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烟花烟花满天飞
嗖嗖嗖——
三束烟花拖着橙红色的尾焰,像流星似的从陈榕手中窜出,划破天空。
尾焰在空中拉出三道亮线,转瞬就到了门口。
轰轰轰——
烟花在人群中炸开,金色的火星像下雨似的往下落,混着黑色的烟尘,瞬间把堵门的士兵裹了个严实。
“咳咳!”
有人被呛得直咳嗽,抬手抹了把脸,手心全是黑灰,睫毛上还挂着未燃尽的火星碎屑,一揉眼睛就疼得龇牙咧嘴。
“慌什么!”
张旅捂着胳膊后退半步。
刚才一片火星溅在他的军装上,烧出好几个焦黑的小洞,布料边缘还冒着青烟。
他强装镇定地扯着嗓子喊,试图压住现场的混乱。
“他就是拿烟花当武器!小朋友过家家的把戏,能有多大能耐?”
他扫了眼四下躲闪的士兵,声音拔高了几分。
“烟花能炸死谁?最多烫个燎泡!都给我顶住,谁往后退一步,按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张旅说着,却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嘀咕。
这小兔崽子,连烟花都能玩出花样,刚才那一下要是再偏点,炸在自己胸口,后果不堪设想。可作为前线指挥官,他不能露怯,只能硬撑着把气势绷住。
话音刚落,又是“嘭”的一声巨响。
这次不是散开的火星,而是一团浓缩的火光在人群密集处炸开,像颗小型炸弹。
两个离得最近的士兵来不及躲闪,被火光直接裹住,像被重锤砸中似的闷哼一声,身体直直往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碎石地上,蜷缩着一动不动。
头盔滚到几米外,露出的额头上渗着血,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尖汇成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我操!真能炸伤人!这不是烟花,是炸弹吧!”
有人吓得怪叫一声,下意识往旁边躲,脚下没站稳,差点撞翻身边的弹药箱。
“他肯定改造过烟花!这里面绝对掺了火药或者碎石子!”
一个老兵盯着地上炸开的烟花残骸,脸色发白。
残骸里混着细小的金属碎片,显然是刻意加进去的。
“快……快退后,他又要丢烟花过来了……”
有人彻底绷不住了,推开身边的战友就往后面挤,原本整齐的人墙瞬间出现缺口。
现场瞬间乱成一锅粥。
原本密密麻麻堵着门的士兵,像被捅了的蚁穴,东躲西闪,互相推搡。
有人被挤得摔在地上,刚想爬起来就被后面的人踩了手背,疼得嗷嗷直叫。
有人慌不择路,撞在旁边的火炮炮身上,脑袋磕出个大包,却顾不上揉,捂着脑袋继续往前挤。
还有人干脆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不管了,爱咋咋地”的模样。
谁能想到,一个八岁孩子随手搓弄的烟花,竟然成了能伤人的武器?
那些从他手里飞出来的烟花弹,看着跟普通烟火没两样。
可一打到人身上,就会“嘭”地炸开,带着碎石子、金属片的冲击力,轻则皮开肉绽,重则直接被掀翻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张旅看着眼前的混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伸手抓过身边警卫员的步枪,拉开枪栓对着天空“砰”地开了一枪。
枪声在混乱中格外刺耳,暂时压下了骚动。
“踏马的,都给老子停下!”
张旅的吼声里带着怒火
“上面的命令摆在这,今天要是让他跑了,咱们所有人都得去军事法庭!到时候别说军装保不住,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谁再退,老子就先崩了谁!”
……
赵剑平站在离门口不远的断墙后,眉头微蹙,神色复杂。
他看着马背上的陈榕,眼神里有惊讶,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那孩子半蹲在马背上,小小的身子被不断炸开的烟花映得忽明忽暗,脸上沾着尘土,却丝毫不见慌乱。
手里正快速摆弄着一捆没拆封的“千里江山图”烟花,手指灵活得不像个孩子,动作又快又稳。
拆引线时精准捏住线头,不浪费一秒。
倒火药时手腕微抖,控制着剂量,不多不少。
捆扎纸筒时力道均匀,绳子勒得紧紧的,一看就是练过无数次的样子。
专注得像个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学者,完全没把周围的混乱放在眼里,仿佛身边的枪声、叫喊声都与对方无关。
赵剑平忍不住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师傅和他看中的人才,不愧是第五部队未来的成员!
