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番外：望海站的台风天小插曲

番外：  陈阳的麦克风失踪案

李响已经把观测仪打开了，屏幕上跳着实时潮汐数据，蓝色的曲线忽高忽低，他推了推眼镜，盯着屏幕皱眉：“传输有点延迟，我估计还是天线的事儿。”

林漾走过去，帮李响扶着笔记本电脑——海风有点大，屏幕吹得晃，他顺手把电脑往避风的墙根挪了挪，指尖在键盘上点了两下，调出信号记录：“你看，昨天十七点零三分开始，信号就不稳定了，肯定是天线被吹偏了。”

“那得上去看一眼。”李响点头，转头喊赵雷，“赵雷，你跟我搭梯子上去，我扶着天线，你帮我拧螺丝。”

陈阳一看有活儿干，立马精神了，举着相机就凑过来：“我去给你拍照，把你们调设备的事剪进《望海站日常》里，标题就叫‘望海站天线维修记：我们在行动’！”

他刚把相机对准李响，屏幕“咔嗒”一声就黑了。陈阳愣了两秒，又按了三下开机键，屏幕还是黑的，只有电源灯闪了闪，跟对着他撒娇似的。

“不是吧？坏了？”陈阳急了，拍了拍相机的机身，“咋今天罢工了？”

赵雷刚搬来梯子，回头瞥了一眼：“你先看看内存满没满。上次你拍我捡贝壳，从日出拍到日落，存了八十多个视频，最后相机直接卡死机，你忘了？”

陈阳点开相机设置，一看内存条红得发亮，脸瞬间垮下来，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对着屏幕唉声叹气

“删你自己那堆破特写！”赵雷毫不客气，“昨天你对着镜头比耶，一个镜头拍二十遍，换着角度拍，说啥‘要找最好的角度，展现我望海站第一摄影师的颜值’，删那几个没人看的！”

陈阳还想挣扎，递给他一瓶橘子汽水——是昨天从学校带的，还冰着，瓶身凝着水珠：“先删几个，等晚上回学校导到电脑里，再导回来不就行了？现在先拍调试设备的素材。”

陈阳这才不情不愿地删了几个自己的特写，嘴里还嘟囔：“我的盛世美颜啊，就这么没了……粉丝该失望了。”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是张大爷牵着他孙女来了。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红头绳晃来晃去，手里攥着个小竹篮，一进门就冲我跑过来，小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响得脆：“林澈哥哥！我给你带了刚煮的红薯，还热乎着呢！”

林澈眼睛一亮，转身从设备柜里拿出个白色海螺——上次去礁石滩特意挑的，壳上有淡淡的蓝色花纹，摸起来滑溜溜的，林澈怕扎着小女孩的手，还特意把边缘磨了磨——递过去：“试试？轻轻吹就行，别用太大力。”

小女孩把海螺放嘴边，憋足了劲吹，脸都憋红了，也没吹出声音，反而打了个小嗝，自己先笑了，手里的红薯都差点掉地上。

陈阳举着相机赶紧拍，嘴里还瞎指导：“慢点吹，跟吹生日蜡烛似的，别把自己憋岔气了！”

张大爷把竹篮递给林漾，里面装着刚捞的青虾，还带着海水珠，虾须子还在动，一看就是刚从网里挑出来的：“今早刚从海里捞的，鲜着呢，你们中午煮着吃。对了，老站长让我跟你们说，下午有几个渔民过来问明天的潮位，你们要是忙不过来，我过来帮忙招呼。”

“不用麻烦张大爷，我们能行。”林漾接过篮子，手指碰着冰凉的虾壳，笑着说，“那我们中午可以煮虾粥吃。”

张大爷摆摆手：“不了不了，我老婆子还在家炖着鱼汤呢，等会儿得回去关火，你们吃就行，不够我再给你们送。”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跟哥哥们说再见，咱们先回家，下午再来玩。”

小女孩挥挥手，手里还攥着海螺：“林澈哥哥，下午我再来找你玩！”

陈阳把相机放下，搓着手凑到厨房门口：“虾粥！我好久没吃虾粥了

“你少吃点，”林漾拆穿他，顺手把篮子递给林澈，“咱们把虾处理了，陈阳你把桌子搭上，李响和赵雷调完天线再过来帮忙。”

林澈拿着篮子去水龙头边，水龙头里有点冻手，林澈把虾倒进不锈钢盆里，刚要伸手去洗，就感觉身后有人贴过来——是林漾，手里拿着块干净的抹布，把林澈溅在手腕上的水擦掉，指腹蹭过手腕的时候，带着点他刚握过梯子的温度，暖得林澈耳尖一下就热了：“水凉，别被须子扎到手，我来挑虾线。”

林澈推了他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林漾笑了把盆里的虾挑了挑，把个头小的放一边：“这个留着煮汤，大的煮粥，你爱吃的那种带黄的母虾，我挑出来放旁边了，等会儿给你单独蒸几个，省得被陈阳抢了。”

