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带头大哥，罪与罚的审判
带头大哥！
这四个字，从林渊的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却像四座拔地而起的巨峰，狠狠地砸在了少室山巅，也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轰！！！
整个广场，彻底沸腾！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还只是铺垫，是开胃小菜。
那么现在，正戏，终于来了！
“带头大哥……是玄慈方丈？！”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方丈大师慈悲为怀，怎么会是当年雁门关血案的元凶？”
“可是……你看方丈的脸……”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了高台之上，那个身穿普通僧袍的身影上。
玄慈方-丈的身体，剧烈地一震！
他那张一直古井无波的脸，在这一刻，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本该蕴藏着无尽佛理的眸子里，此刻，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悔恨，和一种，解脱。
他没有，反驳。
他只是，沉默。
而他的沉默，本身，就是最直接的，承认。
“阿弥陀佛……”
一声悠长的佛号，从玄慈的口中，缓缓吐出。
那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苍凉。
他转过身，没有去看台下那些，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眼睛。
他只是，对着西方，那片虚无的，天空，缓缓地，跪了下去。
“罪僧玄慈，愧对佛祖。”
他对着那片天空，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个，都发出了，沉闷的，“咚咚”声。
仿佛，要将这几十年来，压在他心头的所有罪孽，都一次性，磕出来。
然后，他站起身。
转过身，重新，面向台下，那数千名，已经彻底石化的，“英雄”。
“不错。”
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三十年前，雁门关下，那个，误信奸人谗言，召集天下英雄，犯下滔天杀孽的，‘带头大哥’……”
“就是，贫僧。”
他承认了。
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没有半分的，狡辩。
也没有丝毫的，推诿。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林方丈。
他只是一个，犯了错，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的，普通的，僧人。
台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玄慈的坦然，给震住了。
他们无法将眼前这个，平静地，承认自己罪孽的，老人。
和那个，传说中，滥杀无辜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人群之中。
萧远山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他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的眼中，燃起了两团，地狱般的，复仇火焰！
玄慈！
就是他！
就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害得他，家破人亡！
害得他，三十年来，人不人，鬼不鬼！
他要杀了他！
他要亲手，将这个仇人，撕成碎片！
就在他，即将控制不住，体内的杀意，冲出去的瞬间。
一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是高台之上，那个，扫地的，年轻僧人。
那目光，很平淡。
却像一座无形的山，将他那股，即将爆发的，杀意，给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萧远山的心，猛地，一寒。
他知道。
现在，还不是他，出场的时候。
这场戏的导演，是那个，神秘的，扫地僧。
在导演，喊“开拍”之前。
任何演员，都不能，擅自，行动。
高台之上。
林渊看着玄慈，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喜欢，这种，坦然赴死的，悲剧英雄。
这样的“病人”，治起来，才，有意思。
“方丈大师。”
林渊缓缓开口。
“既然，你已承认罪孽。”
“那么，按照，我少林的规矩。”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滥杀无辜，更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你，可知罪？”
玄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罪僧，知罪。”
“好。”
林-渊点了点头。
“既然知罪，那便，该当何罪？”
玄慈，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走到了，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师的面前。
“玄寂师弟。”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威严。
“请，刑杖。”
玄寂大师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张，一直铁面无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痛苦和挣扎的神色。
“师兄……”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
“执行吧。”
玄慈，打断了他的话。
那语气，不容置疑。
玄寂大师，闭上了眼睛。
两行滚烫的，老泪，从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是，方丈。”
他从身后的戒律院弟子手中，接过了，两根，手臂粗细的，乌黑的，铁禅杖。
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玄慈的身后。
“罪僧玄慈，犯杀戒，当受，二百杖刑。”
玄慈的声音，响彻全场。
他缓缓地，褪去了上身的僧袍。
露出了，那虽然年迈，却依旧，精壮的，古铜色的，脊背。
然后，他，趴了下去。
趴在了，那冰冷的，石台之上。
“行刑！”
玄寂大师，嘶吼一声。
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铁禅杖！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肉响！
鲜血，瞬间，迸溅！
玄慈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但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只是，死死地，咬着牙。
承受着，这，迟来了，三十年的，惩罚。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
每一杖下去，都是，皮开肉绽。
每一杖下去，都是，鲜血淋漓。
那沉闷的击打声，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们看着，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少林方丈。
此刻，却像一个，最卑微的，囚徒一样，接受着，最残酷的，刑罚。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有震惊。
有不忍。
但更多的，是一种，对“罪”与“罚”的，全新的，敬畏。
人群之中。
萧远山的身体，也在，颤抖。
他看着，那个，被鲜血染红的，脊背。
他那颗，充满了仇恨的心，在这一刻，竟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就这么，让他，被打死吗？
太便宜他了！
不。
不对。
或许……
或许，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
一道倩影，忽然，从人群中，疯了一样，冲了出来！
“不要！不要再打了！”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普通农妇服饰的，中年女子。
她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但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那绝美的，轮廓。
她哭喊着，扑到了，高台之上。
扑到了，玄慈的，身边。
用她那，并不宽阔的，身体，死死地，护住了，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你们不能打他！”
“他没有错！”
“要打，就打我！”
来人，正是，四大恶人中，排名第二的，“无恶不作”，叶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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