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捅
陈榕用力举起军刀,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绷紧。
陈树看着儿子决绝的表情,心中一片慌乱。
他伸手抓住儿子的手腕,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小萝卜头!你放下刀!你捅下去,今天这事就没回头路了,有理也会变成没理啊!”
他的手指在发抖,连指尖都在微微颤动。
这一刻,陈树真切地感受到了儿子体内蕴含的巨大力量。
那不是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力量,更像是被逼到绝境后的爆发。
是妈妈被关两年的委屈,是军功被抢的不甘,是一次次被欺负却只能忍气吞声的愤怒,全攒在了这只小手里。
“儿子,爸信军功是你的,真信!”
陈树急促地说着,喉咙发紧。
他想让儿子知道,他不是不站在儿子这边,只是他怕,怕这一刀下去,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陈树急促地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接着开口。
“还有个事我没跟你说,我们陈家在博物馆里,挂着一把佩剑!”
“那不是普通的佩剑,可以号令天下骑兵。当年从鬼子入侵开始,我们陈家祖先散尽家财,创建了骑兵军,守护边境。我们也有讲道理的权力……”
说到这儿,陈树的喉咙发紧,内心充满了懊悔。
他早该告诉儿子这些的,若是早点说出来,或许儿子就不会被逼到这一步。
陈榕的手臂依然高举着军刀,没有丝毫松动,眼神冷得像冰。
“讲道理?爸,你搞反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盖过了周围的窃窃私语。
“他们认可你,你手里的剑才是号令天下的宝贝;他们不认可,那剑就是块蒙灰的废石,连垫桌脚都嫌硌得慌!”
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陈榕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爸,你怎么就不明白,有些人永远不会因为你讲道理就对你公平。”
“我才八岁,都知道不认命,知道跟他们硬扛!你呢?你退了一次又一次,他们不就得寸进尺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哑,眼中却没有泪水,只有一股狠劲。
“老妈被关了两年,王腾那个煞笔连面都不敢露,他根本不爱老妈,就是想折腾她,把咱们家折腾散了!”
陈榕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看到他们或惊或惧的表情,内心更加坚定。
他知道,今天若不做出点什么,陈家就真的完了。
“你再退,军功没了,老妈救不出来,咱们陈家就真成任人捏的软柿子了!谁都能来踩一脚!”
“你再怂下去……你什么都整不来!”
这句话说得又快又狠,像刀子划在陈树心上。
陈榕不是存心要骂父亲,他是恨铁不成钢。
明明一次次妥协都换不来和平,父亲却还在犹豫。
那些欺负他们的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啊!
陈树的手微微松开,力气顺着指尖一点点流逝。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爸也没办法”,却被儿子眼中决绝的光芒堵得说不出话。。
陈树在内心挣扎着。
八年了,他确实看清楚了,儿子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再捅下去下去,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爸……这桌子,咱们不跟他们玩了!翻了!”
陈树看着儿子坚毅的面容,心中既疼又愧。
他心疼儿子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些,愧疚自己没能保护好这个家。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终于再也抓不住儿子的手腕。
而陈榕那些斩钉截铁的话,字字犹如金石,砸在满屋子人的耳朵里。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
这个八岁孩子说出的话,比成年人的怒吼更让人胆寒。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立刻闭上了嘴,大气不敢出,目光都聚焦在那把闪着寒光的军刀上。
有人悄悄往后挪步,生怕待会儿溅上血。
有人盯着陈榕的脸,无法理解这么小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赵虎没忍住,指着陈榕的鼻子吼道。
“你敢!陈榕你放肆!你是军人之后,你替父从军,也算是现役军人,服从就是天经地义的命令,规律就是刻在骨头里的铁律!你敢动刀,就是大逆不道,是要被军法处置的!”
陈榕偏过头看向父亲,声音里带着冷嘲。
“爸,你听到了?可笑吧,这个时候,他还在跟我们讲纪律、讲规矩。”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赵虎,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这些人永远都是这样,对自己有利时就讲规矩,对自己不利时就谈情分。”
“你一退,他们就进一步;你退到墙根了,他们就敢把你推到沟里去。我们都被逼成那样了,他还在这拿‘军法’当幌子。”
“可笑啊……当初抢我军功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提军法?当初把我抓起来审判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讲规矩?”
