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寡妇给光棍清理伤口
叶尖尖等吴二狗旺财来福三人挑回了水,打发吴二狗和来福去后山顶看看扁柏在不在,有多粗,够不够做个浴桶,安排山菊翠翠去挖野菜草根找树叶,说虽然家里暂时有粮食,也不能让村民们知道,得做做样子掩人耳目。
等他们都走了,叶尖尖打开炕洞门,让旺财将里面的麻袋拽了出来。
“给你木头叔分点,回来再去你扁担叔家。”
旺财看着麻袋上厚厚的炕灰,找来两个小麻袋,将大麻袋里的高粱往两个小麻袋里分开。
他都没问哪里来的高粱。
叶尖尖主动告诉他:“去年收的高粱,我跟你们说拿去你舅家了,其实没有。”
去年后山坡的四亩薄地,就收了多半麻袋的瘪高粱,叶尖尖说兄弟家没粮吃了,赶集的时候背着走了。
只是旺财几个都没看到她背,只是听说,原来娘是藏了起来。
家里有麦子玉米高粱还有黑面,虽然不是太多,暂时有粮吃,叶尖尖要将高粱送人,旺财也不阻拦,听话的提起两个小麻袋试:“这一袋有十几斤,给木头叔吧,他就一个人。”
“这袋有二十几斤,给扁担叔家吧,他家有三口人。”
旺财也同情扁担叔,三口人除了扁担叔动得了,其余两个都走不出门前小路,对娘用粮食换扁柏木的做法表示默认。
母子俩出了大门,旺财提着麻袋走了几步,看对面山侧面山上都是人,去山根下随手揪了几把稍微带点绿的蒿草,压在上面。
木头叔家住的远,在村口的一道山湾处,山上没住人后山墙还靠着山,山墙上是他家的几亩地,没种粮食都荒了。
因为脚上扎了钉子,受了伤,木头叔正坐在院子里整理铁钉铆钉木钉。
见他们来了,抬头看了眼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来了。”
招财放下麻袋低头说:“来了,师父。”
木头叔继续整理着铁钉:“别叫我师父,叫我木头叔吧。”
旺财低头不说话了,他是个老实孩子,师父已经拒绝他了,他就不敢再说什么。
叶尖尖打量院子,一排五间土木结构的房屋破烂不堪,墙皮脱落,有三间的门都坏了斜掩着,院墙塌了,院子坑坑洼洼,墙角长满了野草,木头搭建的厨房都长满了蒿草,如果不是活生生的人坐在院子里,还以为这是做没人住的荒宅呢。
她双眼含笑,脚步轻轻的走了过去:“木头大哥,听说你的脚上扎了钉子,我特意带旺财过来看看,顺便给你带点药。”
木头叔姓陈,叫陈木丁,因为是木匠,村里人都叫他陈木头,小辈叫他木头叔平辈叫他木头哥或者木头兄弟,长辈叫他木头。
叶尖尖的声音很好听,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笑音,陈木头就算再记仇,隔了这么多年也不好翻脸。
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点,手里的活没停:“就是扎了根钉子,过些日子就好了。”
叶尖尖绕着陈木头转了一圈,盯着他拖在布鞋里的脚:“钉子扎进脚里可不是小事儿,钉子拔出来了吗?伤口的血止住了吗?结痂了吗?”
