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证人登台，罪孽的开端

证人？

了断？

白世镜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成了一片空白。

他像一尊被雷劈中的木雕，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周围，数千道目光，像淬了毒的钢针，齐刷刷地扎在他身上，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每一寸皮肤都在刺痛。

他想不明白。

雁门关血案，那是三十年前的旧事，跟他白世镜有半毛钱关系？

他自己的“罪”，不就是在杏子林，被那个该死的楚香帅，当着天下人的面，揭穿了他和康敏的私情吗？

可那件事，和今天这场审判，又有什么关联？

这个神秘的扫地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长老，请吧。”

高台之上，林渊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么的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白世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他不想上去。

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要再见人。

可他不敢。

“开山斧”张闯那副痴傻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刻，自己的下场，绝对会比张闯，凄惨一百倍。

在无数道充满了鄙夷、幸灾乐祸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

白世镜迈开了，他此生，最沉重，也最艰难的，一步。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脚下踩的，不是坚硬的石板，而是烧红的烙铁。

那短短几十步的距离，他却走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登上了高台。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只是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囚，站在了林渊的面前。

“白施主。”

林渊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缓缓开口。

“贫僧问你。”

“杏子林中，康敏所持的那封，指证乔峰为杀夫凶手的‘遗书’，可是你，亲笔伪造？”

轰！

此言一出，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虽然，洛阳城的消息传来，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康敏的毒妇行径。

可他们只知道，那封信是假的。

却万万没想到，伪造那封信的，竟然是，时任丐帮执法长老的，白世镜！

一个本该，执法如山的人，却知法犯法，参与栽赃陷害，谋害帮中兄弟！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卑劣！

无数道愤怒的，鄙夷的目光，再次，狠狠地，射向了白世-镜！

白世镜的身体，剧烈地一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想否认。

可一接触到林渊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平静的眼眸，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谎言，都是徒劳。

“是……是……”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那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为何？”

林渊追问道。

“因为……因为那个毒妇！”白世镜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疯狂的恨意！

“是她！是她勾引我！是她逼我这么做的！”

“她说，只要我帮她，扳倒乔峰，扶全冠清上位，她……她就一辈子，跟着我！”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我……”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那个，已经疯了的女人身上。

台下，一片哗然。

“无耻！真是无耻之尤！”

“自己犯了错，竟然还把责任，都推到一个女人身上！”

“这种人，也配当丐帮的执法长老？我呸！”

林渊静静地，听着他的辩解。

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等他说完，林-渊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白施主，你，又错了。”

“你以为，你犯下的，只是，与人通奸，伪造文书，陷害同门之罪吗？”

白世镜一愣。

难道，还有别的？

“不。”

林渊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犯下的，最大的罪，是‘愚蠢’。”

“是你，亲手，将一把，可以杀死乔峰的刀，递到了，别人的手上。”

“也是你，亲手，将整个丐帮，整个中原武林的声誉，都当成了，别人阴谋算计的，踏脚石！”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地，扫过台下，那些，同样一脸茫然的，所谓“英雄”。

“而你们……”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你们，也是一样。”

“你们的‘愚’，与他的‘蠢’，并无二致。”

“你们，都成了，那场阴谋里，最可悲，也最可笑的，帮凶！”

这句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

让他们，羞愧，难当。

“阴谋？什么阴谋？”

有人忍不住，小声问道。

林渊笑了。

他转头，看向了，高台之上，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玄慈方丈。

“方丈大师。”

“这场戏的开场，已经演完了。”

“接下来的，主角，该登场了。”

“三十年前，那场血案的真相。”

“是不是，也该，由您，这位‘带头大哥’，亲口，向天下英雄，做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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