老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他等着陈榕掀桌子,等着陈榕捅破这些大人物的虚伪面具。
这才有意思!
陈树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动了动,想说“再等等,说不定还有转机”。
可看着儿子眼中的狠劲,再看看赵虎的样子,那点底气又消失了。
他在内心痛苦地权衡:儿子说得对,再等下去什么都完了。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伤害军人,这会成为儿子一生的污点啊。
就在这时,陈榕手腕一拧,避开了父亲的手。
他没有再犹豫。
母亲受的委屈,父亲受的欺负,他的军功,今天都要讨回来。
“刷——”
军刀划破空气的声音格外清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接着是“噗”的一声闷响,刀尖稳稳地捅进了赵虎的肋下。
陈榕没有停下,手腕又往里面搅动了一下。
他清楚地知道,对赵虎这种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既然动了手,就要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赵虎的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嗬嗬的气音,像破风箱在抽气。
他双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赵虎瞪着陈榕,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陈树极力劝阻下,这个八岁的孩子真的敢动手,而且下手如此狠辣。
赵虎疼得浑身发抖,原本瞪得滚圆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恐惧,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啊……啊……小……小朋友……我……我们讲讲道理……不要冲动……真的……不要冲动……”
陈榕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笑了,笑声又冷又脆,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你看,他又开始讲道理了。”
“之前拿军法压人的是他,现在求着讲道理的也是他。”
陈榕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像是说给整个房间的人听。
“你们都看见了吧?我‘革命’了,我敢动刀了,他们没了底牌,才想起跟你好好说话。”
他拔出军刀,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朵血花。
“革命者,就是要以杀止杀。有时候,最不讲道理的样子,才是真的在跟他们讲道理!”
他的声音很稳,没有丝毫犹豫。
这几天的经历告诉他,想要不被欺负,就必须比欺负你的人更狠。
“刷——”
第二刀紧随而至,这次扎在赵虎的胸口。
军刀没入半截,带着血肉拔出来时,赵虎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击中。
他的呼吸更加微弱,眼睛开始上翻,却还在含糊地说着。
“别……别捅了……军功……我给你们……都给你们……”
浑身是血的龙老看到这个情形,扶着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他喘着粗气喊道:“陈榕!你疯了!你捅死他,你也不好过!你爸妈,乃至整个陈家都要跟着受牵连!”
见陈榕没有停手的意思,他赶紧缓和语气,带着妥协。
“你不是有陈家的佩剑吗?在哪?我们认!我们现在就认!我马上下令下去,军功马上给你爸和你补上,一分都不少!”
周围有人跟着劝说。
“小朋友,龙老都松口了,别捅了……差不多就行了……”
有人是真的怕出人命,有人是担心事情闹大自己脱不了干系,劝说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是啊,别再捅了,再捅就真死了……”
陈榕没有理会他们,眼中的狠劲丝毫未减。
他盯着赵虎在地上挣扎的样子,又想起这些天受的委屈,冷冷一笑。
“松口?早干嘛去了?没有逼到极致,就不松口是不是?怎么不骂我是天煞孤星了?”
陈榕的声音越来越冷。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他向前迈出一步,军刀的刀尖对准赵虎。
“你们当初欺负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陈榕,我说了,你的军功我们认了,先放下刀……有话我们慢慢说……”
叶老一边喘息一边劝道。
他真心后悔了。
早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当初说什么都不能压下陈榕的军功。
这个孩子黑化起来比疯子还可怕,连司令员,甚至他这个统帅都敢捅。
要是再不停手,赵虎真的凶多吉少,到时候这件事真的无法收场了。
然而,龙老话音刚落,就惊骇地看到寒光一闪。
陈榕根本没听他的话,手里的军刀再次落下。
“刷——”
第三刀捅进赵虎身体,这次没有拔出来,就那么直直地扎在上面。
赵虎的身体猛地一挺,随后软了下去,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慢慢浸透了他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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