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对家门前夸夸团
云裳坊的这场“水淹家贼”的大戏，很快就成了朱雀大街上最新的谈资。
陆家大小姐雷厉风行地清理门户，将贪污的掌柜扭送京兆府，还当众揭露了前任管家柳姨娘的丑事。
这一系列操作，干净利落，看得一众街坊邻里目瞪口呆。
人们这才惊觉，这位传说中病弱不堪的陆家嫡女，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么简单。
那份隐藏在柔弱外表下的果决和狠辣，让人不敢小觑。
陆夭夭没有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
她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坐镇在云裳坊。
指挥着伙计们清理被水淹过的后院和库房，盘点剩下的货物，重新核算账目。
经过清点，结果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整个铺子，几乎被柳姨娘和那个胖掌柜给掏空了。
库房里剩下的，大多是些过时的、颜色暗沉的、根本卖不出去的次等布料。
账面上，更是亏空得一塌糊涂。
别说盈利了，现在每个月连付伙计们的工钱，都成了问题。
简直就是一个烂摊子。
几个老伙计，眼看着铺子前途渺茫，也纷纷递上辞呈，另谋高就去了。
最后，只剩下两个刚来不久、无处可去的年轻伙计，和一个手脚还算麻利的扫地大妈。
整个云裳坊，门庭冷落，死气沉沉，距离倒闭，只差最后一口气了。
春喜看着这副景象，愁得天天唉声叹气。
“小姐，这可怎么办呀？”
她拿着空空如也的账本，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铺子里没钱，又没有好货，根本没有客人上门。再这样下去，我们下个月的工钱都发不出来了。”
陆夭夭倒是显得异常淡定。
她坐在空荡荡的店铺里，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对眼前的困境毫不在意。
“别急。”
她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地说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春喜都快急死了：“小姐！这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陆夭夭放下书，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快要皱成苦瓜干的小脸，神秘一笑。
“谁说我不急？”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走，跟本小姐……上街‘进货’去。”
“进货？”
春喜愣了一下，满脸困惑。
“小姐，我们哪有钱进货啊？”
“谁说进货一定要钱了？”
陆夭夭促狭地眨了眨眼，拉着她就往外走。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空手套白狼’的最高境界。”
主仆二人走出云裳坊，却没有去任何布料市场。
而是径直走到了……云裳坊正对面。
那里，是朱雀大街上生意最火爆、规模最大的一家绸缎庄，名叫“云裳坊”。
云裳坊的东家姓钱，是个精明能干的中年商人。
他家的布料，款式新颖，质量上乘，价格公道，深受京城贵妇和小姐们的喜爱。
此刻，云裳坊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与对门冷冷清清的云裳坊，形成了天壤之别。
钱老板正站在门口，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客人，忙得不亦乐乎。
春喜看着对家那火爆的生意，再想想自家那惨淡的门庭，心里更酸了。
“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呀？”
她不解地问道。
“难道……您是想来取取经？”
“取经？”
陆夭夭笑了。
“不，我是来送‘祝福’的。”
她说完，便拉着春喜，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云裳坊的门口。
钱老板看到对门的新东家亲自上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了职业化的笑容。
同行是冤家，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哎哟，这不是陆大小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钱老板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
陆夭夭回之一笑，那笑容，要多真诚有多真诚，要多和善有多和善。
“钱老板，客气了。”
她看着云裳坊里那琳琅满目的布料，和络绎不绝的客人，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和“赞叹”。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朗声开口了。
那声音，饱含着最真挚的情感，充满了最美好的祝愿。
“钱老板，您这家云裳坊，真是我们朱雀大街的楷模啊！”
“瞧瞧这地段，这门脸，这气派！真是风水宝地，聚财之所！”
“再看看您这生意，真是红红火火，日进斗金！小女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这一通彩虹屁，吹得钱老板和周围的客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对门的死对头，跑到自己家门口，当众一顿猛夸？
钱老板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被人当众这么吹捧，心里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他谦虚地摆了摆手：“陆小姐过奖了，小本生意，混口饭吃而已。”
陆夭夭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谦虚，继续加大“祝福”力度。
“钱老板您太谦虚了！”
“依我看，您这云裳坊，未来必定是前程似锦，财源广进！”
“我在此，就真心实意地祝福您，生意越做越大，分店开遍全京城！”
“祝您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儿女孝顺，万事如意！”
她一口气，把能想到的所有好话，全都说了出来。
那份真诚，那份热情，简直就像是云裳坊请来的专业“夸夸团”。
春喜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已经完全跟不上自家小姐的思路了。
钱老板被夸得浑身舒坦，飘飘然，看陆夭夭的眼神，也从警惕，变成了欣赏。
“哎呀，陆小姐真是太会说话了。”
“承您吉言，承您吉言！”
他笑得合不拢嘴，甚至觉得，这个新来的对门邻居，似乎也挺可爱的。
陆夭夭“祝福”完毕，心满意足。
她对着钱老板，又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钱老板，那我就不打扰您做生意了。”
“告辞。”
说完，她便拉着还处在懵逼状态的春喜，转身，施施然地回到了自家的云裳坊。
留下一头雾水、却又心情愉悦的钱老板，和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
“小姐，您……您这是干什么呀？”
一回到店里，春喜就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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