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粉墨登场绚丽的死亡
阿三国的坠落。
在全球的舆论场上，甚至没能撑过日出。
它被一股更庞大、更汹涌的声浪淹没。
旧时代的霸主，动用了它的媒体力量。
将全世界的聚光灯。
强行从南印度洋扭转到了樱花国的种岛航天中心。
【秩序的守护者！】
【自由世界科技的最后希望！】
【真正的王者，启程！】
诸如此类的标题，用最粗暴的方式洗刷着全球网络。
白头鹰帝国，办公室。
普朗特总统扯了扯自己鲜红色的领带。
看着全息屏幕上那印着樱花国旗帜的“辉夜姬2号”。
脸上露出商人般油滑的满意。
“这才对嘛。”
他转身，对着身边的幕僚长说。
“这才是盟友该有的样子，精致，听话，而且漂亮。”
“不像南亚那群蠢货，造出来的东西都带着一股咖喱味儿，又土又难看，还总想着跟我们耍心眼。”
幕僚长立刻赔笑。
“总统先生英明。有了‘战斧’芯片的加持，‘辉夜姬2号’万无一失。”
“那是当然。”
普朗特理所当然地摊开手。
“我亲自批准的合作，怎么可能失败？”
“告诉媒体，让他们把气氛炒到最高！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到，谁才是这个星球真正的主宰！”
“我们，才是规则！”
屏幕上，倒计时归零。
橘红色的烈焰撕开夜幕。
巨大的轰鸣声延迟了几秒才传递开来。
“辉夜姬2号”运载火箭，以一种无可挑剔的姿态垂直升空。
笔直。
稳定。
一条纯白的轨迹线。
如利剑般刺入苍穹，每一个环节都堪称完美。
西方的媒体陷入癫狂。
“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大国科技！”
“完美！一次完美的发射！旧世界的秩序，将由樱花国来捍卫！”
“恭喜普朗特总统，他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回击了东方的挑衅！”
普朗特看着那道笔直向上的白色尾迹，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发个推。”
他吩咐道。
“告诉全世界，王者归来。”
……
与此同时，龙国高等科学研究院。
祁同光平静地看着大屏幕上。
那道属于“辉夜姬2号”的绿色数据流。
他身旁，一名年轻的研究员报告道：
“祁院，‘烛龙’系统检测到其入轨姿态有0.0013度的微小偏差。”
“另外，发射后第37秒，其二级火箭喷口温度出现异常波动，峰值超出理论模型0.8%。”
“这些数据，对方的公开信号里完全没有体现。”
祁同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屏幕的角落。
【烛龙之眼】APP的全球下载量。
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持续攀升。
……
樱花国，种岛航天中心。
当主屏幕上显示出“成功入轨”的巨大绿色字样时。
整个指挥大厅，爆发出压抑许久后的剧烈欢呼。
总工程师田中。
这个将一生都奉献给航天事业的老人，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他冲到白头鹰顾问约翰逊面前，深深鞠躬。
身体弯折成一个夸张的角度，脑袋几乎要低垂到地面。
“感谢！感谢约翰逊先生！”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感谢伟大的白头鹰帝国！”
“没有帝国的科技，就没有樱花国的今天！”
约翰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享受着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田中君，冷静。”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安抚。
“这只是第一步。”
“我说过，你们要做的，只是拧好每一颗螺丝。”
“剩下的，交给帝国的科技。”
这句话。
让周围所有樱花国工程师的眼中，都燃起了近乎狂热的崇拜。
是啊。
帝国的科技。
那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奇迹。
田中抬起头，脸上老泪纵横。
“嗨！我们必将完成任务！为了自由世界的荣耀！”
……
白头鹰帝国，乔治敦区。
幽暗的私人俱乐部里。
汤普森将军看着屏幕里。
樱花国人那副狂喜到近乎癫痫的模样。
他端起酒杯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一次……你们不打算动手了？”
他对身边的说客问道。
那个“方舟”的说客，正用一块丝绒方巾，。
雅地擦拭着一只高脚杯，对屏幕上的狂欢视若无睹。
“将军，您为什么会觉得，”
说客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们还没有动手呢？”
汤普森的动作僵住了。
“阿三国的失败，是一场热闹的爆炸。”
说客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
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它足够响亮，足够血腥，能让看热闹的凡人感到恐惧。”
“但那种恐惧，太肤浅了。”
“很快就会被遗忘，被新的热闹所取代。”
他注视着汤普森的眼睛。
