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这天可汗，我坐定了
“若你果真为天，当明此理由！”
“当助我平息干戈，引领万民，共赴煌煌盛世，而非固守成规，坐视子孙因战乱而凋零。”
林默感受着身上不断变轻的威压，彻底明白了。
所谓长生天，不过某一位大能残留意志罢了。
这份意志在历史长河的磨灭中，已经犹如油尽灯枯。
只能唬唬人而已。
不然，异族入侵，他若有本事的话，早就一剑宰了自己了。
“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林默大笑起来：
“这天可汗，我坐定了。”
“你若阻我，那我只能以杀俘虏人心，你长生天也不过会是历史尘埃中，一块稍大的绊脚石罢了。”
“我不管你是谁留下的残念，你若再执迷不悟，我必将你彻底炼化！”
如林默所料一样。
长生天的意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不是认可，而是在蓄力。
任何一族，又岂会因为三言两语便臣服别人。
什么车同文书同轨，天下大同，去跟鬼说吧。
片刻之后，那声音再度响起。
“你！该死！”
这次更加暴戾，想要将林默的灵魂都彻底洞穿。
可林默已经看透了他中干的本质，又岂能见效。
只是轻轻一挥手，那声音裹挟而来的威压，便顷刻间化为粉碎。
再也无法凝聚一起。
“你阻挡不了我。”
长生天意志轰然破碎。
大萨满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陷入沉默中的林默，本来笼罩圣山的无形威压，已经悄然散去。
他彻底明白了。
长生天的意志，屈服了！
从今以后，这个外族人，就是草原的天可汗。
是万民心中如同圣人般的存在。
望着那个年轻人，大萨满颤颤巍巍，五体投地：
“长生天...长生天已经认可了天可汗...”
所有草原贵族，目睹这神迹般的一幕。
心中的不甘和疑虑也只能烟消云散，他们朝着林默，发出了虔诚的叩拜。
“我等...拜见天可汗！”
“我等...拜见天可汗！”
长生天的意志带着愤怒散去，林默脑中慢慢清晰，睁开眼，俯瞰跪下的草原众人。
他缓步走上祭坛中央。
拔出纯阳剑，剑指苍穹。
声震四野：
“今日，我林默，于此狼居胥山，告祭天地，为草原天可汗！”
“自此，刀兵止息，共辟——新天！”
林默以剑代笔，在这草原圣地山巅之上，刻下了：
【神皇二十一年，林默于此地，勒马刻字，封山祭天，伺候四海一国，后世之人来此，可共饮！】
我林默，告祭天地，为草原天可汗！
我林默，告祭天地，为草原天可汗！
狼居胥山顶，林默之声，如雷滚滚，传遍山野，传遍十万大周铁骑的耳中，传入跪着的草原三十六部人的心中。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如同山崩海啸般的狂呼声，在山巅上，在山脚下，冲天而起！
“天可汗！”
“天可汗！”
“天可汗！”
十万将士，此刻皆热血沸腾，激动的难以自已。
他们用力捶打胸前的甲胄，手中兵刃高高举起。
向着山巅上那个年轻的身影发出最狂热的呐喊。
这是见证历史，还参与了历史。
更是亲手辅佐了一位前所未有的王者诞生。
封狼居胥，已经是武将职高荣誉。
而这位王爷，更是在这异族的圣山之上，接受草原三十六部的叩拜，加冕为统御草原的天可汗！
这是何等的功业？
何等的传奇？
沈晚宁立于军马前，仰望着山巅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美眸中异彩连连，心潮澎湃难以平息。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林默就已不再仅仅是大周的镇北王，更是真正拥有了角逐天下的根基和气运。
王贲激动的哇哇大叫，挥舞着陌刀，对周围怒吼道：
“看到没，看到没，那是我义父，天可汗，以后草原的王！”
现在，再也没有人嘲笑他随便认爹，甚至，都变成了艳羡。
今日之后，潜龙出渊，直上九天。
而就在铭文刻下的瞬间，异变再生。
冥冥之中，一股庞大无比，浩瀚苍茫的力量，开始从草原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草原三十六部认可天可汗后，其气运，信仰，甚至土地山川的一直，脱离了原本的载体——完颜宗的北蛮王庭。
如同百川归海，跨越虚空，轰然加诸于林默之身。
......
千里之外，荒芜的戈壁滩外。
几天前的五十万联军铁骑，如今只剩下这寥寥几万残兵。
人人带伤，甲胄破损，士气低迷到了极点。
被亲卫拼死护卫，仍疯狂奔逃的完颜宗，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之中幽幽转醒。
胸膛的伤口依旧很疼，血液已然止住，但想要恢复巅峰，怕是需要很长时间。
大军暂歇。
临时搭建的营地之中，居中大帐，完颜宗半躺在虎皮座椅之上。
兀良合等一众心腹大将，部落首领，聚集在完颜宗面前。
他们同样个个浑身浴血，甲胄之上布满刀剑痕迹，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屈辱。
“可汗...”
兀良合声音沙哑的厉害，他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看完颜宗的眼睛。
“初步清点...跟随我们突围出来的，还有约四万三千余人，其中，伤者过半，能战者...不足两万。”
这个数字，如同重锤。
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五十万大军啊，那是北蛮倾尽草原三十六部青壮，汇聚了无数勇士的倾国之军。
如今，就只剩下了残兵败将？
“王庭...王庭那边传来消息。”
一个负责情报的将领，带着哭腔：“整个王庭已经被大周军队占领，我们城中空虚，连抵抗都没有，这些年积累的东西...就全部...全部...”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
但谁都知道——王庭，完了！
什么都完了！
倾国一战，败了，就是这个下场。
咳咳——
完颜宗剧烈的咳嗽起来，牵动胸口伤势，疼的他差点晕死过去。
“林默...林默！！！”
完颜宗攥紧了拳头，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此仇不共戴天！”
“我于今日在此立誓，此生必将他碎尸万段，要所有的周人，为死去的勇士陪葬！”
旁边的速不台，这位号称北蛮之锤，大名鼎鼎的人屠，脸上刀疤狰狞，咬牙切齿道：
“可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咱们不能就此退去，再往前就是戈壁滩，那是死路。”
“不如我们绕道突袭中原，直取京城！”
“或者和女帝谈判，听说她和这个林默一直不对付，加封镇北王也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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