陈木头说:“钉子拔出来了,……”
他当时就将钉子拔出来,可几乎一寸长的铁钉,完完全全的钉进了脚后跟,他是忍着疼拔了出来,到现在血没止住,伤口都发炎流了脓,金郎中给了药也没止住血,到现在脚后跟不能着地,整条腿都麻酥酥的疼,只能单脚跳着走的。
叶尖尖蹲下来说:“木头大哥我看看你脚上的伤,我家旺财爹活着的时候,收集了些鸡油,童子尿,都已经放十多年了,治疗烧伤烫伤很有效。”
鸡油,童子尿能治伤口?陈木头没好气的看了蹲在地上的叶尖尖一眼。
这个女人就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几年前堵在家门口骂他,说他对她有意思,想利用儿子旺财达到接近她的目的,还说他就是想欺诈旺财,让旺财给他白干活。
说实话,他当年真的舍不得旺财,这孩子心灵手巧,很有天赋,所以叶尖尖骂了几次他都没理会,后来他爹实在受不了了,将旺财赶了回去,这么多年他想起这件事儿,心里就憋火。
自从秋娘死了之后,他对哪个女人都没动过心,媒婆说的大姑娘都没动心,更别说叶尖尖这种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
叶尖尖当然知道陈木头不会相信,他是个手艺人,常年走南闯北的有见识,但相信不相信是他的事,她的做到让他相信。
叶尖尖从挎包中掏出两个瓷瓶,一个是碘伏,一个是消炎止疼止血药膏, 她将两个小瓷瓶放地上,拽过一只小板凳,指着陈木头的一条腿对旺财说:“把你师父的腿搬上来,脚放在凳子上。”
娘竟然要看师父的脚,旺财愣了会儿,看叶尖尖的表情很坚定,知道娘没不是开玩笑,这才抱起陈木头的脚放在了凳子上。
想着娘应该是被屠夫娘子打了之后,觉得还是木头叔沉稳可靠,想讨好他,可娘就算看上木头叔,也不能当着他这么大的儿子,这么不管不顾吧。
旺财心里不满意,嘴上不敢说,手上的动作就有点大。
陈木头的右脚跟伤口发炎疼的根本就踏不下地,整条腿麻嗖嗖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被旺财这么重重的放在凳子上,疼的心都抽搐起来。
他哎呦一声,手里的钉子都掉在了地上。
“这孩子,手怎么这么重!”叶尖尖责备的看了眼旺财,顺手拽下陈木头脚上的鞋子,搬起他的脚。
浓浓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捂住鼻子,往后让了让呲牙咧嘴的眯着眼睛看,陈木头的脚后跟还在渗血,腥臭的血水顺着脚后跟往下流,脚后跟肿的比拳头还大,脓包很恶心。
为了保护嗅觉,她从挎包里拿出翠翠学手绣的帕子,叠了个三角形,捂住鼻子和嘴巴。
陈木头看着她明显的嫌弃,想把腿收回,可是整条腿都麻木,根本动不了。
叶尖尖又从挎包拿出马粪纸里包着的药棉小木棍,将药棉缠在木棍头上,拿起一个小瓷瓶摇了摇,沾了碘伏,一点点的清洗着陈木头脚后跟发脓的伤口,将脓包挤破,挤出里面的血水。
她清洗的很认真仔细,不到小拇指大的伤口整整清洗了半个时辰,整个清洗完血水还在一点点的往出渗,她用干净的药棉沾了消炎止疼止血药,抹在伤口上,抹了好几层。
直到血水不再往外渗,才拽出一条白粗布,绕着脚后跟和脚背缠了几圈,将白粗布从中间扯开,在脚背处挽了个蝴蝶结。
麻利的将木棍脏了的药棉清扫干净。
旺财忙进厨房,舀了一勺凉水,倒着让叶尖尖洗了手。
他刚才都看呆了,不知道娘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娘清理包扎伤口,比吴老道那天给进宝处理伤口还麻利。
陈木头全程看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感觉到伤口处麻酥酥凉飕飕的,没觉到疼痛。
叶尖尖将两个瓷瓶装回布包,摸出三包药放在凳子上:“木头大哥,三天后再拆开布带,三包药,一包吃两顿,每天吃一包。”
“伤口完全好估计得一个多月,一个月内你尽量别走远路。”
叶尖尖说完,让旺财将麻袋提过来放在陈木头面前:“木头大哥,这是去年的高粱,有点瘪,你凑合着吃。”
“那几年旺财爹就那么走了,我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娃,和我公爹分家之后地里的活也没人干,心里着急说了些昧良心,不着边际的的话,惹木头哥和陈大叔生气了,后来我也知道错了,一直想来给木头哥赔个不是,也不知道大哥气消了没有,也一直没来。”
“希望木头大哥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寡妇计较。”
“我家旺财从小就喜欢木匠手艺,那年我把他喊回家,他把你送给他的工具都藏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旺财都娶了媳妇儿,很快就要有娃了。”
“我也觉得我当年做的过了对不起孩子,我想请木头大哥别记恨我当年的胡说八道,如果木头大哥觉得旺财还有那么点天赋,能不能再给他个机会,让他跟你好好学几年。”
“我保证他一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一定像儿子一样给你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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