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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忠贤一怒不可敌(求追订)


败兵是午后溃下来的。

    几个血葫芦似的魏府家丁,连滚带爬冲进魏忠贤临时休息的大帐时,这位魏公公正在闭目养神,手里捻着一串沉香木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老祖宗!老祖宗!大事不好!”为首的家丁嗓子劈了叉,带着哭腔,“伯爷……伯爷他……”

    魏忠贤眼皮都没抬,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慌什么?良卿又闯祸了?对了,他是立功去了,怎么样?砍了几个脑袋回来?”

    “不是……伯爷他……他没了!”家丁嚎啕出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小的们护着伯爷向北追……哪知……哪知撞上的是虎墩兔汗的本部大纛!鞑子……鞑子漫山遍野啊!伯爷……伯爷被鞑子大将……踩……踩成肉泥了!”他想起那惨状,胃里一阵翻腾,哇地吐了出来。

    帐内死寂。

    魏忠贤捻着念珠的手指,猛地顿住。

    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平日里或阴郁、或威严、或带着几分假笑的老眼,此刻空洞洞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没有泪,没有光,只有一片死灰。

    “你……说什么?”声音嘶哑。

    “伯爷……力战殉国了!”家丁哭喊着,“鞑子……鞑子人多势众,伯爷……伯爷冲在最前头……被……被鞑子的马队……”

    “轰——!”

    魏忠贤猛地站起!身下那张铺着虎皮的交椅被他带翻在地!锁子甲哗啦作响,他整个人都在抖!

    他几步冲到帐口,一把掀开厚厚的棉帘!一股子草原上的大风灌进来,吹得他花白的鬓发乱舞。他死死盯着外面垂手肃立、闻讯赶来的李怀信、麻承恩、王通、刘应坤等人。

    “李怀信!”魏忠贤的声音陡然拔高,“麻承恩!王通!刘应坤!你们几个……好!好得很呐!”

    他手指哆嗦着,挨个点过这几个将官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昨儿个!你们是怎么跟咱家拍胸脯的?嗯?誓死护卫?万金之躯?稳稳当当立下功勋?放屁!统统都是放屁!”

    他猛地转身,指着地上哭嚎的家丁:“听听!听听!咱家那点骨血!咱家那不成器的侄儿!他死了!连个囫囵尸首都找不回来!”

    “你们对得起咱家吗?对得起皇爷的信任吗?对得起你们身上这身皮吗?!”魏忠贤的咆哮在帐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李怀信等人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扑通跪倒一片。

    “公公息怒!末将(小的)万死!”李怀信声音发颤,“末将……末将实在不知鞑子主力竟在彼处!伯爷他……他冲得太快……”

    “放你娘的狗臭屁!”魏忠贤一脚踹在李怀信肩甲上,踹得他一个趔趄,“不知?咱家把侄儿托付给你们,你们就该把他拴在裤腰带上!鞑子主力?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们也得给咱家护着他趟过去!现在人没了……你们……你们……”

    他气得说不出话,胸膛剧烈起伏。

    麻承恩猛地抬头,眼睛也红了:“公公!末将等罪该万死!伯爷……伯爷不能白死!末将这就点齐本部家丁,去跟鞑子拼了!不砍下虎墩兔的狗头,末将提头来见!”

    王通受过魏忠贤的大恩,现在也重重磕头:“末将愿为先锋!杀光鞑子,为伯爷报仇!”

    刘应坤更是尖声道:“祖宗!净军的儿郎们也不是吃素的!您一声令下,小的带人冲上去,用火铳把鞑子打成筛子!”

    魏忠贤喘着粗气,血红的眼睛扫过这几个跪着的将领。那股毁天灭地的暴怒,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拼了?报仇?”他嘶哑地重复着,嘴角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好……咱家也拼了!咱家没了侄儿,还留着那些黄白之物做什么?!”

    他猛地转身,对着帐外厉声嘶吼:“来人!把咱家的银子抬出来!快!”

    帐外亲随太监连滚爬爬地去了。不多时,一百多个个壮实的净军番子吭哧吭哧抬来几十口沉甸甸的大樟木箱子,重重放在大帐外头。

    “都打开!”

    魏忠贤喝了一声。

    咔咔

    然后就是白花花!亮闪闪!

    一箱箱的银锭,五十两一锭的官银,码放得整整齐齐,在草原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令人发狂的光芒!整整十万两!

    帐外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连李怀信等人都看呆了。

    这个魏公公到哪里都带着那么多银子吗?

    魏忠贤抓起两锭银子,狠狠砸在草地上。他指着那堆银子,扯开尖利的嗓门:

    “传咱家令!斩一级真鞑首级,赏银五十两!当场兑现!咱家就在这里看着!这十万两,是咱家的银子,就是买鞑子狗命的钱!皇上的赏另算!”

    他血红的眼睛再次扫过众将:“李怀信!麻承恩!王通!带上你们所有的家丁!刘应坤!让你的人给咱家压上去!火铳、长枪、刀盾,全给咱家顶到最前面!”

    “咱家不要俘虏!不要活口!咱家只要鞑子的脑袋!堆成山!祭奠咱家的侄儿!”

    “给咱家——杀!”

    最后那个“杀”字,仿佛带着滔天的恨意,冲破帐顶,直上云霄!

    ……

    “呜——呜——呜——!”

    苍凉而急促的号角声,响彻整个明军大营。

    李怀信、麻承恩、王通三人,眼睛都红了。魏良卿的死,让他们在魏忠贤面前抬不起头,回头少不了还得挨皇上的责备!

