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小资
公元八年的最后一天下午，各地的百姓都回家准备过年了。
四九八提着装衣服和毛巾肥皂的篮子走进一个大型建筑。
【美好澡堂】
在四九八和胡嫣还有妹妹小丫拿着月票进去后，发现这里还在排队。
三人就站在队伍后面等着。
女人排队肯定要说话，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玩，洗澡也通常都是好几个女人一起洗，自然少不了热闹。
大厅里闹哄哄的，都是人在说话，也有洗完澡穿着漂亮衣服，甩着刚洗过的长发往外走的小姐们。
四九八看着附近墙上的红色标语。
【性病不得入内！流血者入池罚款！！】
像是大妈写的文字，充满了攻击性。
好在这个年代没有人觉得这有问题，所有女人都觉得这是应该的事情。
哪个女人都不想和流血期的女性一起在池子里洗澡。
四九八拿出月票，身后的胡嫣见状就小声说：“姐，明年月票好像要涨价了。”
这个时候身后进来一个少妇和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
少妇询问：“月票涨了吗？涨了多少？”
四九八和胡嫣还有小瓜回头，看到一个打扮像是汉人（县里人）的少妇。
少妇穿的挺干净，不似一般乡下人那样粗糙，身上穿的衣服也像是十几两银子的山农服。
但是气质不一样。
山农族看人从来不会那么客气，也不会那么下意识地放低姿态，不会流露出那种像是不经常进城一样的客气感觉。
山农族就不一样，给人的感觉更加自然，更加不怕事，身上的衣着打扮都以轻松省事为主。
年轻如四九八这样也会花时间整理头发，喜欢漂亮衣服，不过更喜欢自己动手，穿衣服也不怕别人看。
如果按照山农人和汉人的程度来划分：四九八、小丫、胡嫣、眼前的少妇。
四九八因为从小就接受了正规教育，生活的环境也是山农人最棒的舆论环境里。
很自然的就成为一个驯化的山农人。
小丫没有户口，没有底气。
胡嫣没有户口，没有血缘关系和名分，属于这个家庭主户收留的客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赶走。
小丫随口回答说：“今年没下雪，报纸上说明年水库要蓄水，地下水也要节省用，洗澡票从十文涨到了十五文，月票涨到了四百文。”
少妇听到后轻笑说：“这样啊，四百文又不贵，大人小孩加起来也就六百文。”
四九八不想和这些人说话，继续往前慢慢挪步。
胡嫣一边往前排队走，一边好奇说：“你家是干啥的？我以前洗澡好像见过你几次。”
少妇轻笑说：“我叫王丽，几乎每天都来，除了下雨和有事情不来，平时一两天就来一次，不然不舒服。”
每天都在为婚事发愁的胡嫣就喜欢认识新朋友，迅速说：“你是城里人吗？我们就住在这附近，二里路外就到了。”
王丽也感觉这三个姑娘都是城里人，也愿意认识。
“我家在洛南县北边，距离洛阳城就四五里的路。”
听到王丽是城外人，胡嫣就有些失望了。
胡嫣更想嫁给城里人。
小丫好奇说：“那你每天都来城里洗澡，不累吗？我二里路都不想走。”
王丽骄傲的说：“这有啥累的，我们县要往城里送粮食和布料肥皂茶叶，每天都有十几辆车过来，我就打声招呼在车上坐一阵子就顺路过来，回去的时候约好时间就回去了。”
王丽的公公是江夏城的大官李唐卿。
李唐卿之前还在扬州待了几年，但是儿媳哪里都不去，就留在靠近洛阳的地方照顾婆婆。
婆婆去了江夏后，儿媳王丽又以照顾儿子女儿为由继续留在靠近洛阳的老家县里，反正就是不想离开洛阳脚下。
李唐卿和儿子都劝不动，儿子李安民哪里肯说这个漂亮媳妇一句话，反倒是劝说他爹别计较。
自古管不住老婆的人数不胜数，像是北极武那种敢威胁老婆要杀人的狠人，从来都是少数。
把李红等女人留在洛阳安排工作，把姜蓉高葱莲这种送回老家养老，这只是北极武最仁慈的做法，而不是妥协和无奈。
这是下限，如果敢闹事耍什么小聪明的话，就会知道北极武的上限在哪里。
后宫不得干政是北极武定下的原则性问题。
北极武管的住自己，管不住手下一群男人。
军人也好，文人也好，多的是一群管不住自家女人的货色。
北极武对这帮人的处理就是世袭，把危害圈死在地域范围。
李唐卿管不住女人，北极武对他的任命就只限于不沾钱和权方面的琐事，而且调离了扬州那种商人较多的地区。
