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残魂诉秘藏阴谋，血玉引踪向龙墓

坑底的煞气因煞兽被灵根束缚，竟开始顺着石缝往地表攀升，在坑口凝结成淡灰色的雾霭。灰袍老者的木杖在雪地上轻轻一点，那些即将逸散的煞气突然如同被无形之手攥住，硬生生倒灌回坑底，尽数涌入灵根释放的光链中。

“收力！”  老者突然低喝，双生只觉眉心一阵刺痛，急忙撤回灵力，光链应声消散。失去束缚的煞兽早已没了先前的凶戾，干瘪的身躯瘫在地上，化作一缕黑烟钻进石缝，只留下几片带着煞气的黑色鳞片。

右边的双生捂着眉心直起身，灵根处仍残留着灼烧般的胀痛：“前辈到底是谁？为何对煞兽和灵根如此了解？”  他的目光扫过老者脚边的黑色羽毛，又落在对方袖口未干的血迹上  ——  那血迹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分明是灵力净化煞气的痕迹。

老者弯腰捡起一片煞兽鳞片，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过了半晌才开口：“你们可以叫我墨老。”  他顿了顿，将鳞片扔给左边的双生，“这是二阶煞兽‘骨翅鸢’的鳞片，寻常筑基修士遇上，不死也得脱层皮。你们的灵根能直接吸收煞气，倒是省了不少事。”

“吸收煞气并非好事吧？”  左边的双生掂了掂手中的鳞片，鳞片入手冰凉，还在隐隐散发煞气，“灵力与煞气向来相克，刚才灵根运转时，我总觉得有股力量在试图反噬。”

墨老突然笑了，皱纹堆叠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双生灵根本就不是寻常灵根。千年前镇煞宗能封印煞主，靠的就是一对双生弟子的灵根做引。你们的灵根，天生就能兼容灵力与煞气  ——  用好了是破煞的利器，用不好，就是引煞入体的催命符。”

“镇煞宗到底是什么宗门？煞主又是什么存在？”  右边的双生追问，749  局的绝密档案里从未提及这些，墨老的话像是在他们认知的修仙体系外，撕开了一道全新的口子。

墨老刚要开口，坑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不是来自昆仑内域的巨兽嘶吼，而是带着灵力波动的共振。双生同时摸向口袋，才想起传声石已经碎裂，可震动却来自左边双生的背包  ——  那是上次任务后，阁老额外给的备用传声石，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左边的双生急忙掏出备用传声石，淡蓝色的晶石表面竟已布满裂纹，比之前碎裂的那块还要严重。不等他激活，晶石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一道苍老的嘶吼冲破晶石的束缚，在坑底回荡：“陆家嘴……  地下三百米……  新煞桩已成阵……  鸦巢余孽在引煞……”

是阁老的声音！但比起上次的断续，这次的声音里满是绝望，还夹杂着法器破碎的脆响和弟子的惨叫。双生刚要回应，传声石  “嘭”  地炸开，碎片溅在石墙上，瞬间被煞气蚀成齑粉。

“新煞桩成阵？”  右边的双生脸色煞白，第三十章他们在陆家嘴摧毁的只是单根煞桩，就已耗费了大半灵力，如今成阵的煞桩，威力恐怕要翻上十倍不止。

墨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抬头望向东方的天际线。不知何时，那道墨黑色的煞气柱已经扩大了数倍，原本青灰色的天光被染成暗紫色，连昆仑山口的积雪都开始泛出淡淡的黑气。“是‘锁城煞阵’，”  墨老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千年前镇煞宗覆灭前，煞主的信徒就用过这阵法，一旦成型，整座城市都会变成滋养煞气的容器。”

左边的双生突然想起千尸坑底的尸骸：“那些古甲尸骸，难道是当年死在锁城煞阵里的修士？”

“是镇煞宗的弟子。”  墨老的目光掠过坑壁，像是在眺望遥远的过去，“千年前煞主破印，第一批牺牲的就是守在都市边界的镇煞宗弟子。他们的灵根被煞气侵蚀，连尸身都成了煞桩的养料。”  他顿了顿，突然看向双生的灵根位置，“你们的灵根能吸收煞气，或许能破阵，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  右边的双生急道，都市里还有  749  局的同僚，再耽误下去恐怕会有更多人牺牲。

墨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举起木杖指向坑口。双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昆仑内域的方向，一道淡灰色的煞气狼烟正冲天而起，与都市的煞气柱遥相呼应。更诡异的是，狼烟中隐约浮现出无数人影，像是被煞气操控的傀儡。

“葬龙渊的煞气已经开始外泄，”  墨老的木杖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煞主破印需要两个条件：一是都市的锁城煞阵提供养料，二是昆仑内域的镇煞封印松动。你们现在去都市，顶多能暂缓煞阵成型，却挡不住煞主破印；但要是能守住昆仑的封印，煞阵没了源头，自然不攻自破。”