“而樱花国的失败，将会是另一种形式。”
“它不会爆炸。”
“不会有火光。”
“它会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死亡，一个在所有仪器读数都显示‘一切正常’的情况下，慢慢滑向深渊的幽灵。”
说客的声音压得更低。
“将军，您想一想。”
“一场血肉横飞的屠杀，和一场在睡梦中、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在最完美的幻觉里发生的死亡。”
“哪一种，更能从内部，彻底摧毁一个文明的自信？”
汤普森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客抬起手，对着空气。
做了一个轻轻拨动琴弦的动作。
“现在，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一刻。”
他的笑容变得神秘而残忍。
“地月转移轨道的某个精确坐标点上。”
“一个微不足道的物理常数，正在发生一点点，任何仪器都无法直接侦测到的扰动。”
“你看。”
“演出，已经开始了。”
……
樱花国，指挥中心。
几个小时过去了。
发射成功的狂喜，逐渐沉淀为专业的专注。
“辉夜姬2号”探测器已成功进入地月转移轨道。
一切顺利。
所有数据，完美。
田中总工程师端着一杯热茶。
在指挥大厅里巡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轻松与自豪。
他享受着下属们投来的、混杂着敬佩与羡慕的目光。
就在这时。
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工程师，忽然举起了手。
“总工。”
田中走了过去，心情极好地问道。
“怎么了，小林君？”
名叫小林的年轻工程师，指着自己屏幕上一串复杂的数据流。
“报告总工，我比对了一下多普勒频移数据和我们的轨道根数理论模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发现了一个……持续存在的微小偏差。”
“什么偏差？”
田中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探测器的实际位置，比理论计算的位置，每秒钟……大概要慢零点三米。”
小林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这个数值在误差范围的临界点。但是……它从半小时前出现，就一直在持续，没有被任何修正程序纠正回来的迹象。”
指挥大厅里，有几个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田中。
田中盯着小林的屏幕，看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他直起身子，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只是有些僵硬。
“小林君，你太多虑了。”
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零点三米？你知道探测器距离我们多远吗？这点误差算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
田中的脸猛地沉了下来，声音陡然拔高。
“你是在质疑‘战斧’芯片的计算能力吗？！”
他的质问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
“你是在质疑约翰逊先生吗？！”
小林瞬间低下头，冷汗浸湿了后背，不敢再说话。
“所有仪器都显示正常！主屏幕的数据也是完美！你在这里危言耸听，是想动摇军心吗？！”
田中的呵斥，让大厅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他不是不知道这持续的偏差意味着什么。
但他不敢想，更不敢承认。
这场豪赌，他输不起，整个樱花国也输不起！
“回到你的岗位上！做好你该做的事！”
“嗨！”
小林低声应道。
田中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不会允许。
也绝不相信。
这场赌上国运的完美演出，会出现任何瑕疵。
绝对不会。
小林重新坐好，可是他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他绕开了主系统，调出了另一套独立的引力场模型，进行交叉验证。
几分钟后。
一个新的结果，在他的私人计算界面上跳出。
那条代表着“辉夜姬2号”的模拟轨道。
在远离地球的深空背景下。
划出了一道……
肉眼几乎无法察觉。
却又无可挽回的……
诡异弧度。
他张了张嘴，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天灵盖，想要再次报告。
可当他抬起头，看到田中总工那张写满了“不容置疑”的脸。
看到主屏幕上那醒目的【一切正常】的绿色大字时。
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也许。
也许真的是自己算错了吧。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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