绪必然失控,说不定会直接按下引爆器,到时候所有人都得陪葬。
他又扫了眼审判庭的窗户,窗户玻璃上还沾着刚才爆炸留下的硝烟痕迹,玻璃上有几道裂纹,看起来不是很结实。
战侠歌缓缓开口,语气比刚才严肃了许多。
“别急,里面情况不明,大门肯定被反锁还抵了东西,硬闯容易触发手雷。爬窗进去最稳妥,你去,打破窗户,动作轻点,别惊动里面的孩子。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做出极端的事——记住,只破玻璃,别碰窗框,动静越小越好。”
“好。”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
没见有任何动作,审判庭的窗户就轰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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