    如今十万两白银的赏格砸下来,更是点燃了所有人心头那把火!五十两一颗脑袋.这还仅仅是魏忠贤个人出的银子,皇上那边还有一份呢!

    这价钱,下面的人再不拼命也别吃这个刀口饭了。

    “儿郎们!魏公公放赏了!斩一级鞑子,赏银五十两!现银!”李怀信跃上马背,抽出腰刀,声嘶力竭,“为肃宁伯报仇!杀鞑子!领赏银!”

    “杀!杀!杀!”五千家丁骑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什么阵型,什么迂回,全抛到了脑后!他们本就是各家将门豢养的死士,此刻在巨额赏格和主将身先士卒的刺激下,彻底化身为一群红了眼的饿狼!

    轰隆隆!

    五千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不再有任何保留,不再有任何试探,直接就朝着十里开外那面苏鲁锭大纛的方向,隆隆而去!马蹄踏地,声如奔雷,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紧随其后的,是刘应坤亲自督率的五千净军!

    这些太监兵,平日里或许带着几分阴柔,但此刻也被魏忠贤的疯狂和那白花花的银子刺激得嗷嗷叫。他们不再吝啬火药,火铳手排成紧密的横队,在刀盾手和长枪兵的护卫下,迈着比平时快得多的步伐,小跑着向前推进。一门门虎蹲炮、佛郎机也被推了出来,炮手们飞快地装填,只等进入射程。

    整个明军,突然间就陷入了疯狂,不顾一切,扑向了尚在惊疑中的林丹汗!

    ……

    高坡之上,虎墩兔汗脸上的得意劲儿还没消散。巴图台吉献上的那面“肃宁伯魏”大旗,更让他觉着狠狠出了口恶气。他甚至已经在盘算,要不要趁势压上去,给缓缓逼近的明军主力也来一下狠的。

    “大汗!快看南面!”粆图台吉惊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虎墩兔汗抬眼望去,脸色骤变!

    只见南方烟尘冲天!一支规模庞大的明军骑兵,正以他从未见过的疯狂速度,朝着他的中军猛扑过来!那气势,哪里是来打仗?分明是来拼命的!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支骑兵后面,还有黑压压一片的步卒,火铳和长枪连成一片,如同移动的金属森林!

    “他们……他们疯了?!”虎墩兔汗失声叫道。他完全无法理解,刚刚损失了一个伯爵(虽然是个草包),明军为何不撤,反而像被捅了马蜂窝一样扑上来?

    “大汗!是魏阉的净军!还有那些明将的家丁!”范文程声音发紧,“看这架势……他们是来拼命的!快!快让巴图台吉顶上去!拦住他们!”

    虎墩兔汗也慌了神,急忙下令:“快!吹号!让巴图拦住他们!各部集结!准备迎战!”

    然而,晚了!

    李怀信、麻承恩、王通等人的家丁,根本无视了前方试图拦截的巴图台吉部(他刚带着五百人回来报功)。这些家丁眼里只有那面苏鲁锭大纛和五十两一颗的脑袋!他们像烧红的刀子切牛油,瞬间就撞碎了巴图台吉仓促组织起来的防线!

    巴图台吉本人,甚至还没来得及举起弯刀,就被几支同时刺来的长矛捅成了筛子,尸体被狂奔的战马踏得稀烂!

    “杀!”

    “五十两!”

    明军家丁的怒吼和蒙古骑兵的惨叫混杂在一起。五千养精蓄锐、装备精良、被赏格刺激得发狂的家丁,对上刚刚取得一场“胜利”、阵型松散、最怕肉搏的两万蒙古骑兵,结果几乎是碾压性的!

    蒙古人引以为傲的骑射,在明军家丁悍不畏死的冲锋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而明军家丁都有一身过得去的甲,根本不怕蒙古人的软弓。

    蒙古人一旦被近身,他们的弯刀对上长枪、重甲,更是毫无优势可言!

    更何况,这些明军家丁是在各自将主的带领下出死力啊!

    这劲头拿出来,哪里是插汉部的蒙古人能抵挡的?他们要有这能耐,林丹汗也不当“跑路汗”了。

    与此同时,净军的火铳和虎蹲炮、佛朗机炮也响了!

    “砰砰砰”

    “轰轰轰”

    佛朗机炮和虎蹲炮的轰鸣,虽然比不上青铜野战炮,但是对付混乱的蒙古骑兵已经足够了。硝烟弥漫,弹丸横飞,人仰马翻。净军士兵在刘应坤尖利的督战声中,机械地装填、射击,再装填、再射击!他们推进的速度不快,但火力极其凶猛、持续!

    蒙古骑兵彻底乱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明军!骑兵像疯子一样冲阵,步兵的火力又猛得吓人!正面被净军的火力覆盖,侧翼又被明军骑兵不断穿插分割!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败了!败了!”

    “明狗疯了!快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万蒙古精骑,在林丹汗惊骇的目光中,轰然崩溃!无数骑兵调转马头,又一次不顾一切地向北逃窜!

    虎墩兔汗照例面无人色,在亲卫的死命保护下,仓皇北遁。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本大汗再也,再也不和魏忠贤这个老疯子打了!

    夕阳如血,映照着尸横遍野的草原。明军家丁们红着眼睛,在尸堆里翻找着鞑子的首级,割下来用绳子串好,准备回去领那五十两的赏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中军大旗下,魏忠贤依旧站在那里,蟒袍的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片修罗场,看着士兵们兴高采烈地割取首级。

    侄儿魏良卿那滩模糊的血肉,仿佛就在眼前。

    他缓缓闭上眼,两行浑浊的老泪

    “良卿.你现在是忠烈了,如假包换的忠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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