这孩子,是真敢想,也真敢干。
用烟花当武器,换做旁人,别说想到,就算想到了也不敢动手,怕控制不好炸到自己。
可这孩子不仅做了,还做得这么熟练,这么精准,连爆破的角度和力度都算得明明白白,比好多爆破手强多了。
此刻,楼顶的狙击手已经全部撤了下来。
十几个狙击手,灰头土脸地从楼梯口钻出来,身上还沾着楼顶的尘土和碎砖屑,军服的布料被刮破好几处,露出里面的皮肤。
他们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尘土里的赵剑平。
男人背对着他们,手里的狙击枪斜挎在肩上,左手还握着那把左轮手枪,枪口朝地,手指搭在扳机上,却透着一股“谁动谁死”的威慑力。
狙击手们的脚步顿住了,眼神里又是敬畏又是纠结,还有几分无奈。
刚才在楼顶,他们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降维打击”。
赵剑平就靠一把左轮,在楼下精准射击,枪枪打在他们手边。
要么打飞他们的狙击步枪,要么擦过他们的手掌,子弹嵌入旁边的墙体,溅起的碎石子打在脸上生疼,却偏偏不伤人。
就这么硬生生把他们按在楼顶,连探头瞄准陈榕的机会都没有。
这实力,说出去都没人信。
一个人压着一个十人的狙击小组,还游刃有余,甚至有空观察他们的动向,调整射击角度。
张旅注意到狙击手们的动静,拿着扩音喇叭大吼起来。
“发什么愣?快上啊!还等着他把你们一个个点名吗?”
他往陈榕那边瞥了一眼。
那孩子身边的烟花已经堆得不多了,纸筒散落一地,显然材料快用完了。
“他那点烟花撑不了十分钟!”
张旅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先把那个赵剑平控制住!没了这个硬茬子护着,那孩子就是案板上的肉,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他心里憋着一股火。
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结果被一个第五部队的人搅了局,现在连群小兵都被烟花吓破了胆,传出去简直丢尽西南的脸。
要是今天拿不下陈榕,他这个火箭指挥官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了。
一个年纪稍长、肩上扛着下士军衔的狙击手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赵剑平的背影喊了一声。
“前辈。”
赵剑平没回头,依旧看着马背上的陈榕,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狙击手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们也是执行命令,身不由己。上面亲自下的令,我们不敢违抗。”
他看着赵剑平的背影,语气里带着点复杂的崇拜。
“您刚才在楼顶的枪法,我们服,心服口服。但说实话,您真不该帮那个孩子……他炸了审判庭,伤了很多人,性质太恶劣了,就算您护着,也护不住他一辈子。”
“就是啊前辈。”
旁边一个刚入伍两年的年轻狙击手忍不住接话,语气里满是敬佩。
“您是第五部队的精英,跟一个‘黑化’的孩子绑在一起,太不值当了。第五部队是什么地方?那是咱们全军的骄傲,您可别因为这事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们知道您手下留情了。”
另一个狙击手补充道,“刚才在楼顶,您要是真想动手,我们现在已经躺地上了。您抬抬手,放我们过去,也算给我们一条活路,行吗?”
赵剑平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扫过那群狙击手,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人的话都咽了回去,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我的使命还没完成。”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然后,他侧过身,用身体挡住通往门口的唯一通道,一字一句道:“此路不通。”
狙击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再上前。
刚才赵剑平的手下留情,此刻成了最有效的威慑。
对方能不伤一人就压制住他们,自然也能在他们动手的瞬间,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没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拿自己的命去赌。
一个人,硬生生拦住了十几个精锐狙击手。
这画面,说出去都像天方夜谭,可此刻就真实地发生在眼前。
狙击手们凑在一起,忍不住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怎么办?真上啊?张旅催得紧,可赵前辈这架势,上去就是送人头吧?”
“上什么上?没看见张旅自己躲在后面吗?他要是有本事,怎么不自己上?让咱们当炮灰,想得美!”
“第五部队的人都这么猛吗?这实力差距也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我听说他们的训练强度是咱们的三倍,看来是真的。”
“我表哥以前在第五部队待过,说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怪物,能一个打十个,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可违抗命令也不是闹着玩的,龙老那边要是追责,咱们也扛不住啊。”
“那也不能上去送死!你看赵前辈那眼神,跟看死人似的,我可不想成为第一个被他盯上的人。”
“要不……再等等?等那孩子的烟花用完,说不定赵前辈就会松口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却始终没人敢先迈出一步,只能围着赵剑平,形成一种尴尬的对峙。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从赵剑平身后传来。
那些刚才在炮火中倒下的骑兵连后裔,一个个挣扎着站了起来。
有人胳膊被弹片划伤,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染红了手里的马刀刀柄,他就撕下衣角,用牙齿咬着布条,胡乱在胳膊上缠了几圈,勒得紧紧的。
有人腿被受惊的战马踩了一下,走路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疼得额头冒冷汗,却依旧咬着牙往前挪,手紧紧抓着身边战友的胳膊,不肯掉队。
还有人被烟花的冲击波震得头晕眼花,扶着旁边的断墙,半天才能站稳,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是努力挺直脊背,不让自己倒下。
他们一个个满身战损,衣服破了,身上伤了,却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马背上的陈榕,眼神里充满了担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孙哥,少主手里的烟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骑手,凑到孙德胜身边,眼神里满是震惊。
他刚才亲眼看见,陈榕把三个烟花捆在一起,用绳子固定好引线,点燃后往天上一抛。
烟花居然在空中精准地炸开,形成一道半米高的火墙,把追过来的几个士兵挡得严严实实,连靠近都不敢。
“我哪知道?”
