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清洁工偷听的，才是真剧本

顾慎挂断电话，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地下室，手术台，不再是原来的人……这些词语像淬了毒的针，刺入他脑海的每一寸神经。

那不仅仅是肉体的改造，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抹除，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意识的根源上彻底替换。

他面前的空气中，淡蓝色的光幕无声展开，那是“信息中枢”的操作界面。

城市的三维地图上，十二个红点正不祥地闪烁着，代表着与那家制药厂有关联的所有据点。

顾慎的眼神锐利如刀，逐一剖析着每个据点的数据流——物流记录、人员进出频率、夜间能耗波动。

“排除一号，物流正常，没有异常物资转运记录。”

“排除三号，夜间能耗低于警戒值，不具备支持大型实验设备的条件。”

“排除七号……”

光幕上，红点一个个黯淡下去，被灰色的叉记覆盖。

最终，只剩下三个红点，像三只窥探深渊的眼睛，彼此之间构成一个不规则的三角。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室内回响：【推演完成。目标锁定概率：A点34%，B点41%，C点25%。警告：缺少关键参数，无法进行下一步推演。建议获取目标内部空间布局图。】

内部空间布局图。

顾慎的眉心拧成一个结。

这种最高机密的文件，只会掌握在最核心的建筑工程师或安保主管手中，绝不可能让外人接触。

硬闯的风险太高，无异于在黑暗中冲向一堵布满枪口的墙。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忆与老陈交谈的每一个细节。

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闲聊，往往隐藏着通往真相的蛛丝马迹。

忽然，一句话像电光般划破了记忆的迷雾。

老陈曾抱怨过：“那厂子后来请了不少临时工，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流动性大得很。”

临时工……

顾慎猛地睁开眼。

他们或许不知道什么是“意识覆写”，但他们一定知道哪里最脏，哪里最不让靠近，哪里……在深夜里会传来奇怪的声音。

通过王叔那张遍布城市角落的关系网，顾慎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人。

会面的地点是一家陈旧的茶餐厅。

小雨坐在卡座的角落里，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双手紧紧攥着一杯温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始终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磨损的帆布鞋上。

她就是那个在制药厂做过两年夜班清洁工的女孩。

顾慎没有像审讯一样发问，他知道那只会让她更加封闭。

他将一台平板电脑推到她面前，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用三维引擎模拟出的走廊画面，视角缓慢前行，除了冰冷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的管道，空无一物。

“想象一下，你正推着清洁车走在这条路上，”顾慎的声音平稳而温和，“垃圾桶会放在哪一边？”

小雨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她盯着屏幕，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右边，第三个柱子后面。因为……因为左边是监控盲区，他们不喜欢清洁车停在那儿，说会打扰到……里面的人。”

顾慎的心脏猛地一沉。

老陈提供的红外影像中，那个频繁出现异常热源信号的关键拐角，正是在左侧！

她无意中证实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敌人刻意保护着那个监控无法覆盖的区域。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继续耐心地引导：“你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听过一些奇怪的词？不用刻意去想，任何让你觉得奇怪的都可以。比如……镜子？或者……编号？又或者……回家？”

“回家”这个词似乎触动了她某根脆弱的神经。

小雨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她用力地搓着手指，仿佛要将皮肤搓破。

记忆的闸门被撬开一道缝隙，恐惧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

“有一次……有一次夜里，消毒水的味道特别重，我提前躲进了储物间。”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我听见走廊上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在说话，说得很快……我只听到几句……一个说，‘X号舱的意识反应又不稳定了，必须立刻送回主巢进行重置’……”

主巢！顾慎的瞳孔骤然收缩。

小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那段记忆本身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还有一个人……声音很冷，他说，‘GS01就快醒了，镜夫人交代过，不能再等了’。”

镜夫人……GS01……主巢……

每一个关键词都像一枚重磅炸弹，在顾慎的脑海中炸开。

这是他第一次从系统以外的渠道，确认了那个神秘组织的核心——“主巢”的真实存在！

他立刻对一旁伪装成服务员的小舟使了个眼色，小舟会意地点点头，将所有关键词通过微型终端实时录入“信息中枢”。

几乎是瞬间，他口袋里的手机微不可察地振动了一下。

光幕上，原本胶着的三处可疑据点，其中两处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一个红点，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频率疯狂闪烁。

