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高远：陈铁衣，那林默到底哪点比我强？
王承恩脸色阴晴不定。
除去龙龟，固然有利于他的大军踏平京城。
可等自己入主京城之后，谁又来守护自己？
有龙龟在，无论局势如何糜烂，大周国祚总有一线延续的希望。
若龙龟不在...后果不堪设想。
他本想说句什么，却看勃尔金意气风发，战意滔天，终究是在心中叹了口气。
一切的一切，还是都要以自己能够稳固住皇位为主。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信使带着盖有“靖难皇帝”玉玺的措辞严厉诏书。
分别奔向朔风后四城以及整个北境所有郡县州府。
同时带去的还有另外一个重磅消息：
三日后，将于朔风城公开处决镇北王满门！
镇北王本就孤家寡人，没有繁衍能力，所谓满门，也只有女儿陈铁衣一人。
还是早年曾收下的养女。
然而王承恩将整个镇北王府，从家将亲兵到仆役丫鬟，乃至仍在效忠镇北王的铁杆部属，尽数缉拿，勉强凑齐数百人。
他们被铁链锁身，串成长列，押往中央广场，跪伏于地。
......
密室之中。
一切的用具摆放都和陈铁衣之前的闺房一模一样。
若是有人进入，第一感觉便是进了演武场。
陈铁衣愣愣的坐在那里，眼神呆滞。
陈铁衣怔怔呆坐，目光空洞，手中却紧握一支毛笔，不停地书写。
她自知必死无疑，早就是生无可恋。
所恨的，是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看着镇北王府任人宰割，父亲受尽屈辱，却无力回天。
唯一残存的遗憾，是当年那个英气勃发的少年，曾在她心中激起的一丝涟漪。
“女人长的丑点就算了，字写的丑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这是那人所说。
如今也成为了陈铁衣最后的一点执念。
房门缓缓打开。
高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将领服饰，显得意气风发。
挥手让守卫退下，独自一人走进牢房，目光复杂地落在陈铁衣身上。
“铁衣...”
高远柔声开口，“我来看你了。”
陈铁衣眼皮都未抬一下，手中的笔仍在不停写着...
写着一个又一个的杀字。
高远对她的冷漠并不意外，他踱步到陈铁衣身旁。
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囚禁了王爷，恨我投靠了二皇子。”
“但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我高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境，为了...我们。”
“铁衣，旧的秩序已经崩塌，镇北王府的时代过去！”
“现在是新的开始，二皇子已经登基，我高远，就是新朝最大的功臣！”
“很快，我就不再是什么副帅，而是国公，是王爷！”
“是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林默做到的，我也都做到了！”
“你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
陈铁衣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讥讽的冷笑：
“一人之下？那条蛮族的狗，也算人吗？高远，你摇尾乞怜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高远并未生气，反而笑了笑。
“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只要我能赢，谁在乎过程？蛮族？他们不过是我利用的工具罢了！”
“铁衣，王爷当初不也如此，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若不是你们负我，如今他还是整个大周人人敬仰的镇北王，是为国为民的国之柱石，帝国良心！”
“你高远永远都只是一条狗，却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竟然还要和林默相比，你配吗？”
陈铁衣语气平静，嘴角的讥讽化为悲哀和鄙夷。
“林默是完全靠自己本事才取得那样的成就，你却靠出卖父亲，为蛮人做掮，成为别人的狗，才换来着还不一定能守住几天的位置，可笑。”
见他还是如此吹捧林默，高远原本平静的脸，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
“林默！他有什么好？啊？”
“不过是个运气好的泥腿子！”
“他能追回军饷，我能掌控北境二十万大军！”
“他能被女帝封侯，我能被新皇封王！”
“但他做不到镇北王，我却马上就可以做到！”
“他有姬千月，有陈山河，我呢？我高远出身寒微，是独自一人做到如此，他凭什么和我比？”
高远死死的盯着陈铁衣：
“尤其是现在，你得马上就要成为刀下囚，他人呢？”
“他只会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到现在都不敢露面。”
“陈铁衣，别给脸不要，我高远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答应嫁给我，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你将会是尊贵的国公夫人，未来的王妃。”
“不答应，那你就陪你爹一起去死！”
陈铁衣放下了笔，迎上高远的目光。
不怒反笑道：
“高远，你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心，永远都不明白。”
“林默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心中的道义，是为了脚下的土地和身后的百姓。”
“他即使身处微末，也会光芒万丈，也脊梁笔直，从未向任何人摇尾乞怜！”
“而你？”
陈铁衣的目光扫过他崭新的官服，充满了蔑视。
“你的一切，是背叛主公换来，是勾结外敌偷来，是摇尾乞怜求来的！”
“你就算披上龙袍，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的卑劣和肮脏！”
“拿你和林默相比？”
陈铁衣嗤笑一声，斩钉截铁，“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你——”
高远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额头青筋暴跳。
眼中最后一丝柔情彻底消失，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好！好！好！陈铁衣！”
他连连点头，声音颤抖，“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既然你心里永远只有那个林默，那你就跟着你那该死的父亲，一起去死吧！”
“你以为我在乎你？哈哈！天下女人多的是！等我成就大业，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高远状若疯癫地低吼：“但你，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来人，把她押出去，和镇北王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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