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一个外边回来的老绝户，逞什么能？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何雨水坐在冰冷的板凳上，看着哥哥傻柱那张混不吝却又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脸，心里的火气一拱一拱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哥，你刚才跟贾东旭挤眉弄眼的，什么意思？
还有棒梗那小王八蛋那么骂我，你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
傻柱正美滋滋地摆弄着三个油汪汪的饭盒，
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脸上堆起惯有的、自以为圆滑的笑：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这心眼儿怎么跟针鼻儿似的？
街坊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东旭哥跟我打小一块儿玩大的，打个招呼怎么了？
那棒梗就是个屁孩子，跟他计较什么？秦姐不也让他道歉了嘛？
行了行了，快尝尝哥特意给你留的好菜！”
说着，他把一个饭盒往雨水面前推了推，盖子掀开，
露出里面色泽诱人的红烧肉和小炒，香气扑鼻。
若是以前，何雨水早就忍不住咽口水了。
可此刻，看着这饭菜，再想想刚才棒梗那嚣张的嘴脸和秦淮茹那看似道歉实则纵容的态度，她只觉得一阵反胃。
几天没跟哥哥一起吃饭，她心里那点微弱的期待，此刻被一种更深的无力感取代。
她默默拿起筷子，刚夹起一块肉，门口就探进来一个鬼头鬼脑的小脑袋。
棒梗吸溜着鼻子，眼睛像钩子一样死死盯着桌上的饭盒，
尤其是那盒红烧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看什么看！滚蛋！”傻柱没好气地冲门口吼了一嗓子。
棒梗吓得缩回头，但下一秒，
秦淮茹的声音就柔柔弱弱地响了起来，人也跟着出现在门口：
“柱子，怎么了？棒梗他就是闻着香味了，孩子嘛……哟，雨水在呐？正吃饭呢？”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丝疲惫，
目光飞快地在三个饭盒上扫过，最后落在傻柱脸上，声音软得像棉花：
“柱子，你看……东旭这几天吃药，嘴里没味儿，吃不下东西……棒梗也是，正长身体的时候……
你这菜看着真不错，能不能……匀一点给孩子们尝尝？就一点……”
傻柱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犹豫和一种畸形的“大方”，
他看看秦淮茹恳求的眼神，又看看桌上那点肉，
仿佛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大手一挥：
“嗐！秦姐你这话说的！拿去拿去！孩子要紧！”
说着，他竟直接把那盒几乎没动过的红烧肉和另一个装炒菜的饭盒，整个递给了秦淮茹！
秦淮茹连声道谢，接过饭盒，拉着两眼放光的棒梗，心满意足地走了。
整个过程快得让何雨水都没反应过来。
桌上，瞬间只剩下半碗孤零零的花生米和一点菜汤。
何雨水拿着筷子，僵在半空，看着那空出来的位置，
又看看哥哥那张写满了“仗义”和“你看我多大方”的脸，
心，彻底凉了！！！
呵呵……有什么区别？
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秦淮茹一滴眼泪，一句软话，就能轻易拿走本该属于她何雨水的东西！
而她的哥哥，永远会选择牺牲她，去成全他那可笑的“仗义”和虚荣！
巨大的失望和冰寒瞬间淹没了她。
她猛地放下筷子，站起身，椅子腿在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响声。
“雨水？你干嘛去？饭还没吃呢……”傻柱愕然地看着她。
何雨水回过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挣扎和期待，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平静和深深的嘲讽：
“哥，你的饭，我吃不起。你还是留着……接济你的好邻居吧。”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决绝。
“哎！雨水！雨水！你听哥说……”傻柱这才有点慌，急忙起身想追。
何雨水却像是没听见，径直穿过院子，走向大门。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却透着一股孤直的冷硬。
傻柱追到门口，看着妹妹头也不回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懊恼地跺了跺脚，却没再追出去。
他心里还有点怨气：这丫头，真是跟小爷爷学了几天，脾气见长！一点吃食，至于吗？
就在这时，易中海背着手，慢悠悠地从月亮门转了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走到傻柱身边，看着何雨水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语气听起来语重心长，实则充满了暗示：
“柱子啊，不是一大爷说你。雨水如今跟她小爷爷去过好日子了，吃惯了精细粮，看不上咱这院里的粗茶淡饭也正常。
你啊，别多想，你的根儿终究是在这院里。
街坊邻居的关系，那才是长久的，得维系好，知道吗？”
傻柱愣愣地听着，看着一大爷那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诚恳表情，
再想想秦淮茹刚才的感激和妹妹的“不懂事”，心里那点纠结竟然奇异地平复了不少。
傻柱叹了口气，莫名的觉得一大爷说的话就是有道理。
是啊……雨水有小爷爷疼了……秦姐和东旭哥才更需要帮忙……一大爷说得对，远亲不如近邻……
他咂咂嘴，摸了摸后脑勺，嘟囔了一句：“也是……这丫头，脾气越来越犟了……”
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不对劲都掩盖过去。
易中海摇着头，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傻柱的肩膀后，往自家走去。
连着几天也见着何江海，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而且，已经跟老阎老刘商量好了，不日就要重新开全员大会。
........
贾家屋内，昏黄的灯光下，油渍斑斑的小炕桌上杯盘狼藉。
三个空饭盒东倒西歪，红烧肉的浓汁溅得到处都是。
棒梗吃得满嘴油光，打着响亮的饱嗝，心满意足地揉着圆滚滚的肚子。
贾张氏拿着一根牙签，慢条斯理地剔着牙缝里的肉丝，那双三角眼却精光四射，时刻瞟向窗外。
“嗝……舒坦！”贾东旭歪在炕沿，咂摸着嘴，“还是柱子够意思！这肉烧得，比食堂大锅菜强多了！”
“瞧你那点出息！”贾张氏嗤笑一声，压低声音，脸上横肉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得意，
“这才哪到哪？眼前这点油水就满足了？别忘了，傻柱那儿，可还欠着咱们二十斤粮呢！”
她胖硕的身躯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如同吐信的毒蛇：
“易中海那老东西，刚才又在给傻柱灌迷魂汤了。
我听得真真儿的！哼，这套路，老娘我闭着眼都能走完！傻柱那蠢货，吃这套！”
她绿豆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与不屑：
“何江海？呸！逞什么能？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他能在厂里给他孙子当祖宗，还能天天住这院里盯着？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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