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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家人的境遇


“马惊?战场上炮火连天,马会更惊,你们要练的,不是让马不惊,而是就算马惊了,你们的手也不能抖,心更不能乱,从今天起,增加对抗干扰训练,在旁边敲锣打鼓,放火铳,甚至用带软头的箭矢射他们,练到天塌下来,也能稳稳地把子弹打出去!”

“还有,变阵太慢!骑兵的优势在于机动,要练到如臂使指,一声令下,瞬间散开,瞬间合拢!不要怕摔下马,平时摔断腿,好过战场上丢命!”

正说着,不远处一匹战马在急转弯时失蹄,将背上的骑兵甩了下来,那士兵抱着胳膊痛苦呻吟,立刻被医护兵抬走。

阎赴指着被抬走的士兵,对全场吼道。

“都看到了吗?训练场就是小战场,现在流汗流血,是为了将来在真正的战场上,让你们自己,让你们身边的弟兄,能活着回来,想想你们身后的爹娘婆姨娃,想想那些被朝廷逼得家破人亡的乡亲,我们黑袍军,没有退路,只有练,往死里练,才能杀出一条活路,杀出一个清平世道!”

他的声音在校场上空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士兵们初始的疲惫和松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训练更加拼命。

训练间隙的号角声响起,不同于往日解散休息的喧嚣,各营的士兵们在军官的带领下,沉默而有序地列队,走向大营边缘一片临时划出的区域。

这里没有训练器械,只有一群群蜷缩在简陋窝棚下、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难民。

他们是黄河决堤后,从下游各州县逃难至此的百姓,黑袍军为他们提供了最基本的食宿庇护。

今天负责组织的是第一团的一名副营长,姓陈,原本是个好运识字的佃户出身。

他站在一个稍微高起的土坡上,声音沉痛却清晰。

“弟兄们,今天不练队列,不拼刺刀,咱们来看看,听听,看看咱们身后要保护的是什么人,听听咱们拿起刀枪,到底是为了啥!”

他挥手示意,几个士兵搀扶着一位双腿冻得溃烂、只能靠木棍支撑的老汉走到队伍前面。

老汉看着眼前黑压压、穿着同样黑色军服的士兵,有些畏惧,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陈副营长上前,扶住老汉,语气温和。

“老伯,别怕。这些都是咱们黑袍军的子弟兵,跟您一样,都是苦出身,您就把您遭的罪,受的苦,跟大家说道说道。”

老汉浑浊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清平县,全完了,房子没了,地没了,俺那老婆子,还有小孙子,都被大水冲走了!”

他捶打着地面,声音嘶哑。

“水来的时候,那些大户人家早就跑了,朝廷的兵?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是你们黑袍军的人,把俺从房梁上捞下来的,可俺的家,没了!”

他撩起破烂的裤腿,露出冻得紫黑、流着脓血的伤口。

“这脚,是逃难时冻的,没药治,就只能烂着。”

士兵队列里,许多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们中不少人,家乡也曾遭过灾,受过官府的盘剥,此刻感同身受,紧紧握住了拳头。

接着,一个怀里抱着婴儿、面色惨白的年轻妇人站在前头,这人不是清平县的。

她眼神呆滞,仿佛灵魂已被抽空。

陈副营长低声问了几句,她才如梦初醒般红着眼眶。

“狗官!天杀的狗官!大水来了他们不管!俺男人想去扒大户人家的粮仓给娃找点吃的,被留守的官兵当土匪,乱刀砍死了!他们就守着那点粮食,看着俺们饿死冻死!”

她怀里的婴儿因为母亲的激动而啼哭起来,声音微弱。

“俺的娃,就靠一点米汤吊着命,朝廷哪管俺们的死活。”

妇人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陈副营长适时地站上土坡,声音陡然提高。

“弟兄们,都听到了吗?都看到了吗?这就是大明朝,这就是咱们曾经指望的父母官,黄河是谁炸的?是冯户那个阉狗,是嘉靖皇帝下的令!他们为了剿灭咱们黑袍军,不惜让百万百姓家破人亡!他们眼里,可有半点咱们老百姓的活路?”

“再看看咱们自己!咱们黑袍军起兵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这样的惨剧不再发生!是为了让咱们的爹娘、咱们的娃,能安安稳稳地种地过日子!咱们分田减赋,咱们军纪严明,咱们救灾民于水火!为什么?因为咱们和他们不一样!咱们是从百姓中来,为百姓而战。”

“现在朝廷调集了十几万大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他们为什么这么拼命?因为他们怕了,他们怕咱们黑袍军成了气候,怕咱们老百姓真过了上好日子,就再也没人听他们皇帝老儿和贪官污吏的鬼话了,他们要把咱们刚看到的这点希望,彻底掐灭!”

“弟兄们!”

陈副营长几乎是在呐喊。

“咱们能答应吗?”

“杀!”

此刻,只有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彻云霄!

远处,阎赴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没有走近,以免打扰这悲愤而激昂的气氛。

他能清晰地看到士兵们脸上表情的变化——从最初的同情、悲伤,到感同身受的愤怒,再到被点燃的斗志和与黑袍军共命运的决绝。

这种思想教导,基于真实苦难和共同命运的情感连接,远比任何空洞的忠君爱国口号更具凝聚力。

技术装备可以追赶,战术可以学习,但这种为生存、为公道而战的信念,是黑袍军独有的、最宝贵的财富。

它将士兵的个人仇恨与军队的整体目标融为一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彼时,校场旁的临时伤兵营里,几个在训练中摔伤骨折的骑兵正在接受治疗,龇牙咧嘴地抱怨着训练的艰苦。

“娘的,这阎狼团长练起兵来真是往死里整啊,我这腿,没半个月好不了。”

一个腿上打着夹板的士兵叹气道。

旁边一个胳膊吊着绷带的士兵却笑了笑,压低声音说。

“哥几个,知足吧,练得苦?你们知道阎大人自家的族人现在在干啥吗?”

伤兵们好奇地看过来。

“阎大人的一个堂弟,带着商队穿过鞑靼控制的草原,去叶尔羌汗国换硫磺和战马,那可是九死一生的活儿!还有个族叔,扮成流民,在济南府暗地里宣扬咱们黑袍军的好处,济南府那是什么地,离皇帝老儿的京师才多少里,那就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宣传,被官府盯上就好不了!就连阎大人最小的那个侄儿,今年才十六,现在还在清平县泡在冰水里捞人呢,几天几夜没合眼!咱们这点苦,跟阎大人家族比,算个啥?”

这番话让伤兵营里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良久,那个抱怨的士兵喃喃。

“是啊,阎大人都把身家性命押上了,咱们这条命,卖给黑袍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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