屋里，陈阳还在跟赵雷较劲——赵雷想让他把相机放好，别拍粥的时候把相机掉锅里，陈阳偏不，说“要拍最真实的望海站日常，煮粥的镜头必须有”；李响坐在桌边，手里拿着笔，在潮汐记录本上写写画画，偶尔抬头看一眼打闹的两人，嘴角带着点笑意。

风从院门口吹进来，带着海浪拍礁石的声音，观测仪屏幕上的潮汐曲线一跳一跳的，像跟着海浪的节奏在呼吸。

林澈看着盆里的虾，又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突然觉得心里特别踏实——望海站哪是什么观测站啊，就是个小家。有陈阳的瞎咋呼，有赵雷的毒舌，有李响的细心，还有林漾永远记得他爱吃带黄的虾这件小事。

中午的虾粥煮得喷香，白粥熬得黏糊糊的，裹着虾黄的鲜，一进门就能闻见。

陈阳果然端着碗吃了两大碗，还趁赵雷不注意，夹走他碗里两个带黄的虾，赵雷眼疾手快，拍了下他的手背：“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自己碗里的吃完了就抢别人的，给你爪子剁了！”

陈阳嚼着虾，含糊不清地说：“谁让林漾煮的虾好吃呢，下次还敢，嘿嘿。”

林漾帮林澈舀了碗粥，还把蒸好的母虾剥了壳，放在粥碗里：“快吃，别管他们，等会儿粥凉了就不鲜了。”

李响边吃边翻着潮汐记录本，偶尔抬头

张大爷和渔民在旁边看着，笑得不行，张大爷说：“这小伙子跟我孙子一样，干啥都毛手毛脚的，不过挺热闹——比我一个人在家有意思多了。”

林漾钉完最后一颗钉子，直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肩膀有点酸，林澈赶紧递过去一瓶水：“哥，喝点水，累不累？”

“不累，”林漾接过水，拧开盖子递回给林澈，“你理书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

“不累，”林澈摇头，把一本《海底生物图鉴》放在书架第三层，“我把这些儿童书摆好，下次小姑娘来就能看了——她上次还说，想知道海螺怎么旅行的。”

陈阳举着相机拍他们互动，嘴里念叨着：“这段好！‘望海站温馨日常：兄弟互助’，肯定能火！上次拍这个类型的，点赞都两百多呢！”

赵雷在旁边拆台：“你拍了半天，镜头都没对准，拍的全是书架腿，火什么火？赶紧调焦，不然等会儿天黑了，拍出来更糊。”

陈阳赶紧看相机屏幕，发现还真拍的是书架腿，气得他差点把相机扔了，林澈赶紧拦住他：“陈阳哥，别扔，再拍一次就好了——这次我帮你看着，对准了再拍。”

搭完书架，已经快中午了，太阳晒得厉害，望海站里有点热。张大爷从车斗里拿了橘子，还带来了自家做的咸菜和馒头，咸菜是萝卜干，咬着脆，馒头是刚蒸的，还冒着热气。众人坐在望海站的地上，围着折叠桌，边吃边聊天。

张大爷剥了个橘子，递给林澈：“小伙子，吃个橘子，甜得很，我家树上结的，没打农药。”

林澈接过橘子，掰了一瓣递给林漾：“哥，你吃。”

林漾咬了一口，橘子汁在嘴里散开，甜中带点酸：“好吃，比食堂买的甜。”

陈阳举着相机拍大家吃橘子的画面，结果橘子汁滴到了相机屏幕上，他赶紧用袖子擦，赵雷吐槽：“你这相机早晚得被你折腾坏，到时候看你怎么拍素材——我看你还是别拍了，省得心疼。”

“坏了再买！”陈阳嘴硬，心里却赶紧把相机收起来，揣进怀里，生怕再出意外。

张大爷说：“下次你们来，我让我孙子也来，他最爱听故事了，你这本《小海螺的旅行》，肯定能让他听入迷——他上次还跟我说，想找个会讲故事的哥哥。”

“好啊！”林澈高兴，眼睛亮了亮，“我可以给你孙子讲故事，他还可以跟我一起看《海底生物图鉴》，里面有好多鱼的图片，还有会发光的鱼呢！”

“真的？”张大爷笑了，“那太好了，我孙子肯定高兴——他天天在家问，什么时候能去望海站，说想看看你们搭的书架。”

吃完午饭，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陈阳拍了最后一段望海站书架的视频，镜头对着书架，上面摆满了书，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书脊上，五颜六色的，像一道彩虹。他嘴里念叨着：“今天的‘望海站书架建成记’素材肯定能火，就是有点费橘子，还费手——不过值了！”

林澈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书架，笑着说：“真好，下次来就能带更多书了，还能教小孩们讲故事，说不定还能看见张大爷的孙子。”

“嗯，”林漾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指碰到林澈的耳朵，温温的，“下次咱们带点文具来，给红礁岛的小孩们，他们肯定喜欢——上次那个小姑娘，铅笔都快用完了，还在用。”

陈阳在前面喊：“还有我！我要带相机来，拍‘望海站故事分享会’，肯定比今天的素材火！到时候点赞破五百，我请你们吃煎饼！”

