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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下山


王蔼捧着那张写满了墨迹的纸,反复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后,脸上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地上如同废人般的风天养,挥了挥手:“给他处理一下伤口,别让他死了。暂时........还有用。”

说完,他不再多看风天养一眼,仿佛对方已经失去了所有价值,带着那张记载着“拘灵遣将”法诀的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间充满血腥与绝望的石室。

石室的门,再次沉重地关上,将无尽的黑暗与冰冷,留给了那个为了家人而背叛了誓言的男人。

风天养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头顶那盏昏黄的灯,眼中一片死寂。

他交出了法诀,也交出了自己的灵魂和尊严。

而未来等待他和他的家人的,究竟是王蔼那虚无的“保障”,还是更深的深渊,无人知晓。

王蔼,则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地下堡垒的更深处,那里,将是他和王家,凭借这新得的力量,开启新时代的起点。江湖的风云,因张玄清而显,却也将因王蔼的这番作为,而涌向更不可测的方向。

王蔼每说一句,风天养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镣铐被他挣得哗啦作响!这些信息,王蔼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他早就调查过自己的底细!

“王蔼!你个畜生!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风天养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着,试图挣扎起身,却被镣铐和身后的王家高手死死按住。

“别激动,风先生。”王蔼直起身,拍了拍手,一名手下立刻递上来一个信封。王蔼从信封里抽出几张照片,轻飘飘地扔到了风天养面前的地上。

照片上,赫然是他年迈母亲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模糊身影!另一张,是他妹妹带着两个孩子在集市上买东西的场景!照片的角度很隐蔽,显然是偷拍的!

“你看,他们现在过得挺好的。”王蔼的语气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不过嘛,这世道不太平,山贼路霸,或者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唉,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你说是不是?”

风天养看着地上的照片,目眦欲裂,鲜血从咬破的嘴唇渗出。家人,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最不容触碰的逆鳞!是他漂泊江湖、刀头舔血时唯一的牵挂和慰藉!他之所以加入三十六贼,参与那场惊世骇俗的结义,某种程度上,也是想寻求一种能保护家人、改变命运的力量!

可现在,正是因为这份力量,却将家人推到了最危险的境地!

王蔼精准地抓住了他最大的软肋!

“王蔼........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风天养的声音彻底失去了力气,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哀求。他不怕死,但他无法承受家人因他而遭受厄运!

王蔼知道,火候到了。他重新露出那种“和善”的笑容,语气“诚恳”地说道:“风先生,我是个生意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你把你从那次结义中得到的东西——比如,那操控精灵鬼怪的法门,叫什么来着?哦,‘拘灵遣将’——把修炼法诀,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以王家家主的名义向你保证,立刻放了你,并且派人将你的家人接到绝对安全的地方,保他们一世富贵平安。”

“如何?用一套法诀,换你全家人的性命和安稳,这笔买卖,很划算吧?”

风天养瘫倒在地,泪水混合着血水,无声地滑落。他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一边是對结义兄弟的誓言和承诺,是对自身尊严的坚守;另一边,是老母亲慈祥的面容,是妹妹和两个外甥天真无邪的笑脸........

一边是义,一边是亲。

这抉择,如同将他放在烈火上炙烤,比之前所有的酷刑加起来还要痛苦万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石室内只剩下风天养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王蔼并不催促,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这把锁,已经找到了正确的钥匙,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王家地下堡垒,那间充斥着血腥与绝望的石室,此刻弥漫着一种比死亡更沉重的寂静。

风天养瘫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骼的皮囊。四肢上特制的镣铐依旧冰冷沉重,但相比此刻内心的煎熬,肉体的痛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交出去了。

那源自神秘结义、蕴含着沟通阴阳、驾驭精灵鬼魅无上伟力的“拘灵遣将”法诀,每一个字,每一句运功路线,他都如同剜心剔骨般,一字不落地吐露给了王蔼。

王蔼那张看似和善实则贪婪的脸,在记录下最后一句口诀时绽放出的狂喜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风天养的灵魂深处。他知道,自己不仅交出了力量,更交出了尊严,交出了对那三十五位肝胆相照的兄弟的承诺与义气。

“大哥........端木兄........谷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风天养在心中无声地嘶吼,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涩的刺痛。他仿佛能看到结义时,众人对天盟誓,歃血为酒,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不背叛的场景。那时月色皎洁,豪情干云。而如今,他却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里,为了家人的安危,亲手撕毁了那份誓言。

“我是懦夫........我是个贪生怕死、不顾兄弟情义的懦夫........”巨大的负罪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起了那些共同钻研、互相印证奇技的日夜,想起了彼此托付后背的信任。可现在,这份信任被他亲手出卖了。王蔼会如何使用“拘灵遣将”?会不会用它来对付其他兄弟?一想到这种可能,风天养就恨不得立刻死去。

但脑海中紧接着浮现的,是老母亲佝偻的背影,是妹妹带着稚子天真无邪的笑脸。王蔼的威胁言犹在耳:“山贼路霸”、“莫名其妙的火灾”........他不敢赌,他输不起。

“娘........小妹........我只能........只能这么做........”他蜷缩起身子,将头深深埋入膝盖,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逃避那噬心的谴责。在这极致的矛盾与痛苦中,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王蔼那句轻飘飘的“保证”。这保证是如此脆弱,如同风中残烛,却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支撑着他没有彻底崩溃。

