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玉米田藏爆浆甜
宋甜昨晚咳出的那口血，现在肋骨缝里还像塞了根铁丝，一喘气就扯着疼。
可地里的玉米棒子金灿灿地晃眼，叶子被晨风吹得沙沙响，她伸手一掰，咔嚓一声脆响，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熟了。”她舔了舔溅到手背上的浆液，舌尖一颤，【食材共鸣】自动开了。
这玉米不是普通货色，是前朝密室里翻出来的老种，埋了百年，一粒换一两银子都不带还价的。
她种下去时谁都不信，李公公背地里说“烧火丫头种金子呢”，十四阿哥笑得直拍大腿。现在呢？整片田冒出来的甜香，隔着三道墙都能勾人肚子。
她抱着二十根玉米往回走，步子有点飘，但手稳。路过发酵房，瞥见李公公正踮脚往里瞅，看见她立马缩头，假装在擦门框。
“看啥？”她把玉米往他怀里一塞，“偷学技术？”
李公公差点被砸个跟头，抱着玉米结巴：“我、我是来……验收……”
“验收？”她冷笑，“你验收完记得去内务府催药材，少在这装大尾巴狼。”
李公公不敢吭声，低头蹭走了。她知道他在怕什么——发酵房那夜，面包打脸的事还没翻篇，现在又来个玉米，再这么下去，御膳房那帮老油条连汤都没得喝。
厨房灶膛刚点火，胤礽就来了，一身常服，袖口还沾着昨儿面包渣。他往门口一站，十四阿哥也跟着翻墙进来，手里拎着一串野山枣。
“宋姐！面包我昨儿半夜又偷吃两块，太子爷骂我，我说是你手艺太毒，治馋的。”
胤礽瞪他一眼，目光落到灶上那堆玉米上：“这是什么？”
“玉米。”她拿铁钎串了三根，架在炭火上，“田里熟的第一茬，尝尝？”
“粗粮。”胤礽皱眉，“宫里没人吃这个。”
“没人吃，是因为没我烤。”她翻了根玉米，外皮开始焦黄，甜香混着炭火味直往上蹿，“您要不吃，让十四阿哥全扛走。”
十四阿哥立刻扑上来：“我要我要！我拿三筐辣椒换！”
胤礽没说话，但没走。火光映着他脸，眉头松了点。
第一根烤好，她甩了甩灰，掰成两半，递一半给十四阿哥。他张嘴就咬，结果“噗”一下，汁水直接喷脸上，顺着下巴往下滴。
“我靠！这玉米会爆浆？！”他瞪眼，嘴都顾不上擦，“这哪是玉米，这是甜汤包啊！”
她又掰一半递给胤礽。他迟疑了一下，接了，刚咬一口，汁水“滋”地一下飙出去，正中他胸前龙纹袍。
布料立马湿了一片，金线绣的龙爪糊上了玉米浆。
全场静了半秒。
十四阿哥先笑出声，接着拍大腿：“太子爷！您的龙袍被玉米杀了！”
胤礽脸色一黑，抬手就要扔。
“别扔！”她一把按住他手腕，“浪费粮食雷劈脑袋。”
胤礽瞪她：“你这玩意儿——”
“甜不甜？”她反问，眼睛亮得像火苗。
他咬着那口玉米，甜香在嘴里炸开，带着焦香和奶香，根本不是粗粮该有的味儿。他喉咙动了动，没咽，也没吐。
“……太甜。”他终于说。
“甜才叫玉米。”她咧嘴一笑，顺手把剩下半根塞他手里，“再来一口，压压惊。”
十四阿哥笑得打跌：“宋姐，再烤十根！太子爷的袍子值一根，我的肚子值三根！”
胤礽没理他，低头看着那片湿痕，手指蹭了蹭，沾了点浆液，下意识往嘴里一舔。
眼睛眯了一下。
没说话，但没再要扔。
她转身又架上几根，火光噼啪响。十四阿哥蹲灶边，捧着玉米啃得满脸渣，忽然抬头：“宋姐，你说这玩意儿要是晒干磨粉，掺进面包里……”
“你想得美。”她打断，“这玉米一粒都不能出田，全得留种。”
“这么金贵？”
“百年老种。”她拍拍灰，“再种十年，才敢说不稀罕。”
正说着，外头脚步声轻，一个穿青布袍的高个子踱进来，苏麻喇姑跟在后头，手里拎着个小篮子。
