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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三岁的小孩子信吗?


元逸文没有睡。

他穿着一身寻常的青色长衫,正坐在书房里,手里捧着一卷书。

当丰付瑜和霍子明推门进来时,他立刻放下了书卷。

看到两人风尘仆仆脸色凝重的样子,元逸文的心便沉了下去。

“回来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看你们的样子,事情不顺利。”

“何止是不顺利。”霍子明苦笑一声,对元逸文恭敬行礼之后,端起桌上的冷茶就灌了一大口,“我们差点就回不来了。”

丰付瑜没有坐,他走到书桌前,将那张从瘦猴刘那里问出来的,凭记忆画下的太洞岛布防草图,放在了桌子上:“皇上,您看。”

元逸文的目光落在图纸上。

当他看清上面标注的哨塔、暗礁、巡逻路线,以及那唯一一条险峻的水路入口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太洞岛?”

“是。”丰付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这不是水匪窝,这是一座军事要塞。盘踞在上面的,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接着,霍子明便将他们此行的所见所闻,以及从瘦猴刘口中审问出的一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从赵德海与“海阎王”的勾结,到那位赵管事负责采买运输兵器,再到太洞岛上那些装备精良、队列整齐的“水匪”。

书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霍子明的声音在回响。

元逸文一直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平静,到震惊,再到阴沉,最后,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等到霍子明说完,书房里陷入了寂静,空气变得格外的压抑。

丰付瑜站在一旁,胸口剧烈起伏,他在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和杀意。

许久之后。

“呵。”元逸文忽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无尽的讥讽和森寒的怒火。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好,好得很呐。”他慢慢地说着,声音幽幽的,像是从九幽地府里飘出来一样,“看来,朕这个皇帝当得真是失败。坐在这龙椅上,却连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人在养兵谋反都不知道。”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丰付瑜和霍子明,那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一群训练有素的亡命之徒,占据着易守难攻的天然要塞,手里还拿着百炼钢的兵器……你们说,他们只是想安安心心地当一群水匪,这话,三岁的小孩子信吗?”

霍子明低下头,不敢接话,当时看到太洞岛的时候,他心里就凉了半截。

江南府这边的官场,肯定要进行大清洗。

丰付瑜咬着牙:“赵德海,罪该万死。”

“一个赵德海,他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本事。”元逸文冷笑,“他顶多就是那条大鱼身边,负责摇旗呐喊递刀子的一条狗。”

他踱回书桌前,手指重重地敲击着那张布防图。

“宁王的事情才过去几天?他们真以为朕杀那些人是白杀的?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朕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元逸文的声音陡然拔高,一股天子之怒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查!给朕查!”

“从赵德海那个侄子查起!不管他背后牵扯到谁,是哪个世家,哪个重臣,给朕一并揪出来!”

“朕要看看,是哪些人,一边吃着我大夏的俸禄,一边却想着要刨我大夏的根!”

丰付瑜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皇上,臣只有一个请求。”

元逸文看着他。

“臣的女儿,臣还没见过。”丰付瑜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查案之前,请让臣先回一趟京城,让臣亲眼去见见!”

元逸文那股滔天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了半截。

他看着丰付瑜,看着这个已经逐渐成为了伯爵的顶梁柱,欢娘的大儿子。

丰付瑜的眼眶是红的,里面布满了血丝,那份痛苦和绝望,根本藏不住。

元逸文想起了京中传来的信报。

早产,体弱,凶险万分。

他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他能想象得到,远在千里之外,只能靠几行冰冷的文字去猜测女儿生死的丰付瑜,正在经受何等的煎熬。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便宜孙女。

那股要将江南掀个底朝天的怒意,渐渐化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朕知道了。”元逸文的声音缓和了下来,“你放心,朕已经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御医,日夜守在府上。无论用什么珍稀药材,耗费多少代价,都必须保住孩子的性命。”

他顿了顿,走到丰付瑜面前,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连夜回去。”

丰付瑜紧绷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皇上……”

“朕准你的假。”元逸文看着他,“你现在这个样子,留在这里也只会添乱。你心里那关过不去,这江南的案子,你也查不下去。”

“谢皇上!”丰付瑜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起来。”元逸文将他扶起,“朕不是在跟你客气。回去看看孩子,也看看你夫人。告诉她,受委屈了。”

他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至于京城那些宵小,等你回去之后,自然就有人跟你联系,这件事情,总要有人去承担责任。朕和子明在这里等你回来,这江南的水,还等着你来搅浑。”

丰付瑜重重点头:“臣,遵旨!”

