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是不是背着我做手脚
乔挽栀将厚重的方案册子推向傅砚修面前。
傅砚修没说话，只垂眸翻开。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页一页地翻动纸张，发出细微的声响。
乔挽栀等傅砚修看完第一部分，才缓缓解释设计理念。
提到专业部分，乔挽栀不见怯场，身上最后一丝紧张也消失了。
傅砚修的视线落在复杂的平面图上，凤眸轻眯。
“水景区域的比例，有没有考虑过后期维护成本？”傅砚修伸手，点了点一处细节，“大型水景在商业区如何避免儿童去玩水，影响高端消费者的体验，这一点也考虑过吗？”
乔挽栀点头。
她觉得隔着一大张桌子没办法和傅砚修讲清楚，索性直接去了他的身边。
她微微弯腰，纤细的手指划过纸面：“傅总的考虑很有道理，我有过方案规划。”
乔挽栀专注的解释着，她向傅砚修不断地输出自己的观念。
包间开着暖气，乔挽栀说的上头，还觉得有些热了，却依旧将注意力放在图纸上，娇嫩地唇瓣一张一合，声音清晰而冷静。
傅砚修听着，目光却慢慢地从图纸移到乔挽栀身上。
他忽然打断她：“你熬夜做的方案？”
乔挽栀一愣，抬眼撞上他的视线。
傅砚修的眼神太深，像不见底的寒潭，带着审视，却又隐约滚着某种难以辨明的情绪。
乔挽栀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男人身上那股熟悉地松柏香再一次出现。
乔挽栀地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后退，拉开了一些距离。
“项目时间紧，不熬夜做不完。”乔挽栀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轻颤着。
她跟他说方案，他问她熬夜没。
什么意思？
傅砚修看着她骤然疏离的动作，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
他合上方案，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啪”。
“方案不错。”傅砚修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缓和，让人听不出喜怒，“但也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尤其是东门的设计，过于强调艺术性，忽略了实际功能。”
乔挽栀的手微微紧了紧。
那个地方是她最满意的设计亮点了。
傅砚修也不是设计专业的，他真的懂？
乔挽栀抱持怀疑态度。
“傅总，东门入口的设计是为了打破传统商业区的沉闷，吸引客流的，现在年轻人都爱打卡，会特地去拍照推荐的。”
傅砚修听完了乔挽栀的解释，却没有动摇。
他淡声说着：“吸引客流的前提是畅通无阻，而你的设计……华而不实。”
最后四个字，像冰锥刺进乔挽栀心里。
她熬了两夜的心血，在他眼里是华而不实。
这也是乔挽栀做了这么多次设计项目后，第一次被甲方当面批评。
但，仔细一想，乔挽栀也认可了傅砚修的话。
她这次只想着美感，的确忽视了实用性。
乔挽栀是一个知错就改的人，不会死犟，她没有继续反驳，而是询问：“那傅总还有其他的修改意见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回去尽快调整。”
傅砚修向后靠进椅背，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
“和我待在一个空间，让你这么不舒服？”傅砚修不提项目，反问一句，“几次都着急离开？”
乔挽栀不是不舒服，而是她不习惯。
总觉得和傅砚修待一起压力大，连桌上上好的菜她也吃不下。
乔挽栀摇头否认：“不是的，项目紧张，我想早点做完，不耽误傅总的时间。”
傅砚修见她避而不谈，没继续追问，只抬手示意：“去吧。”
乔挽栀如蒙大赦，立刻收拾文件转身。
她刚刚跨出房门一步，傅砚修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你修改方案，需要几天？”
她没回头，回忆着项目书上的时间点，很认真的回答：“两天。”
“好。”傅砚修轻启唇畔，嗓音透着让人听不懂的意味，“期待下次见面。”
乔挽栀背脊一凉，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乔挽栀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任重才收回视线，他回到傅砚修身边：“老板，海城分公司这个选址……是因为乔小姐？”
任重作为傅砚修身边最得力的秘书，他清楚傅砚修在工作上的很多事。
他知道，傅砚修这几年的注意力一直在海城。
一开始，任重以为老板只是单纯的认为海城发展前景大，后面才发现似乎和一个女人相关。
直到今天，任重才隐约察觉这个女人是谁。
傅砚修没回答，只淡淡瞥他一眼。
任重立即低头：“是我多嘴了。”
沉默，已经是老板的答案。
傅砚修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道纤细的身影匆匆拦车离去，眸色深沉。
他指节轻叩窗沿，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跑得倒快。”
……
乔挽栀回到公司，刚踏进办公区，就听见男助理压低声音喊她：“乔助理，宋总让你回来后立马去他办公室。”
她脚步一顿：“现在？”
男助理见乔挽栀盯着自己，生怕她像上次那样喊他进去见证修罗场。
他立马补充一句：“是的，你放心，沈总监也在。”
乔挽栀听到沈絮也在，反而松了口气。
有第三人在场，尤其是沈絮……宋予辞至少不会太过分。
她敲门进去时，宋予辞正坐在办公桌后，男人抬眼看见她后，面色瞬间阴沉几个度。
沈絮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姿态悠闲地翻着杂志，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在外面就不说了，但回到了宋氏，就是她的天下。
宋予辞……轻轻一勾，就会乖乖听她的话，哪儿还管乔挽栀这个正牌女友如何？
乔挽栀见办公室里的两人，觉得他们像是一对。
她站在门口，没往里面走去：“宋总找我？”
宋予辞见到乔挽栀停下的脚步，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也不再客气：“你提前联系了星耀天地的甲方？”
乔挽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沈絮碰壁后，倒打一耙。
而宋予辞也认定她这么做了，她冷笑一声：“我没对面联系方式，宋总教教我，我怎么提前联系？”
“那为什么对方点名只见你？”宋予辞见不得乔挽栀冷笑的样子，他心烦意乱的丢开文件，“乔挽栀，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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