李公公在门口看见，差点跪下去。
“皇……”
“嘘。”那人摆摆手，走到灶前，盯着火上那几根玉米，“好香。”
宋甜看了他一眼，没跪，也没停手：“陛下今儿起得早。”
康熙点点头，也不讲究，伸手拿了一根刚烤好的，吹了两下，咬了一口。
牙齿陷进玉米粒的瞬间，汁水“啪”地爆开，满嘴甜香，还带着一丝回甘，像是小时候塞进嘴里的野蜜。
他眼睛慢慢眯起来，嚼得极慢，咽下去后，又咬一口。
“这味儿……”他低声说，“不像宫里的东西。”
“不是宫里的。”她擦着手，“是地里长的。”
康熙又吃了两口，忽然笑了：“好东西。明儿起，每旬送十根，送去慈宁宫。”
她挑眉：“您说送就送？”
“朕金口玉言。”他笑，“难不成你还想赖账？”
她也不客气，直接问：“那我能多要两亩地，种甜薯不？”
康熙一愣，随即大笑：“你要地，朕给地。但要是种出来不如这玉米，小心朕收回。”
“成。”她点头，“种不出来，我给您蒸玉米核吃。”
十四阿哥笑得差点呛住。胤礽站在一旁，没说话，但手里的玉米已经啃到底，连芯子都嚼了两下。
康熙走前，又回头看了眼那片田：“这地，是你在管？”
“我管。”
“管好了。”他顿了顿，“别让人动。”
她懂。这话不是嘱咐，是警告。
人走后，李公公蹭过来，指甲掐着掌心，声音发抖：“宋姑娘……陛下亲口下的令，这、这玉米以后是贡品了……”
“我知道。”她把最后一根玉米递给他，“吃不吃？”
李公公一哆嗦：“我？我不配……”
“配不配我说了算。”她硬塞过去，“吃了，就闭嘴。别回头又去内务府告我僭越。”
李公公抱着玉米，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低头啃了一口，眼睛猛地睁大。
“这……这也太……”
“甜。”她接话，“甜到你睡着都能笑醒。”
正说着，胤礽忽然开口：“以后这玉米，谁也不准乱拿。”
她回头：“你管天管地，还管我地里长啥？”
“不是管你。”他看着她，声音低，“是管那些想动你东西的人。”
她愣了下，随即笑出声：“哟，太子爷这是要给我当看地狗？”
“嗯。”他点头，居然没反驳，“你种，我守。”
十四阿哥在旁边听得直咧嘴：“完了完了，宋姐你要被包养了。”
胤礽瞪他。她笑着摇头，转身去灶台底下摸出个小陶罐，打开，里面是几粒晒干的玉米种。
她盯着那几粒种子，手指轻轻碾了碾。
“再留一瓮。”她低声说，“加点山泉，闷七天。”
阿枝在边上问：“还要做啥？”
“做种子酒。”她合上罐子，“下次谁想抢，就让他喝一口，当场醉倒田里。”
十四阿哥一听，立马举手：“我要报名试毒！”
胤礽冷冷道：“你不准碰。”
“凭什么？”
“她做的东西。”胤礽看着宋甜，“还没出锅前，谁都不准碰。”
她抬眼，火光映在她脸上，一跳一跳。
“那你昨儿偷揣走的面包呢？”她问。
他不答，只把袖子拢了拢，遮住内袋。
她笑了，转身把陶罐埋进灶底灰里，拍实。
李公公站在门口，看着那堆玉米秆，指甲又掐进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印。
风吹过田埂，玉米叶子哗啦响。
她弯腰捡起一根掉落的穗子，指尖划过颗粒，低声说：“再等七天，就能下一批了。”
胤礽站在她身后，忽然伸手，把一片沾了灰的叶子从她肩上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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