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有点丢人
第一百零一章 有点丢人
太子委实没有想到，自己随身亲卫一共二十人。
而宁王府的人带裴珏一共六人，竟把东宫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各个都是胖头肿脸的。
裴峥眼睛原本就一只放哨一只站岗。
本就为寻不到章老先生为他治眼睛而着急上火。
这下好了，裴珏打架时专攻他的薄弱地带，那只放哨的眼睛彻底睁不开了。
“裴珏！你这厮真狠！孤可是你的亲哥哥！”
太子为自己的无能而恼怒不已。
“本王、之狠，远不及殿下一半。”
裴珏没怎么受伤，除了眼下有些乌紫，基本算是全身而退。
袁玉和三大侍卫除了蹭破点皮，衣服上烂几个口子之外，也没什么损伤。
陆人甲看得心里直痒痒。
不单心里痒，手更痒，痒的直挠墙。
“特么的，忍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
若不是他有更重要的任务——抱着小郡主，陆人甲定要一嗓子给这些人嚎成聋子不可。
裴峥人多势众打架却没赢，可谓气得跳脚，眼睁睁看着五弟抱孩子离宫。
亲卫们各个鼻青脸肿，其中一人问：“殿下，亲王胆敢谋杀弑上，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要不要去御书房，将此事捅到陛下那里，告他一状？”
“告什么告？”
太子此时已经披上外袍，拉高衣领遮掩住身上的血色，心中却还是暴跳如雷。
“向父皇告状，然后让整个皇宫都知道，说孤带着亲卫和弟弟打架，然后还打输了？”
以多欺少还败了，太子丢不起这个人。
他“啐”了一口血水，兀自朝东宫走去。
谢宥慧居住的殿中，来来往往的宫女不停端着一盆盆血水出去。
裴峥看着血水，扶着廊柱脸色一白，险些站不稳步子。
“孩子，孤的孩子竟真的……没了？”
徐老太医摇摇头，也道：“殿下节哀，臣赶到时已有了小产之象，谢良媛身体阴寒，用再多药也是于事无补。”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
裴峥一下子觉得天塌了。
“她是先天的易孕体质，孤前几日出宫时她气色还很好，今早去御花园散步时也好好的，为什么回来却成了这个样子？”
太子惊天一怒，宫人连带着侍卫迅速跪下。
“定是你们医术不精，这才要把罪责推给宥慧的体质，太医院上下如若医治不力，孤要你们陪葬！”
“慢着——”
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鹅公嗓，李内侍手臂上搭着拂尘过来，打破太子的咆哮。
“殿下慎言，如今是太平盛世，天子都不肯兴‘殉葬’之俗，这话若从您口中说出来，定会叫有心人议论僭越，残暴不仁。”
“公公说的是。”
太子哑声拱手，方才发觉自己失言。
“孤只是怀疑太医院诊断不力，只想仔细探究其是否失职，并没有别的意思。”
徐老太医轻咳一声，叹道：“世人对医家最大的误读，便是认为医者可治百病，出手可起死回生。
若病人或死或伤，定是从医者没有尽心竭力的缘故，更有甚者，会被人贯上杀人的罪名。”
徐老太医这话，乍一听觉得心寒，又听觉得好像是在骂太子迂腐。
他早已头发花白，早已过了致仕的年龄，若不是大燕帝一直挽留，早就归乡种田。
临老了，还要受人这般羞辱。
徐老气不过。
太子察觉自己说话有些失当，但孩子没的太过巧妙，他也没有心情去赔罪。
“孤先去看看宥慧！”
太子迅速跑进殿中。
“殿下。”
谢宥慧一见着太子回来，泪水便夺眶而出。
“都是妾无能，咱们的孩子，最终还是掉了！”
太子心中一阵揪痛，揽着谢宥慧靠在自己胸口。
痛到极处的时候，那只放哨的眼睛竟然模糊起来，连视物都很吃力。
“这不怪你，只怪那小畜生不长眼，好端端的跑人脚下。”
太子抬手挥退宫婢，低声问：“你老实告诉孤，孩子，真的是被惊吓过度，这才没的？”
这就是谢宥慧急着把太子叫回来的用意。
平心而论，她认为在不小心踩死垂耳兔的时候并没有大碍。
虽然脚下一滑，可她身体也稳住了，并没有摔倒。
且她身后宫婢伺候得力，她心静平和，没怎么受惊。
没摔着，没碰着，更没吓着，可为什么一回来就腹痛？
谢宥慧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
她嗓音中含着颤抖，一点都不敢隐瞒。
“妾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何，但总之，从御花园回来就有下坠的痛感，没多久下身就见了血。”
裴峥不明所以，拧着眉思考计较。
孩子没了就没了，他还年轻，今后还会有数不清的孩子再来。
可当初他是马上就要受罚的，就是谢宥慧在关键时刻爆出自己有身孕的消息。
父皇顾及婴孩不能没有父亲，又为了给孕妇安胎精神慰藉的需要，这才没怎么处罚他。
最后让裴若曦和张氏顶了罪。
如若东宫失去了这个孩子，裴珏难保不会趁热打铁，将道士进宫那一日的事情再度翻出来。
“将此事报给李内侍，就说谢良媛早产，乃是受元禧郡主的宠物兔冲撞所致。”
“派几个人去收集证据，就说孤与谢良媛伤心过度夜不能寐，已然下不来床了！”
太子眸中漾着血红，瞬间就有了决断。
既然孩子没了，那就让他再帮一次自己。
……
东宫再度沉浸在悲痛之中，宫中却流传出了两个流言。
一则是从东宫流传出来的。
谢宥慧收到帝王让人抄送给她的谈话内容，太子想要咬死又又的同时，她高度怀疑令自己滑胎的事情是张氏母女做的。
毕竟他们回来了，现在势弱，首要目标不就是打压怀着身孕的自己？
于是东宫就有传言，说是裴若曦和宫女张氏想要重夺恩宠，继而陷害谢良媛之事。
又赶上谢良媛落胎，一时间宫里众说纷纭。
“那谢良媛的孩子莫名其妙就没了，到底是因为踩着了元禧郡主的宠物兔冲撞所致，还是被若曦小姐陷害的？”
宫人们不知情，一下午的时间以讹传讹。
甚至还有人传出了元禧郡主与若曦小姐重修旧好，联手陷害一事。
“东宫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这半年来祸事接二连三？”
有宫女嘴碎，私下里聚在一起讨论。
“还没听说吗？”
“东宫自从元禧郡主走后就接连霉运，而宁王府反而蒸蒸日上，听说那真正的赤脚鬼……”
宫人故作神秘，悄声道：“是若曦小姐！”
这正是第二个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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