孙德胜眉头紧锁,死死盯着陈榕的动作,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玩意儿明明是他们送给他的庆祝烟花,用来欣赏的。
怎么到少主手里就成了重武器?
还能控制爆炸时间和范围,这不是专业爆破手才会的活吗?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骑手,揉了揉被震得发懵的耳朵,接着开口。
“不止呢!刚才少主把两个烟花的引线接在一起,调整了角度,居然能同时发射,还打在同一个地方,威力直接翻倍,把那扇铁门都炸变形了!”
“这技术,比专业的爆破专家都厉害吧?他才八岁啊,怎么懂这些?”
“我听说陈老将军当年就是爆破高手,难道少主是遗传了老将军的天赋?”
“可再厉害,少主还是个孩子……用烟花当武器,我担心少主伤了自己……”
孙德胜没心思听他们议论,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陈榕手里的东西,目瞪口呆。
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把剩下的一整套“千里江山图”烟花全拆开了。
这“千里江山图”是孙一炮花了三个月才做出来的。
纸筒里的火药配比、引线长度都是精心计算的,点燃后能在空中炸出山水图案,是专门给陈榕庆祝用的。
不懂门道的人拆了,就是一堆废品,可到了陈榕手里,这些“废品”居然被重新组合,变成了杀伤力极强的炸弹。
少主也太牛逼了吧!
此时此刻,陈榕蹲在马背上,小小的手快速地搓揉着那些火药,把它们和撕碎的旗帜布料混在一起,动作熟练得像个老手。
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远处的士兵,然后调整火药的用量,再用绳子一圈圈捆扎布料,力道均匀,每一圈都勒得很紧。
没多久,一个足有栲栳大小的炸药包,正在他手里渐渐成型,黑褐色的火药簌簌往下掉,落在马背上,被风吹得四处飘散,看得人头皮发麻。
孙德胜心脏猛地一缩,差点跳出来,攥着马刀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这玩意儿要是炸了,威力可比刚才的烟花弹强十倍都不止!
别说冲出去了,估计半个街区都得被炸平,少主自己也会受重伤!
不好……难道少主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孙德胜脸色剧变。
这时,刚才那个年轻骑手指着陈榕身边的烟花残骸,焦急地开口
“孙哥,得想办法帮少主啊,你看他身边,就剩最后几捆烟花了!这玩意儿打一个少一个,撑不了多久的!等烟花用完了,他手里的炸药包要是不管用,咱们这点人,根本挡不住那些士兵!”
孙德胜咬了咬牙,刚想下令让骑手们往前冲,吸引士兵的火力,给陈榕争取时间。
一阵整齐的“踏踏踏”脚步声突然从西南军区内部传来,沉重而有节奏。
那声音很重,像鼓点似的敲在地上,一下下撞在每个人的心上,连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震动。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特战士兵,正列队走来。
他们穿着厚重的黑色防弹衣,戴着全覆盖式头盔,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手里握着制式自动步枪,枪口闪着冷光,齐刷刷地抬着,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马背上的陈榕。
队伍走得极其整齐,脚步声一致,没有丝毫杂乱,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像一堵移动的铁墙,瞬间打破了现场的微妙平衡。
东躲西闪的士兵们也停下了动作,在张旅的呵斥下,慢慢往两边退,重新站成队列,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却不敢再表现出慌乱。
连那些刚站起来的骑兵后裔,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马刀,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只有陈榕还在马背上忙碌着,小小的身影被不断炸开的烟花笼罩着,火星落在他的衣服上,烧出一个个小洞,他却浑然不觉,像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可周围的人都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这么多荷枪实弹的精锐士兵,对着一个八岁孩子,却个个面色凝重,眼神警惕,连呼吸都放轻了,如临大敌。
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浓到了极点,就差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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