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胎穿农家老来子,靠科举改换门庭 > 第160章 当场考察

第160章 当场考察


学子们受宠若惊,下意识就想作揖行礼。

学政打断,让他们不要误了时辰。

净手过后众人前往明伦堂填“亲供”,写明籍贯、年龄、体貌。

学政审阅。

近午时,明伦堂设入泮宴。

青瓷碗碟,盛着干菜腊肉、竹笋鸡块、清蒸鱼。

旁温着本地米酒,并不纯净,有些发黄。

学政站于主座前,方才的老教授几人与本地乡绅作陪。

开宴前,学政训勉秀才道:“入了府学要勤读守规,不负今日。”

“是,学生谨记。”异口同声道。

然后众人落座,学政举杯,众人应和。

因学政在前,众人都有些严谨,场上气氛庄严。本是欢喜雀跃之际,都有些放不开。

宋溪坐在仅次于主座下方的席位,鎏金铜灯的光晕裹着米酒香漫开。

宋溪方才举杯时小酌一口,已然有了一点醉意。

他上辈子也不曾粘过酒,今生也是如此。今日特殊,方才小抿一口。

九岁少年粉雕玉琢的脸蛋透着点未脱的稚气,一双眸子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沉静。

两腮微红,平日鬓边垂着的细发今日都被㧧了上去。

他虚挨着椅面,青布长衫的下摆有些空荡。

椅子是按成人规制打的,宋溪的身量得微微踮着脚尖,才能让双脚勉强触到地面。

平日在外他都会为了舒服,悬空双脚偷懒,亦或是底下垫个东西。

今日规矩的很。

因个头矮,桌案上的酒壶几乎与他的肩头齐平。

宋溪坐的笔直,偶尔尝一口席面的菜品,稍微远一些的他不会去夹。

入泮宴以“分席而坐”为主,学政作为主官,独坐一张稍大的“案几”,置于上首。

新科秀才按照名次,与几位主要学官、乡绅分坐于两侧的“席”,案几比学政的稍小。

一张席位共四人,案上摆放各自的餐具与酒馔。

宋溪因案首的缘故,同学政的案几靠的最近,他的两侧坐着老儒生,对面是一名乡绅。

宋溪瞧着对方的模样,与他想象中的差不多。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考上举人,有了身份之后经商,往后成为乡绅。

既有身份又有财富,还有地方权力。

不过如今,宋溪没想过运道如此之好,进士也未尝不可一试。

初时读书是为最好的选择,乃是环境的抉择。

宋溪对此真心不多,更多的是将其作为一个可以获得自身与家人周全的路径与“工具”。

然而日夜相伴,不曾懈怠一日,数载读书。

墨香浸心,胸中志向倒一日胜过一日。也生出了几分真心。

宋溪这桌的邻桌是程柯,再往后便是排名较次的秀才与身份稍微“普通”的宾客。

众人皆按身份分坐于下首的席位,同样是四人一案。

宴会只有些许杂音,忽然,学政搁下玉盏。

目光落在阶下一身青布长衫的少年身上,他似心血来潮突的问道:“陕南近来邻里争田、兄弟反目,若以‘仁’‘礼’化解,你有何法?”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宋溪身上,随口一说却掷地有声,厅内瞬间静了。

宋溪对面的乡绅见此只是微微的一丝讶然,而后像是早有预料恢复如常。

他心里暗忖。

没想到素日行事端方,雷厉风行的学政也会为了其余人做这种费力之事。

此次入泮宴果然是为此人所准备。

也不知此人笔墨到底如何,竟能得如此青睐。

大庭广众提出此问,是在给人撑腰啊……

九岁的秀才,虽不是小三元,但也无愧于神童之名了。

若答题出彩,传了出去,好处不说多。那些质疑多数都会消散,此人当真是好运道,前程之路遇贵人。

不必多说,往后不伤仲永,必然一片坦途。

同席的两位儒生反应各异,相同的是三人晦暗的目光落在斜后方一桌。

那一处坐着今科第三的秀才。

说来也是奇特,此人瞧着年纪与宋溪相差无几,是为场上年岁最接近的同龄人。

原正试第二,复试得了第四,综合得三。

乡绅摸着胡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些不知实情的读书人也是如此,带着看好戏的心态。

同时心里的不服气都被勾了出来。

说到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家子中案首。以他们的出身,自然有些愤然。

他们不敢质疑,但到底有些不甘。

尤其是西安本地读书人。于他们而言,有些耻辱。

学政能够当场考察此人的学识,于他们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妙事。

宋溪未见慌张,起身抬手一拱,声音清亮,没有半分孩童的怯懦。

他道:“晚生以为,‘礼’要管用,得先从‘纸上’落到‘地上’,让百姓看得见、用得上。”

为了避嫌,通常在学政面前,新科秀才不以学生相称。

茶几终究有些拘谨,站在原地也有些叨扰旁座的人。

宋溪往前半步,继续道:“为田地起争执的百姓多是山村之人,他们负担不起启蒙的费用,皆是白丁。你若是同他直讲‘礼’的道理,不如立块‘活规矩’。”

“各村按朱子《家礼》刻‘乡约碑’,把借东西要还、田界怎么分、对老人该尽什么孝,一条条写清楚,立在村口最显眼的地方。只要抬眼,人人都能见。”

他继续道:“再号召村内识字,具有一定威严辈分的村长,族长,或是其余身份受人尊敬之人。”

“每月让他们带百姓读一遍碑文,遇到纠纷时不用扯闲话,直接去碑前对一对。到底是占了邻居的地,还是亏了兄弟的情,碑上写得明明白白。”

他话锋一转,语气更实,“这样一来,‘礼’就不是书里的字,是村口的碑、家里的规矩,百姓照着做,纷争自然少了。”

“再言,可每月记录一遍各家情况,遵纪良好的人家可适当给予一些奖励。这样便可调动百姓的积极性,总有人做领头羊,潜移默化之下,礼便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这话一落,厅里先是寂然,有人不自觉的跟着颔首。

嘴上未说,行动却已表明立场。

学政猛地抚须,毫不吝啬扬笑道:“好一个‘礼从纸上落到地上’!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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