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流言纷纷
戚许心里五味杂陈，只能含糊地点头：“我知道，谢谢赵姐。”
“唉，你知道就好。快把糖水喝了，早点休息。别想太多，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赵姐拍拍她的手，又宽慰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送走赵姐，戚许看着那碗红糖水，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赵姐的态度代表了一部分可能同情她，但更倾向于让她接受现实、抓住沈妄这门“好亲事”的人。
这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所有人都在推着她，走向沈妄。
这一夜，戚许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
时而梦到被无数人指指点点，时而梦到沈磊浑身是血地质问她，时而又梦到沈妄那双深邃却压迫感十足的眼睛。
第二天，她硬着头皮去上班。
果然，厂里的氛围更加诡异。
打量她的目光有增无减，但窃窃私语声却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和更加刻意的回避。
显然，沈妄昨天的警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没人敢再明目张胆地议论。
但这种沉默，反而更让人窒息。
中午在食堂，她甚至发现原本和她一桌吃饭的几个女工，看到她过来，都默契地加快了吃饭速度，或者找借口挪到了别的桌子。
她被无形地孤立了。
戚许默默地吃着饭，味同嚼蜡。
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那种被排斥、被当作异类的感觉，还是像细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心里。
下午，科长又把她叫去了办公室，这次脸色凝重了许多。
“小戚啊，”科长搓着手，显得有些为难，“早上的厂务会，王副厂长...特意问起了你的事。”
戚许的心一沉。
“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就是关心一下职工的生活作风问题...当然，我是相信你的为人的！”
科长赶紧找补，“但是你看，这影响确实不太好...沈司令那边，有没有说...具体怎么个安排法？”
戚许明白了，厂领导也被惊动了，这是在委婉地施压，希望她这边尽快有个明确的、能平息事态的“说法”。
而唯一的说法，就是她和沈妄的婚事。
“科长，我...”戚许嗓子发干。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科长喊了声“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沈妄团部的通讯兵，小刘。
小刘对着科长敬了个礼，然后目光转向戚许，朗声道：“戚许同志，我们司令让我给您送点东西。”
他说着，将一个网兜放在桌上，里面是两罐麦乳精，一包红糖，还有几瓶水果罐头。
在这个年代，这算是相当体面的营养品了。
小刘又拿出一封信，递给戚许：“司令说，让您安心工作，保重身体。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通讯兵的出现，以及他带来的东西和话语，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戚许是他沈妄罩着的人，并且关系匪浅。
科长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哎呀，沈司令太客气了。小戚啊，你看，沈司令多关心你。你就安心工作，别有什么思想负担。”
戚许接过那封信，手指微微颤抖。
她在那通讯兵和科长了然的目光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沈妄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她清楚地知道。
可这种保护，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将她更进一步地推向了“沈妄的人”这个位置。
下班后，她拿着那封信和东西回到宿舍，心情复杂地拆开了信。
信纸上是沈妄凌厉而有力的字迹，内容很短：
“戚许：谣言之事我已处理，不必再忧心。报告已递交，不日应有结果。安心。沈妄。”
干净利落，一如他本人。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却宣告着事情的进展和他的决心。
戚许看着那短短几行字，久久无言。
报告已经递交了...这意味着，她和沈妄的关系，正在被正式纳入组织的程序。
一旦批复下来，几乎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
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她就像一叶浮萍，被命运的浪潮和时代的洪流推着往前走。
沈妄的出现，是危机，似乎也是这个环境下唯一的“生机”。
可是，心里那份属于现代女性的独立和不甘，又在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她目光无意间扫过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着头，快步朝着厂外走去——是姜莱！
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她那方向，似乎是刚从厂办大楼出来？脸色似乎也不太好。
戚许的心猛地一跳。
姜莱的出现，绝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流言的源头...和她有关？还是她又想来使什么坏？
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攫住了戚许的心脏。
姜莱的出现像一根毒刺，瞬间扎破了戚许勉强维持的平静。
她来林薇薇家的公司做什么？还是从她家纺织厂厂长办公室的方向出来？
戚许几乎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什么友好的拜访。
流言蜚语...会不会就是姜莱刻意散播，甚至添油加醋的？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姜莱的目的就不仅仅是毁掉她那晚的清白，更是要彻底搞臭她的名声，让她在海市、在整个公司无立足之地！其心可诛！
戚许死死盯着姜莱消失的方向，手指用力抠着窗框，骨节泛白。
她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沈妄的处理结果了。
沈妄能压制明面上的议论，却难防姜莱这种阴险小人在背地里持续使坏。
而且，一旦结婚报告批下来，她成了名正言顺的“沈司令爱人”，姜莱会不会更加疯狂？
她必须做点什么。
至少，要搞清楚姜莱今天来的目的。
第二天，戚许特意提早了一些去厂办大楼送材料。
她状似无意地跟相熟的办事员小李打听：“李姐，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个叫姜莱的女同志来找过厂领导？我看着有点像。”
小李想了想，点点头：“是有这么个人。好像是来找王副厂长的，说是反映什么生活作风问题...具体我也不清楚，进去没多久就走了，王副厂长后来脸色可不怎么好。”
(https://www.02shu.com/5034_5034083/11110993.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