赵雷在旁边吐槽：“你先把今天的素材剪好再说，别又拖到半夜，吵得我们睡不着——上次你剪素材，半夜三点还在嚎，说什么‘这个转场怎么弄啊’，我差点把你电脑关了。”

“知道了知道了！”陈阳笑着跑开，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众人跟在后面，望海站的窗户敞开着，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海水的咸味，还有橘子的清香，远处传来渔船的马达声，慢慢悠悠的，一切都慢下来，暖得让人心里发甜。

陈阳的哀嚎声在301宿舍清晨的阳光里炸开时，赵雷正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差点没噎死。

“我的麦！我的防水麦克风！”陈阳把枕头掀了个底朝天，羽毛飞得满床都是，“昨天还放我包里的！就是那个花三百块买的、能在水里录海浪声的麦！”

林澈刚洗漱完，擦着脸从卫生间出来，一眼就看见那枚黑色麦克风正卡在陈阳帆布包外侧的网兜里，一半露在外面，随着陈阳甩包的动作晃来晃去。

“陈阳，”林澈指了指，“在你包上挂着。”

陈阳猛地停住动作，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慢慢转头看向自己的包。三秒后，他嗷一声扑过去，把麦克风摘下来捧在手里，跟捡着金元宝似的：“我的小宝贝！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跟上次的镜头盖似的，掉进哪个沙坑里了呢！”

赵雷喝了口豆浆，翻了个白眼：“就你这记性，能把自己丢了都不知道。上次在红礁岛，是谁把相机落在渔民家，最后让老站长骑着三轮车追了三里地送回来的？”

“那是意外！”陈阳梗着脖子反驳，顺手把麦克风塞进相机包的侧兜，还拍了拍，“这次不一样，这麦是我专门为望海站的‘海浪声专辑’买的，以后要剪进纪录片里，让观众听最真实的大海声音！”

林漾从衣柜里拿出两件叠好的T恤，一件递给林澈，一件自己穿上，笑着补充：“是让观众听你掉进海里时的惨叫吧？上次在暗礁湾，是谁录着录着脚滑，连人带相机摔进水里，麦克风里全是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林澈接过T恤，忍不住笑出声。那件T恤还是上次去海洋馆时买的，印着发光的水母，洗了好几次，图案有点淡了，但穿在身上还是软乎乎的。他套上衣服，刚扣好最上面一颗扣子，就被林漾伸手揉了揉头发：“别扣那么紧，勒得慌。”

陈阳还在跟赵雷掰扯“水泡声也是艺术”，m

林澈靠在林漾身边，看着车斗里的书，心里暖暖的。风里带着食堂飘来的饭菜香，还有书墨的清香，混合在一起，特别好闻。他想起上次在望海站，小石头问“为什么星星会掉进海里”，以后有了这些书，他们就能给小石头讲清楚，还能给渔民们讲海洋的故事，讲潮汐的原理。

“林漾，”林澈轻声说，“等书架装好了，咱们再来望海站，一起看书好不好？”

“好啊。”林漾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咱们还可以给小石头读故事，让他知道更多关于大海的事。”

陈阳还在跟赵雷掰扯那本言情小说能不能留下，李响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书，老站长哼着老渔歌，皮卡车慢慢驶离学校，朝着红礁岛的方向开去。车斗里的书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像一群等待着去望海站“安家”的小精灵，即将给那个小小的观测站，带去更多的温暖和故事。

“你们来得正好，”老站长探出头，递给林澈一个油纸包，“刚从早点铺买的糖糕，还热乎着呢，路上吃。”

林澈接过来，油纸包烫得他指尖发麻，里面的糖糕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他拆开一角，给林漾递了一块，又分给陈阳、赵雷和李响，自己留了一块，咬了一口，甜滋滋的糖汁差点流到下巴上。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林漾伸手帮他擦了擦下巴，指尖带着点糖糕的甜味。

陈阳把相机架在货架上，调了自拍模式，拉着大家站在黑板旁边。林澈站在林漾身边，林漾悄悄握住他的手，指尖温热。陈阳比了个剪刀手，赵雷一脸不情愿地站在旁边，李响推了推眼镜，老站长站在最中间，笑得特别开心。

“咔嚓”一声，照片拍了下来。陈阳凑过去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完美！等我回去剪进纪录片里，就叫‘望海站的黑板之旅’！”

回到望海站，已经快中午了。阳光正好，白色的围栏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远处的北崖灯塔清晰可见。老站长帮着把黑板搬下来，找了个钉子和锤子，准备挂在望海站门口的墙上。

“我来挂！”陈阳自告奋勇，接过锤子和钉子，踮着脚往墙上钉。结果钉子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你行不行啊？”赵雷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锤子和钉子，“让我来，别等会儿把黑板砸坏了，还得再去买一块。”

赵雷干活很利索，量了量位置，在墙上画了个小记号，然后拿起钉子，“砰砰砰”几下就钉好了。陈阳站在旁边，举着相机拍：“赵雷，你慢点，我还没拍清楚呢！你这动作太快了，像个机器人！”

“嫌快你自己来。”赵雷白了他一眼，把黑板挂在钉子上，拍了拍，“好了，结实得很，风吹雨打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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