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大概率不是

“这个啊...还真不清楚。”夏泽回答得比较谨慎，毕竟涉及陆沉：“他那小女友他护得挺紧的，我本想借着机会聊几句，刚开了个头就被他挡回来了。”

他回想了一下妹妹的话，补充道：“至于身份...应该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刚刚听我悠提了一嘴，好像是在S市陆沉在那边的分公司工作当助理。”

“估计是大学刚毕业入职时认识的吧？普通家庭的孩子。”

他补充了从夏悠那里听来的零碎信息，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对陆沉打破惯例的好奇。

霍疏衡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便不再多聊，顺势道：“这样啊，行，那合作的事就这么定了，时间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在对方客套回应后，他果断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他转身看向床上的妻子。

黎兆正倚靠在床头，目光紧紧追随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薄被的边缘，她带着紧张和期盼开口：“怎么样？”

霍疏衡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尽量放得平缓：“兆兆...大概率不是。”

他看到妻子眼中那簇刚刚亮起的光瞬间黯淡了许多，心有不忍，但还是继续解释：“夏泽说，陆沉那女伴，身份捂得挺严实。”

霍疏衡回忆着电话内容，“他本想借着主人身份过去攀谈几句，结果刚开了个头，就被挡了回来。”

他顿了顿，将夏泽转述夏悠的话说了出来：“说那女孩是在S市，陆沉分公司里工作的职员，职位是助理，应该是大学毕业刚入职不久认识的。”

“夏泽推测，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普通家庭？大学刚毕业...”黎兆喃喃重复，眼神有些失焦：“那年纪...倒是对得上...”

“对得上年纪的人太多了。”霍疏衡冷静而温和地打断她的联想：“关键在于，陆氏集团，即便是地方分公司，招聘流程之严格，背景调查之彻底，在整个业界都是出了名的。”

他放缓语速，说得更清晰：“尤其能当他的助理，那比考公务员，进某些核心部门还要严苛...一丝一毫都瞒不过他们专业的背调团队。”

霍疏衡看着黎兆苍白的面容，声音低沉而清晰：“如果她真是黎柚，当年一个高考成绩出来前夕突然失踪的人，没有完成大学学业，没有合法的身份轨迹和完整的社会记录...”

“她怎么可能通过陆氏那种近乎严苛到变态的背调？”

“还是那句话，身份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过不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再次停顿，想起电话里夏悠那含混不清的醉话：“还有名字，我隐约听到夏泽妹妹在电话那头嚷嚷，称呼那个女孩为‘林秀’。”

“‘林秀’...这和‘黎柚’也对不上。”

他这一番冷静而有力的剖析，彻底打碎了黎兆心中那点侥幸。

真的...不是小柚。

小川看到的，恐怕真的只是一场幻觉，或者只是一个容貌有几分相似的陌生人罢了。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失望席卷而来，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身体轻晃了一下。

霍疏衡立刻察觉，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带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他感受到妻子身体的轻颤和僵硬，心疼地收紧了手臂。

“好了，兆兆。”他的声音放得无比温柔：“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你也折腾一天了，肯定累坏了。”

“别想了，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身体最要紧。”

黎兆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沐浴露清香，却无法驱散心底的沉重，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没事。”

“别说没事。”霍疏衡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在我面前不用强撑，黎柚的事，就是我们霍家的事，她也是我的家人。”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你放心，这事我一直都记在心上，从来没有放下过。”

“明天一早，我就再托人，霍家能涉及到的区域，我都托人去打听一下，只要她还在，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他的承诺沉稳而有力，试图给妻子注入一点力量和暖意。

黎兆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丈夫的情意让她心头微暖，但此刻巨大的失落感让她说不出更多感谢的话。

片刻后，她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低声道：“我去下洗手间。”

霍疏衡看着她有些虚浮的脚步，眼中满是担忧。

洗手间的灯光有些刺眼，黎兆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凉水反复冲洗着脸颊，试图让混乱的思绪清晰一些。

水珠顺着下颌滴落，带来短暂的清醒，她抬起头，看着镜中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庞和眼底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失落。

小川那边...要怎么说？

他那带着近乎疯狂希望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灼灼地盯着她。

黎兆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良久，最终，她还是点开了与黎赫川的聊天界面，深吸一口气后，她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编辑信息，每一个字都敲得无比艰难。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黎兆感到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她知道这无法熄灭对方心头的执念，但作为长辈，自己必须传递这个残酷的现实判断，让他至少...有个心理缓冲，不至于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云端狠狠摔落。

黎兆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进来，她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压抑着胸口的滞闷。

…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流淌，变幻的光影在林柚安静的侧脸上明明灭灭。

前方的信号灯由绿转红，季临缓缓踩下刹车，车身平稳地停下，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目光不经意地瞥向副驾驶座。

林柚从上车开始就显得异常安静，她一直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却显得有些失焦，没有焦距，不像在看风景，倒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喂，小柚子。”季临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车内有些凝滞的沉寂：“发什么呆呢，灵魂出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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