石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名王家弟子面无表情地扔进来一些清水和粗糙的食物,然后又迅速锁上门。风天养看着那些东西,毫无食欲,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虽然交出了法诀,但王蔼绝不会轻易放他离开。他成了王家砧板上的鱼,或许还有剩余价值可以被榨取,或许只是为了灭口方便。

未来的日子,将是永恒的囚禁与折磨,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他背叛了兄弟,也背叛了自己的道义,余生都将在悔恨与恐惧中度过。这份为了亲情而做出的选择,其代价,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惨重。

就在风天养在黑暗石室中承受灵魂拷问的同时,千里之外的龙虎山,却笼罩在一种异样的“平静”之下。

张玄清单人独灭昆仑、流云两大剑派的消息,如同陨石坠入汪洋,激起的滔天巨浪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整个异人界。龙虎山作为风暴的中心,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山门外,以往前来拜山、论道、甚至只是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几乎绝迹。偶有信鸽或秘法传讯飞来,也多是言辞闪烁、充满试探甚至隐含恐惧的询问。往日里络绎不绝的山道,如今显得冷冷清清,连鸟鸣都似乎稀疏了许多。

天师府内,气氛更是凝重。

张静清仿佛又苍老了几岁,眉宇间积郁着化不开的忧虑。他面前的桌案上,堆放着来自各方势力的信件,有委婉劝诫的,有严厉质问的,也有表面同情实则撇清关系的。处理这些信件,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他心力交瘁。他试图召见张玄清,想与他深谈,想约束他那过于酷烈的手段,但张玄清自归来后,便将自己关在后山僻静的院落中,不见任何人。

张之维负责处理外务,面对各方或明或暗的压力,他凭借强大的实力和沉稳的作风勉强支撑,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疏远、戒备甚至敌意。以往与龙虎山交好的门派,如今也态度暧昧,言语间多了几分谨慎和距离。整个龙虎山,仿佛成了一座被无形壁垒隔绝的孤岛。

田晋中虽然重获四肢,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沉郁。复仇的快意并未持续太久,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玄清师弟的手段太过酷烈,引发的反弹也超乎想象。他有时会去张玄清的院外徘徊,却能感受到那院落中散发出的、比以往更加冰冷、更加孤寂的气息,让他望而却步。

这一日,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张玄清独自一人,立于龙虎山最高处的观星台上。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群山连绵,云海翻腾。但他此刻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壮丽的景色上,而是仿佛穿透了虚空,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昆仑山巅的冲天火光和遍地焦尸。

他看到了江南别院内血流成河、柳随风死不瞑目的惨状。

他看到了江湖上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听闻他名字时,脸上露出的恐惧、憎恶、以及........贪婪。

他看到了师父日益加深的皱纹和大师兄眼中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也“看”到了,在那不知名的阴暗角落,类似风天养正在经历的背叛、逼供、以及更多不为人知的肮脏交易与阴谋算计。(这是一种艺术化的处理,象征张玄清对世间阴暗面的洞察,并非他真的看到了风天养)

两年多前,关外透天窟窿,他以为以雷霆手段扫灭比壑山,便能震慑宵小,护佑师门。

然而,师兄们还是一个个战死沙场。

他以为改变田晋中的路线,便能避免惨剧。

然而,田晋中依旧被砍断四肢,受尽屈辱。

他以为逼张怀义回山,便能保全这份同门之情。

然而,张怀义为了所谓的“承诺”和“不连累”,宁愿辜负所有关心他的人。

他以为灭掉昆仑、流云,以杀止杀,便能换来清净与敬畏。

然而,换来的却是更深的孤立、更多的敌意、以及暗处蠢蠢欲动的算计。

这世间,似乎并不遵循“力量带来秩序”的简单逻辑。人心的贪婪、自私、狡诈、背叛,如同野草,烧之不尽,吹之又生。所谓的正道、邪道,界限模糊得可笑。为私利可屠戮无辜,冠以正义之名可行卑劣之事。友情、亲情、承诺,在利益与恐惧面前,往往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曾经以为的“守护”,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仅仅守护龙虎山一隅之地,守护几个身边的人,在这浊世之中,不过是杯水车薪。祸乱的根源,不在于某一个门派,某一个人,而在于这整个沉沦的世道,在于那弥漫在天地间的、无尽的贪婪与恶念。

一股明悟,如同冰冷的闪电,划过张玄清那近乎死寂的心湖。

既然这世间已病入膏肓,沉疴难起。

既然温和的劝诫、局部的清理都已无效。

既然黑暗如此深重,以至于光明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那么........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灰蒙蒙的天空,眼神中的最后一丝迷茫与挣扎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到极致的坚定。

那就........不必再拘泥于一时一地,一人一事。

他的道,不应再是被动守护。

而应是........主动荡涤!

荡尽这世间邪魔,涤清这天下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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