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林薇猪狗不如的生活！（九）
……
食物的味道早已变质，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馊味，但她咀嚼和吞咽的动作却快得惊人，仿佛慢一秒就会被饿死。
盆里的食物很快见底，根本填不饱她空荡已久的胃。
她甚至伸出舌头，像狗一样，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狗盆上残留的米粒和那已经隐隐发酸的油汤汁水，直到盆壁被舔得反光。
胃里有了点东西，身体恢复了一丝微弱的热量，大脑也重新开始了简单的思考。
也就是在这时，巨大的耻辱感才如同迟来的海啸，将她彻底吞没。
她看着手里那个光可鉴人的空狗盆，看着自己脏污不堪的手指和衣衫……
“吭哧……”
她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哽咽，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狗盆，把脸埋在里面，放声痛哭起来。
哭声压抑而绝望。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我再也不惹是生非了……我再也不玩弄那些手段了……我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学习……”
她语无伦次地忏悔着，泪水混着脸上的污垢，滴落在空狗盆里。
不知哭了多久，眼泪似乎都流干了。
她麻木地抬起头，视线模糊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皮质考究的黑色皮鞋。
目光顺着笔挺垂坠的深色西裤裤管向上移，是一件面料精良、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行政夹克，最后，是那张她既恐惧又怨恨的、俊美却永远覆盖着一层寒冰的脸。
又是叶凡。
与之前几次见到叶凡时的歇斯底里或卑微乞求不同，这一次，林薇异常地平静。
她没有扑上去磕头，也没有尖叫，只是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了叶凡一眼，然后便像失去所有支撑一样，深深地低下头，默不作声，仿佛已经认命。
叶凡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她怀中紧紧抱着的那个空狗盆，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林薇无比熟悉的、充满轻蔑和嘲讽的弧度，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这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每一次都精准地刺穿林薇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麻木外壳，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对方眼中，是何等的不堪，或许连一条狗都不如。
确实。
现在的她，已经开始和狗抢食了，还有什么资格谈尊严？
可能……真的不如狗。
至少，狗还有主人喂养，而她，众叛亲离。
叶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这个如同烂泥般的女人，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办法总比困难多。从八零年开始，熊猫国就已经没有饿死的人了。如果饿死了，那就从你自身找原因吧。”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那个狗盆，语气里带着一种残酷的玩味，
“你看，现在你不也找到吃饭的法子了么？”
林薇娇躯猛地一颤！
叶凡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的鞭子，抽打在她的灵魂上，让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接着，叶凡如同例行公事般，又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崭新的充电宝，随手丢在林薇脚边的地上，语气依旧淡漠：
“老规矩。不需要，就丢掉。”
林薇死死地盯着那个充电宝，像是看到了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她回想起充电后手机里那无穷无尽的辱骂和曝光，一种极度的抗拒让她失控地嘶吼起来：
“不！我不会再充电了！我不要再看了！”
叶凡已经转身欲走，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抛下一句，像魔鬼的低语：
“那是你自己的事。但万一……你母亲心软，给你银行卡解冻了呢？”
万一呢？
这三个字，像带着魔力，让林薇的身形再次剧烈一震！
对啊……万一呢？
虽然希望渺茫得像黑夜里的萤火，但……万一冯楠楠后悔了呢？
万一她念及母女之情了呢？”
这个微小的、几乎不存在的可能性，像毒草一样在她绝望的心里迅速生根发芽。
明知道这很可能又是叶凡的圈套，是让她继续活在痛苦中的手段，但……万一呢？这个念头本身就具有致命的诱惑力。
叶凡嘴角那抹浓重而了然的的笑意加深了，他似乎早已看透了林薇这卑微软弱的本质。
他不再逗留，迈着沉稳的步伐，消失在了巷口。
事实证明，叶凡对她的判断精准得可怕。
林薇，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在经历了与狗争食的极致羞辱后，骨子里那点侥幸和依赖依然未改。
她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像瘾君子一样，鬼使神差地捡起了那个充电宝，连接上了手机。
看着屏幕亮起，电量格一点点增加，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
果然，手机刚连上网，后台就疯狂弹出关于她的新动态推送。
她明明告诫自己不要看，但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地点开了其中一个视频——
正是她刚才偷狗食的监控录像！
角度清晰，记录了她全部的狼狈！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在评论区打下苍白的辩驳，换来的自然是更加猛烈的嘲讽和奚落。
她更难受了，后悔得恨不得剁掉自己的手，并发誓下次绝不再看。
可是，就像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恶性循环，过不了多久，那种想知道外界动态的、病态的好奇心又会攫住她。
她会再次手贱地点开……
于是，她就这样，一次次地主动跳进叶凡为她精心准备的、由舆论和绝望构成的深渊里，在痛苦的循环中越陷越深，再也爬不出来。
那个充电宝，成了连接她和地狱的脐带，而握着脐带另一端的人，始终是那个冷漠的叶凡。
……
……
多日后，
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像血一样涂抹在江城高低错落的建筑上，却无法给蜷缩在阴暗角落的林薇带来丝毫暖意。
连续多日的饥饿、寒冷和无处不在的羞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身心。
然而，或许是物极必反，在极致的绝望中，一股扭曲的、不甘的怒火在她心底燃起。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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