系统迅速匹配出三处与关键词高度吻合的建筑群，它们的地理位置、历史用途、地下结构特征，都指向了同一个可能性。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间灯火通明的控制室内，代号“鸮”的男人正盯着一面由数十个屏幕组成的监控墙。

其中一块屏幕上，代表信息流动的瀑布图中，出现了一个微小的、不应存在的缺口。

“有情报泄露。”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像一块被冰水浸泡过的石头。

他迅速调取了制药厂近三年所有离职人员的人事记录和后续社会活动轨迹。

很快，一条记录吸引了他的注意：清洁工小雨，离职后曾三次前往一家名为“慎言心理咨询”的机构。

慎言咨询。

鸮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平静地在终端上输入一行指令：启动“静默替代”计划。

他要派遣一枚棋子，一枚经过深度催眠、植入了虚假记忆的棋子，伪装成对心理学充满热忱的求职者，主动走进猎人的陷阱。

这枚棋子的任务只有一个：在近距离接触顾慎的瞬间，激活体内藏匿的精神干扰芯片，哪怕只有零点一秒，也足以让目标的认知出现致命的裂痕。

他不知道的是，顾慎的“慎言咨询”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认知陷阱。

顾慎早已通过“认知堡垒”系统，设定了严密的反侦测机制。

每当有携带特定异常神经频谱的生物体靠近咨询室半径二十米内，一套无声的警报系统便会悄然启动。

面试当天，苏晚晴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姿态优雅，眼神却锐利如鹰。

当那位面容清秀、履历完美的“求职者”回答“为何选择心理行业”时，他的眼神有瞬间的涣散，语速比正常情绪下快了1.2倍，并且始终下意识地回避着眼神的直接接触。

苏晚晴面带微笑地点点头，仿佛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

但她的左手在桌下的笔记本角落，用笔尖轻轻画下了一个微小的、只有她和顾慎才懂的三角符号。

半小时后，当那名求职者志得意满地走进地下停车场时，阿豹带着两个黑衣壮汉如同鬼魅般从承重柱后闪出，瞬间将其制服。

一枚藏在牙套里的微型发射器被轻易地搜了出来。

审讯室内，此人一度陷入了极度的精神混乱。

他所有的伪装和被植入的记忆在强大的压力下层层剥落，最终只剩下核心的、破碎的本我。

他蜷缩在椅子上，反复低声呢喃着：“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病了……他们说治好了就能回家……我只是想回家……”

顾慎站在单向玻璃后面，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轻声对身边的阿豹说：“他们连制造一个完整的替身都做不到。每一个替代品，都是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残次品。”

深夜，顾慎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意识沉入那片熟悉的签到空间。

【第二十二次签到完成。】

【签到任务：吸纳首位“觉醒者”成员。】

漆黑的裂痕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紫芒。

一行全新的金色文字在虚空中缓缓浮现：

【恭喜宿主，“回声小组”正式成立。首任组长：小雨。】

【解锁全新功能：“群体意识共振监测”。功能开启后，可感知半径五公里内，所有同类觉醒者的微弱意识波动。】

话音刚落，一块崭新的铭牌从虚空中凝聚成形，上面清晰地刻着两个字符：Echo01。

顾慎缓缓闭上双眼。

在开启新功能的一刹那，整个世界在他脑中的呈现方式都变了。

无数嘈杂的、混乱的精神杂波如潮水般褪去，他清晰地感知到，在城市的深处，除了他自己和小雨这两点光芒外，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共鸣信号，像风中残烛，却顽强地燃烧着。

它的坐标——就在那家制药厂东南方向，直线距离八百米处的一片废弃仓库区。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阿豹的电话。

“通知小舟和技术组，立刻根据‘信息中枢’的最终锁定数据，开始绘制‘主巢’的三维结构模型，精确到每一条通风管道。”他的声音冷静而决绝，带着一丝即将拉开决战序幕的凛冽。

“这一次，我们要从地底下，把它整个挖出来。”

电话那头，阿豹沉声应下。

窗外，一只乌鸦无声地掠过惨白的月光，漆黑的翅膀划破夜的宁静，径直飞向那片沉睡在城市边缘的工业废墟。

凌晨三点，顾慎调出“信息中枢”最新数据流——自


　　(https://www.02shu.com/5034_5034256/50339332.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