纸上得来的消息,哪怕写得再详尽,也终究是别人的描述。

他无法想象,那个小小的脆弱的生命,是如何在挣扎求生。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他心胆俱裂。

他必须回去,必须亲眼见到她。

霍子明在一旁总算松了口气,他走上前,用扇子敲了敲丰付瑜的肩膀:“行了,快去吧。这里有我跟皇上盯着,保证那赵德海跑不了。”

他又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小声说:“你可悠着点,别顶着这张杀气腾腾的脸回去,再把小侄女给吓着。”

丰付瑜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书房。

他没有立刻出园,而是脚步一转,朝着后院的院落走去。

苏见欢还没睡。

屋里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将她的身影投射在窗纸上。

听到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见欢看到风尘仆仆满身寒气的儿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付瑜……”她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丰付瑜快步上前扶住她:“母亲,夜深了,您怎么还没歇息。”

“我怎么睡得着!”苏见欢抓着他的胳膊,泪水簌簌地往下掉,“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陆氏她怎么会……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她,更对不起那个还没见面的孩子……”

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若不是她怀孕,京中怎么可能有风言风语,成了攻击丰付瑜的利器,儿媳又怎会受惊动了胎气,导致早产。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哪怕她已经避到江南,这件事情还是和她想的那样,整个振武伯爵府都被她拖下了水,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母亲!”丰付瑜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异常坚定,“这件事,与您无关。”

他扶着母亲坐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您远在姑苏,安分守己。是京城里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是那些躲在暗处想看我们丰家笑话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丰付瑜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们以为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就能动摇我。他们错了。这笔账,我一笔一笔都记着,早晚会跟他们清算。”

听到儿子的话,苏见欢的哭声渐渐止住,她抬起头,看着儿子棱角分明的脸,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她知道,儿子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告诉她,他扛得住。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知道孩子已经长大了,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长成了真诚的顶梁柱。

“你……要回去了?”苏见欢问道。

“是,皇上准了我七天假。”

苏见欢点点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转身对身后的星球道:“秋杏,快,把东西拿来。”

秋杏应声而去,很快捧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

苏见欢接过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将其推到丰付瑜面前。

“我……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也不知道她能用上什么。”苏见欢的声音依旧带着颤音,“我就是个没用的祖母,连她什么时候要来都不知道……这里面,有几件我亲手做的小衣服,料子都是最软的。还有一对小银镯,一个长命锁……”

她的手在盒子里轻轻抚摸着那些小得可怜的衣物,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安安。”

苏见欢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丰付瑜:“我什么都不求,不求她将来富贵荣华,不求她才貌双全。我就盼着她能平平安安,一辈子顺遂无忧。”

安安。

平安的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直接让丰付瑜红了双眼。

他看着盒子里那件还没有他巴掌大的小衣服,看着那枚雕刻着“平安喜乐”的长命锁,眼前瞬间一片模糊。

他这个做父亲的,女儿出生时不在身边,至今未曾见上一面。

他甚至连给她取个名字,送她一件礼物的机会都没有。

一股热流涌上眼眶,这位绷着脸一向觉得自己已经是家中支柱的青年,终是没能忍住。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赤红。

“母亲……”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谢谢您。”

他伸出手,动作无比郑重地将那个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会的。”丰付瑜郑重地承诺,“我会让安安,平平安安地长大。”

苏见欢含泪点头:“快去吧,别耽搁了。孩子和你媳妇都在等你。”

丰付瑜再没有多说一个字,他抱着包裹转身决然地离去。

夜色深沉,枕溪园的后门悄然打开。

霍子明已经备好了两匹最快的千里马,马身上还挂着水囊和干粮。

“都准备好了。”霍子明将一匹马的缰绳递给丰付瑜,“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四天就能到京城。”

丰付瑜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包裹,另一只手抓紧了缰绳:“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霍子明咧嘴一笑,“我办事,你放心。倒是你,回去之后见到弟妹,替我问声好。也替我跟小安安说,她霍叔叔给她准备的见面礼,等她满月的时候一定送到!”

丰付瑜点点头,不再言语。

他最后望了一眼这片暗流涌动的江南夜色,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驾!”

骏马发出一声长嘶,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冲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安安,等爹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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