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画的是自杀！李司令：我准了，亲自去看！
钱卫东握着那部红色电话，后背的作训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听筒里，李振国司令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他，玩得开心吗？”
这句问话，比一万句斥责更有分量。
开心？
钱卫东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场差点机毁人亡的、突破所有安全条例的疯狂对抗，您问我他玩得开不开心？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能发出“呃……呃……”的含糊声音。
电话那头，李振国似乎料到了他的反应，轻笑了一声。
“看来是玩得挺开心。”
“钱卫东，别紧张。我把他放你那儿，不是让你供着的。就是要让他折腾，他越折腾，我越高兴。”
“罗飞那小子，输了？”
钱卫东一个激灵，赶紧立正报告：“报告司令！输了！输得很彻底！”
“那就好。不把他那点骄气打掉，怎么堪当大任。”李振国话锋一转，“行了，正事说完了，现在说另一件。”
“一个月后，建军节大阅兵。上面点名，要空军拿出一个震撼全场的杀手锏。”
“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了。”
钱卫东感觉自己的心脏又被攥紧了。
他看着远处那个正准备走人的周京泽，声音发颤：“司令……您的意思是，让他代表我们基地，参加阅兵飞行表演？”
“不是表演。”李振国纠正道，“是实战献技。”
“给他最好的飞机，最好的保障。飞什么，怎么飞，让他自己定。你们基地，全力配合。这是死命令。”
“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钱卫东吼着回答。
电话挂断。
钱卫东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扶着桌子才没倒下。他看着周京泽的背影，像是看着一尊行走的太岁。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脸上强行挤出笑容。
“周同志！周同志！请留步！”
周京泽停下脚步，回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还有事？”
“有！天大的事！”钱卫东搓着手，语气近乎谄媚，“是这样的，司令部刚刚下达指示，想请您……代表咱们空军，在一个月后的阅兵式上，进行一次单机飞行展示！”
他本以为说出“阅兵”这两个字，对方至少会有些反应。
然而，周京泽只是皱了皱眉。
“阅兵？飞给一群人看？”
他直接摇头。
“没兴趣，浪费时间。”
说完，他转身就走。
钱卫东彻底慌了，这可是李司令的死命令！他要是办砸了，这身军装明天就得脱下来。
他一把拦在周京泽面前，急得满头大汗：“周同志！这……这是国家任务！是荣誉！”
“荣誉？”周京泽扯了扯嘴角，“对我来说，让我清净几天，比什么荣誉都重要。”
“你……”钱卫东语塞，他想用纪律压人，可一想到电话里李司令的态度，那话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但坚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司令员，让他飞吧。”
是罗飞。
他已经走了过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看向周京泽的目光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战意，只剩下一种复杂的敬畏。
钱卫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罗飞！你快劝劝他！这是集体荣誉……”
罗飞打断了他。
“不，这不是集体荣誉的问题。”
他看着周京泽，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的飞行规则，是为了保证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能安全回来。但他的规则，是为了探索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阅兵式，需要的是奇迹。只有他，能创造奇迹。”
说完，他对着周京泽，再次敬了一个军礼。
“我请求，由您来飞。”
周京泽看着这个刚刚被自己击溃的王牌，沉默了几秒。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
但他更烦别人没完没了地来烦他。
“行。”
他终于松口。
钱卫东大喜过望：“太好了！周同志，我马上组织基地的飞行专家，我们一起商讨一套最完美的动作……”
“不用。”周京泽直接打断他，“你们那套东西，太老套了。”
他环顾四周，问：“有纸和笔吗？”
一个地勤人员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记录本和一支笔，递了过去。
周京泽接过，连桌子都没找，直接以机库的墙壁为依托，开始在纸上飞快地画着什么。
他画得很快，线条潦草，像是在打草稿。
钱卫东、罗飞，还有周围几个闻讯赶来的基地飞行教官和专家，全都围了过来，伸长了脖子。
他们想看看，这位能用教练机戏耍J-10C的“神人”，能设计出怎样惊世骇俗的动作。
一分钟后。
周京泽停笔，把那张画满了箭头和轨迹线的草图从本子上撕下来，递给钱卫东。
“就按这个飞。”
“飞完了，以后别再用这种事来烦我。”
钱卫东如获至宝地接过草图。
然而，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喜色就僵住了。
紧接着，他身边的几位飞行专家，脸色也一个个变得煞白。
“这……这是什么？”一位资深教官的声音在发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自杀！”另一名负责空气动力学理论的专家吼了出来。
图纸上画的，根本不是什么飞行动作。
那是一连串物理学上根本无法成立的轨迹组合。一个极限爬升后的瞬间失速倒转，紧接着是一个零半径的水平急停，最后是一个近乎贴着地面的超低空翻滚穿梭……
任何一个单独的动作，都足以让飞机当场解体。
把它们串联起来……那不是飞行，那是奔赴死亡。
“胡闹！简直是拿飞行员的生命和国家财产开玩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京泽，“年轻人！我不管你背景有多硬，技术有多好！但科学是严谨的！你这画的，是空中棺材！”
周京泽根本没理他，仿佛已经完成了任务，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钱卫东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它重若千斤，烫得他手心刺痛。
他知道，这东西要是报上去，他这个司令员的生涯也就到头了。
可李振国的命令还在耳边。
“飞什么，怎么飞，让他自己定。”
绝望中，他颤抖着手，拨通了那部红色电话。
他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把草图上的“自杀方案”和专家们的结论，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电话那头雷霆般的咆哮。
然而，听筒里，是长久的沉默。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钱卫东快要窒息的时候，李振国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钱卫东汗毛倒竖的疯狂。
“方案，我准了。”
“立刻派专机把草图送来指挥部。另外，通知下去……”
李振国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命令道。
“一个月后，我亲自去看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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