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固执的元首，绝不允许撤退！！

在持续的特大暴雨暂时阻隔了龙国空军的致命打击时，战车国东线前沿的各部队正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进行着混乱而仓促的调整……

师、军级别的指挥部里，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传令兵在泥泞中穿梭，各级将领和元帅们聚集在简陋甚至漏雨的掩体里，对着摊开的地图，激烈地争论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疲惫……

没有了制空权，他们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个瞎子，各部战术配合也变得尤为艰难，他们本应该乘坐专机，转悠在各个阵地才对，给出建议和指导，指挥作战才对……

而在后方那座深埋于地下的、灯火通明却空气污浊的元首堡垒里，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

连续不断的高层紧急会议已经让所有人筋疲力尽，元首本人更是几乎不眠不休，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只能依靠强烈的意志和不时发作的狂暴怒火来支撑。

他的咆哮声，如同外面的雷声一般，频繁地炸响在狭窄的会议室里，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空军总司令戈林无疑成为了元首怒火最主要的发泄目标。

这位曾经夸下海口、誓言战车国的天空连一只外国麻雀都不会飞进来的弟国元帅，此刻面色惨白，肥胖的身躯在元首的厉声斥责下微微颤抖。

元首无数次提起他过去的保证，讥讽他那个“若有一架敌机入侵就改名”的可笑誓言，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认为空军在他的带领下，全成了懦夫！

戈林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怨愤，他几次试图解释，龙国空军的战机性能已经形成了代差优势，速度、火力、爬升高度全面领先，这并非士兵不勇敢或指挥失误，而是技术层面彻底的碾压。

然而，在元首歇斯底里的情绪面前，任何理性的、基于事实的分析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成了这场灾难性失败最现成的替罪羊，承受着元首所有的失望与狂怒。

“戈林！你这个蠢货！废物！”元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咖啡杯跳了起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是让飞行员开着飞机去撞！等到天空放晴的那一刻，你必须！”

“我重复，你必须把制空权给我夺回来！”

“我们的前沿机场必须尽快修复启用！空军必须重新为地面部队提供火力支援，要把那些该死的苍蝇给我一架不剩地敲下来！”

”要反击！要报复！要让龙国空军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你听明白了没有？！”

戈林在一众同僚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猛地并拢脚跟，努力挺起胸膛，高声应道：“是！我的元首大人！空军必将竭尽全力，夺回弟国的天空！”

他的声音洪亮，看似充满了决心，但内心深处却是一片冰凉和绝望。

他比谁都清楚，在现有的技术装备条件下，想要对抗龙国那支神秘而强大的空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种技术代差带来的绝望感，与元首不切实际的苛责交织在一起，让他对元首的忠诚第一次产生了深刻的裂痕，一种“有功则揽、有过则推”的怨怼在他心中滋生。

就在会议室内气氛最为紧张的时刻，一名通讯参谋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甚至来不及完美的敬礼，便急促地报告：“元……元首大人！前线……曼施坦英元帅、莫德耳将军等多位指挥官联合发来急电！”

“念！”元首不耐烦的吼道。

参谋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念出电文内容：“鉴于我军已完全丧失制空权，敌方空中打击效能远超预期，持续固守现有暴露阵地，恐遭致毁灭性后果……”

“经我等慎重研判，恳请最高统帅部批准，利用当前恶劣天气掩护，各部立即实施战术性后撤，至第二道防线，利用地形和预设工事节节抵抗，以空间换取时间，待……”

“够了！！！”  元首的怒吼如同惊雷般炸响，粗暴的打断了参谋的汇报。

他猛地站起身，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脸庞显得异常骇人，脖子上青筋暴起，整个地下碉堡仿佛在这声怒吼中颤抖着。

“撤退？战术性后撤？”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声音因愤怒而尖锐，“看看！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我们前线的将军们想出来的妙计？！！”

“我们还没有输！我们强大的装甲部队还没有投入决战！我们还有数百万忠诚的士兵！”

“仅仅是因为暂时的空中劣势，他们就想当逃兵？！”

“就想把弟国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土地拱手让人？！这是耻辱！奇耻大辱！”

他像一头被困的雄狮，猛地冲到巨大的作战地图前，挥舞着拳头，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开始了又一轮充满癫狂激情的演讲，仿佛回到了当年蛊惑人心的集会现场，但此时更多的是一种穷途末路的歇斯底里。

“你们这些懦夫！废物！我不想再听到撤退这两个字！永远不想！明白吗？！”  他环视着噤若寒蝉的将领们，目光扫过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伟大的战车国，在我的领导下，经历过多少看似绝境的考验？”

“我们什么时候退缩过？！”

“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因为我们战车国的意志不可战胜！！”

他越说越激动，手臂疯狂的挥舞着：“告诉曼施坦英，告诉莫德耳，告诉前线的每一个人！坚守阵地！一步也不许后退！要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寻找一切机会反击！”

“用我们的钢铁意志，粉碎敌人的疯狂进攻！弟国空军的雄鹰很快就会重新遮蔽天空！”

最后，他猛地举起右臂，45度角指向空中，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呐喊：“Sieg  Heil！”

“Sieg  Heil！”  会议室里，大部分将领条件反射般地立刻起身，整齐地举起右臂，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这标志性的口号和手势，此刻更像是一种对现实的强行否认和对恐惧的集体催眠。

少数几位内心认为撤退是唯一理智选择的将领，如古德里安等人，在这狂热的氛围中，也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机械的随众人一起举手呼喊。

他们忧心忡忡地交换着眼神，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他们清楚地认识到，元首仍然固执的拒绝承认丧失制空权所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这场及时雨是侥幸，但雨总会停。

一旦天空放晴，缺乏有效防空力量的前线部队，在敌方绝对优势的空中火力下，任何坚守都将是自杀行为。

即使按照某些人私下设想的，撤退到城市进行巷战，一旦后勤线被完全切断，被敌人合围，那也只不过是慢性死亡罢了。

然而，在元首绝对的权威和这种狂热的氛围下，任何理性的声音都显得如此微弱和不合时宜。

绝望的气息，如同地堡中潮湿冰冷的空气一样，无声的蔓延着，渗透进每个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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