左边的双生握紧了灵钢剑，剑身的驱煞符文已经亮到极致：“可我们连镇煞封印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守住它。”

“玄冰镜会告诉你们答案。”  墨老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扔给双生，“这是昆仑内域的地形图，玄冰镜藏在寒月冰洞，用你们的灵根血能激活它。镜中不仅有封印的位置，还有千年前的秘辛。”

双生展开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路线，寒月冰洞的位置被画了个红色的圆圈，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镜照双生，煞显真形”。地图边缘还画着个模糊的图腾，与镇煞宗残碑上的  “镇”  字纹路相似。

“前辈为何要帮我们？”  右边的双生突然问道，从千尸坑的幻境到现在的指引，墨老的行为处处透着诡异，尤其是他袖口的血迹和脚边的鸦巢羽毛，始终是解不开的谜团。

墨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转身走向坑口：“等你们找到玄冰镜，自然会明白。”  他的脚步顿了顿，又补充道，“内域不比山口，里面不仅有高阶煞兽，还有鸦巢的余孽和……  镇煞宗的叛徒。这枚令牌你们拿着，能避开大部分煞气陷阱。”

一枚青铜令牌从坑口扔了下来，正是之前墨老给的那枚刻着  “镇”  字的令牌。左边的双生接住令牌，突然发现令牌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古篆，之前竟没注意到：“葬龙渊下，双生为祭”。

“前辈，这令牌背面的字……”  他刚要追问，坑口已经没了墨老的身影，只有一阵寒风卷着雪花落下来，在地面堆成小小的雪堆。

双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右边的双生捡起地图，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不管墨老有什么目的，现在只能先找玄冰镜。”

左边的双生点头，将令牌系在腰间：“都市的煞阵……  希望阁老他们能撑住。”  他摸出背包里的应急通讯器，尝试联系  749  局，却只收到一片杂乱的煞气干扰波  ——  显然，锁城煞阵已经干扰了所有通讯信号。

两人顺着坑壁的石缝往上爬，灵钢剑刺入石缝借力时，剑身的驱煞符文突然剧烈闪烁，像是在警示周围的危险。爬到坑口时，双生才发现雪地上多了许多新鲜的脚印，除了墨老的，还有一种尖锐的爪印，边缘带着淡淡的煞气，显然是高阶煞兽留下的。

“这些爪印是新的，”  右边的双生蹲下身观察，爪印的间距很大，说明煞兽的体型不小，“恐怕不止一头骨翅鸢。”

左边的双生望向昆仑内域，淡灰色的雾霭已经笼罩了大半山脉，原本清晰的山峰轮廓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寒月冰洞方向的山峰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反射着微弱的天光。“地图上说寒月冰洞在昆仑主峰的北侧，需要穿过迷雾谷。”

就在这时，东方的煞气柱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一道紫色的煞气冲击波横扫而来，连昆仑山口的积雪都被掀飞。双生急忙祭出太极之力护住身体，冲击波过后，两人发现雪地上的爪印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淡的黑气  ——  像是被煞气吞噬了。

“煞阵的威力增强了。”  左边的双生脸色发白，灵根传来强烈的不安，“再不去内域，恐怕连玄冰镜都保不住。”

两人不再犹豫，握紧灵钢剑朝内域走去。刚踏入迷雾谷的边界，周围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能见度不足三尺。灵钢剑的符文亮起淡淡的金光，在雾气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小心，这雾气有迷幻作用。”  右边的双生提醒道，他能感觉到雾气中夹杂着微弱的煞气，试图侵入识海。

左边的双生运转灵力护住识海，突然发现雾气中隐约有人影闪过，穿着  749  局的制式服装，身形很像之前失踪的新援。“那边有人！”  他刚要追上去，人影突然消失在雾气中，只留下一声微弱的呼救。

“别追！是幻像。”  右边的双生急忙拉住他，“墨老说过内域有煞气陷阱，这恐怕就是其中一种。”

话音刚落，雾气突然翻滚起来，无数人影从雾气中浮现，有  749  局的同僚，有之前牺牲的战友，还有千尸坑底的古甲尸骸。这些人影嘶吼着扑过来，却在靠近灵钢剑的金光时化作黑烟消散。

“这些幻像都是用煞气凝聚的，”  左边的双生挥剑斩断扑来的人影，“灵钢剑的驱煞符文能克制它们。”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迷雾谷，雾气逐渐稀薄时，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冰原，寒月冰洞就藏在冰原尽头的山壁上，洞口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反射着冰冷的光芒。冰原上散落着许多破碎的法器，还有几具穿着鸦巢服饰的尸体，胸口处都有一道整齐的剑伤，显然是被高手所杀。

“是墨老干的？”  右边的双生蹲下身检查尸体，伤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波动，与墨老木杖释放的灵力同源。

