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东宫有喜
第七十三章 东宫有喜
“你当后悔，是你墙倒众人推吧。”
谢宥慧哼笑一声：“萧贵妃彻查宫闱的时候，如若不是我把证据和宫人交了出去，你不会这么快就定罪。”
“亦或者，你曾向对待宋侧妃那般善待我，不曾将传菜宫人之事栽赃给我，我说不定还会与你们荣辱与共。”
但一切都晚了，早在张氏听说谢府上下正在积极准备大选一事就已无转圜余地。
谢氏一族根系庞大，家道中落的她掌控不了。
天气冷，两人说话时口中都吐着白雾，张月盈脚下水盆里的衣服顷刻之间也冻得硬邦邦的。
她低着头，好似已经习惯了上位者的语气，即便谢宥慧今日的目的是来羞辱看笑话的，她也不曾有半分自卑。
“你乃谢府的妾室抚养长大，为了谢府的继承权都能对着嫡亲兄长投机算计，还未进东宫之时就学着轻浮争宠的人，我怎肯让你在东宫立足。”
“可是你不让我立足，我也立足了，比你立得还好。”
谢宥慧如今可是意气风发，她抚着小腹，眉梢尽是得意：“我这里，已经有孕了。”
张氏削薄的肩背陡然一颤，那些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什么别人动动手指就能得到。
她嘴角上扬，眼神却一片死寂：“那恭喜你，殿下做梦都想生个嫡长孙，如今东宫上下定会将你视为掌中宝。”
张氏新婚时也曾被裴峥放在手心里宠过。
但是她出身武将之家，心计手段比那些从小投机钻营的文臣之女稍微逊色一些，也正是如此，才让她被深信不疑之人耍得团团转。
彻底觉醒，就是在张氏剥去了太子妃服制进入永巷之后。
从前许多看不清楚的，现在也都看清楚了。
谢宥慧扭了下略显丰盈的腰肢，眉目间信心满满：“那当然，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这深宫是一个吃人不见血的魔窟，望你今后，还能有这般得意，好自为之。”
“我不必好自为之，我还要生下嫡长孙，一步一步走向你的位置呢。”
谢宥慧无法抑制狂笑起来：“来人，去给管事姑姑使银子，叫这宫里最脏最臭的太监衣服统统安排给她洗，我要看着她生冻疮，睡十二人的大通铺，吃馊掉发霉的饭食，这宫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欺辱她！”
“是。”宫婢唇角憋着恶意，拿出一绽银子去交代。
“啪！”
洗衣盆倾倒的时候，底部还未结冰的凉水洒了一地，张氏身体无可抑制向后仰去，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若不是你，我早就是东宫侧妃。”
谢宥慧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今日的一切，全因着当日你的仗势欺人，这都是你应得的。”
鞋底捻着冻僵的手指在砖地上来回摩擦，张氏痛得眼泪争着往外涌。
没办法。
一个犯罪发落到永巷里头的卑微宫女，即便是被人虐待致死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
谢宥慧回去东宫的当晚，就宣布了她有孕的消息。
漂浮在东宫头顶的阴霾终于被喜讯遮盖，裴峥再度支棱起来。
两个侧妃失去了前太子妃这个主心骨也是唯唯诺诺的，太子只有撑着那只睁不开的眼睛去、操持一切。
……
冬日里天气冷，宁王府上下炭火都给得很足，就连负责花草园艺的下人们都有保暖的皮手套。
裴珏这里温暖如春，他的伤比又又轻上许多，又加上下人们的精心照料，十多日便能下床了。
“王爷，丁氏商行的处置结果出来了，葛彬退还了所有的非法收入免于死罪，最后判了流放。”
“这厮还挺有钱。若不是周管家死了，这次又时间太紧，怎么会让太子逃出生天。”
袁玉叹声气：“周管家看了这么久还是死了，葛彬散尽家财都没有供出他，太子撒出去的心腹向来都是极其忠心的。”
“这次抓不住，那就下次。”裴珏写了几件事交给袁玉：“照这上面去办，黄家是太子最大的保护伞，我要一步步拆了他们的伞骨，好让他再无可仪仗。”
“是，王爷。”袁玉双手接着，又掏出来一张文书：“这是从城门上抄下来的悔罪书。”
裴珏只着了身单薄的寝衣，手中翻着纸张一角，嘴角却轻嗤一声。
“倒是会避重就轻，谋害郡主说成了约束亲眷不力，请道医与司礼监卜卦却说成了误信奸人。
这通篇上下分明都在替自己洗白，好一个自说冤枉的太子。”
袁玉：“听说东宫再度有孕，陛下虽然不悦但也下了不少赏赐，瞧着是给了个机会，又有了恩宠的意思。”
儿媳妇怀着孕，作为公公，总是不忍心苛责儿子的。
尤其是太子拥有黄家这等地位超然的强大外戚面前。
但裴珏绝对不会给太子再次伤害他家乖宝的机会。
“东宫那个是非窝，往后还有九个月，谁能保证她生下的一定是男孩？”
想起了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裴珏唇间都漾着甜蜜的笑：“女儿才好，太子天天想着生男孩，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章老先生今日可来了？”裴珏又问。
“章老先生今日没迟到，郡主还没起身时他便来了。”
袁玉搓着拳头很是兴奋：“本以为太医院便已是天底下行医最厉害的地方了，可没想到章老先生出马，郡主身上那狰狞的瘢痕竟然奇迹般脱落，十几天而已，就已长出了粉色的新皮肤。”
“这次多亏谢逸风。”
裴珏如实道：“他这个老师虽然不靠谱，但人脉还相当不错，顾院首邀着章老先生一道上燕京吃酒，老先生揣着包袱便来了。”
“备上一桌子好菜，将本王那坛窖藏的千日酿取出来。”裴珏入内更衣，吩咐道。
“可是王爷。”袁玉有些紧张他的伤势：“您身体还没有复原，这才十几日您就饮酒？”
裴珏平日不怎么喝酒，主要是怕熏着乖宝。
但顾中乾这等文界大儒和章老先生这等妙手回春的前辈到了府中，裴珏没理由不扫榻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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