他有能力但是管不住女人，北极武对他的态度就是用完就换地方接着用，当流官一样用。
李唐卿不是北极武的心腹，很快澡堂里又进来一个同样不算心腹，也不算自己人，但属于占位工具人的高官家眷。
柴虞姿带着丫鬟进来，对着前面的王丽说：“今天人真多，要是少点人就好了。”
王丽笑了笑。
这个时候四九八转过头，对着几个外地人不屑的说：“这里是给公共户用的，建造的时候考虑的就是城里人，没考虑城外人。”
柴虞姿瞬间就判断出眼前这个人是公共户了，还是那种公共户里靠前的一批人。
不是依靠父母，而是依靠自己的那种山农人！
气质这东西很难装出来，柴虞姿见过不少官城里的大家小姐，也见过几个千户万户的儿子女儿，但是都没有眼前这个女人那么自信。
她给柴虞姿一种奇特的感觉。
山农人！
很多人都怀疑山农人不存在，武王就是汉人。
能证明武王是汉人的证据有很多，最直接的就是北原卫老人里都流传着类似的佐证。
最关键的还是北极武的哥哥当年有类似的证词，承认没有山农族，说那都是骗人的。
可这样的证据很快就被各种事实打脸。
汉人如何证明自己是汉人？
山农人用超越汉人的实力和文化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独特的文字，独特的语言交流方式，独特的生产技术，独特的文化打扮，以及对自身和世界的独特认知。
柴虞姿从不少山农人身上见过这种独特的气质，比如山农省总督王庆，比如总是温和待人的桑羊安，沉默不语的孟和同，同样沉默但给人一种严肃感觉的薛崇虎。
武王从不举办盛大的宴会，也极少和官员的家眷见面，就算是出去打猎也都是保持距离，有多人在场。
柴虞姿没有见过武王，但是柴虞姿相信真正的山农人就和眼前这个年轻女人一样，给人一种发光的感觉。
“你是山农人？”柴虞姿还是问了出来。
四九八没好气的说：“我是山农国人！武王的公共户！”
小丫炫耀说：“这是我姐！我们家一门两个户口，都是替武王卖报纸的！”
四九八一家的好事情，羡慕死了好几十万的公共户。
一门两户口，对普通人来说可比一门两国公牛逼多了！
王丽好奇道：“那真厉害！一家是怎么出两个户口的？”
胡嫣这个人身份有些复杂，既是让上一代四九六失业的人，也是创造下一代四九六的人。
在胡嫣以炫耀的语气描述当时的事情后，四九八一家很快就成为澡堂里的明星，话题里的话题。
在能容纳五百人的大澡堂浴池里，一群女人靠着池边围成一个圈子听着胡嫣和小丫的胡说。
有人请喝茶，有人请吃干柿子。
在不远处还有能容纳百人的淋雨区，不少大人带着小孩在这里洗澡冲水。
很多人家里也可以洗澡，但是更喜欢澡堂这里可以全身浸泡在热水里的惬意感觉。
这里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城市和附近县城的富裕群体，根本不在乎水费上涨这种事情。
男人也有男人的澡堂，而在各个县城里其实也有小一些的澡堂。
这里的澡堂因为大部分人十天半个月洗一次的关系，池水脏很多，能清楚看到飘着的脏东西，所以有点钱的还是喜欢去大城市洗澡。
在洛阳周边的县城，至少已经养成了十天半个月洗一次澡的好习惯。
洛阳的气候并不湿润，不洗澡也没什么。
南方闷热容易出汗的地方，好几天不洗澡就会产生气味。
在比南方更南方，气候也更加恶劣的安南地区。
刘景顺带着自己儿子女儿在河里稍微洗了澡，然后全家就上岸回去吃饭了。
今天是过年，刘景顺觉得应该图个好兆头，就洗了一次澡。
身上的气味，刘景顺自己闻不出来，也早就习惯了身边那些黑乎乎的身体和触感。
这个地区很幸运的有了这样一个能吃苦的男人，北极武也很幸运的没有发现刘景顺，没有再过问安南的事情。
不然刘景顺只要享福一天，见识体验过洛阳人的一天，就再也不想回去当山大王了。
吃个饭出一身汗。
上个厕所出一身汗。
走几步就黏糊糊的。
穿着不透气的树皮衣服。
喝着浑浊的的江水或者沉积水。
吃着简单加工的粗制盐和容易中毒也不好吃的木薯。
各种动物的肉也难吃的要死。
晚上伸手抹在女人身上能摸出一手泥巴。
赶不走的苍蝇蚊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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