左边的双生望向寒月冰洞的洞口，冰层上有新鲜的脚印，正是墨老的尺码：“他比我们先到一步，却没进去。”

就在这时，寒月冰洞突然传出一阵剧烈的震动，冰层开始剥落，洞口浮现出淡淡的煞气纹路，与千尸坑底玉符残片的纹路一模一样。双生刚要靠近，洞口的冰层突然炸开，一道黑影从洞里冲了出来，直扑两人面门。

“小心！”  双生同时挥剑，灵钢剑的金光与黑影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黑影被击退数步，落在冰原上，露出了真面目  ——  竟是一头背生双翼的三阶煞兽  “冰甲兽”，浑身覆盖着坚不可摧的冰甲，双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三阶煞兽！”  左边的双生脸色一变，三阶煞兽已经有了初步的灵智，比二阶的骨翅鸢难对付十倍不止。

冰甲兽嘶吼着扑过来，双生急忙祭出太极之力，一阴一阳两道灵力在身前交织成盾。然而冰甲兽的利爪直接穿透了盾面，锋利的爪子擦着右边双生的脸颊划过，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

“灵根！”  左边的双生突然大喊，他发现冰甲兽的冰甲上布满了煞气纹路，或许灵根能吸收这些煞气。

右边的双生立刻运转灵根，两道光芒从眉心射出，缠住冰甲兽的双翼。果然，冰甲兽身上的煞气开始顺着光链涌入灵根，冰甲逐渐变得黯淡。但就在这时，冰甲兽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体内的煞气猛地爆发，竟将灵根的光链震断。

“不好，它在自爆煞气！”  墨老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双生转头望去，只见墨老不知何时站在冰原的巨石上，木杖直指冰甲兽，“快用灵钢剑刺它的眉心，那里是煞气核心！”

双生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冰甲兽。左边的双生用太极之力缠住冰甲兽的四肢，右边的双生借着这短暂的间隙，灵钢剑带着金光刺向冰甲兽的眉心。“噗”  的一声，剑刃刺入煞气核心，冰甲兽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逐渐冰封，最后化作一座冰雕，碎裂成无数冰块。

墨老从巨石上跳下来，走到碎冰旁，捡起一块带着煞气的冰块：“这头冰甲兽是被人刻意饲养的，煞气核心比寻常煞兽浓郁三倍。”  他顿了顿，看向寒月冰洞的洞口，“里面的玄冰镜，恐怕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

双生走到洞口，发现冰层下的煞气纹路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阵法的启动符。左边的双生用灵钢剑敲碎冰层，露出里面的石门，石门上刻着镇煞宗的图腾，中间有一个凹槽，形状与腰间的青铜令牌完全吻合。

“看来需要令牌才能开门。”  右边的双生刚要拿出令牌，石门突然自己打开了，一股刺骨的寒气从洞里涌出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墨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有人已经进去了。”  他握紧木杖，率先走进洞里，“小心点，里面可能有埋伏。”

双生跟在墨老身后，洞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冰镜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走了大约百十米，前方突然出现了光亮，玄冰镜就放在石室的中央，镜面光滑如镜，却没有映照出任何影像。

而在玄冰镜的旁边，躺着一具穿着镇煞宗服饰的尸体，胸口处有一道致命的剑伤，伤口边缘泛着黑色的煞气  ——  正是被鸦巢余孽所杀的镇煞宗弟子。

“他手里有东西。”  左边的双生走过去，从尸体的手中拿出一块羊皮卷，上面画着复杂的阵法图，标注着  “锁城煞阵破解之法”，还有一行小字：“鸦巢余孽勾结镇煞叛徒，欲以双生灵根祭煞主”。

墨老凑过来看了一眼羊皮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血迹。双生刚要上前搀扶，墨老突然推开他们，指向玄冰镜：“快用灵根血激活镜子，晚了就来不及了！”

右边的双生毫不犹豫地划破指尖，鲜血滴在玄冰镜上。镜面瞬间亮起刺眼的蓝光，蓝光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千年前镇煞宗弟子与煞主激战的场景、锁城煞阵吞噬都市的惨状、墨老与一名黑衣人对峙的画面……

最后，画面定格在葬龙渊的上空，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高举青白玉佩，周围的煞气如同潮水般涌入玉佩，而他的身后，站着几名穿着  749  局服饰的人  ——  正是之前失踪的新援！

画面突然消失，玄冰镜恢复了平静。双生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外面传来弟子的嘶吼：“煞兽围城了！是鸦巢余孽引过来的！”

墨老脸色苍白地靠在石壁上：“他们想困住我们，让锁城煞阵彻底成型。”  他看向双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玄冰镜已经告诉你们真相了，接下来，该你们做选择了  ——  是去都市破阵，还是去葬龙渊阻止煞主破印？”

双生望向石室之外，煞气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而东方的天际线，那道墨黑色的煞气柱，已经扩大到遮天蔽日的地步。他们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等待他们的，都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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