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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垂拱元年和最大的保护伞倒了(4K)


“我就怕你这么回答!”刘建军忽然说。

    “嗯?”李贤不解,看着他。

    “武攸暨是你表弟,那武三思呢?论辈分也该是你表弟吧?你想过怎么对他么?”

    刘建军这个问题让李贤愣了一下。

    但他还在问:“你好好想想你对武攸暨不同,到底是因为他是你的表弟,还是因为他这人本质上就不坏,或者是他并没有针对你做过什么坏事,再或者是这三者中都有一些。”

    李贤奇怪道:“这有什么关系吗?”

    刘建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有,而且关系很大,因为你想好对你母后的态度了吗?”

    ……

    刘建军嘴里的棉花生态园开始动工了,他和刘仁轨把事情的细节敲定后,便开始对大义谷动工了。

    虽说刘仁轨只是下管吏、户、礼三部,而这种大兴水利的工程都是交给工部来执行,但母后显然是把长安的一应事宜都交给了他,所以在刘仁轨以抗旱救灾的名义上疏后,也很快拿到了工部的批文。

    朝廷按常规的挖修水渠、修建水坝给了批款,但那些钱显然是不够修建一整个棉花生态园的。

    刘建军说不急,先修着,钱总归是会有的。

    大义谷动工的当天,招工处人满为患。

    唐朝的课役实行租庸调制度,所谓租,就是农业税,以缴纳粮食方式尽义务;所谓庸,就是无偿服役,以义务劳动方式尽义务;所谓调,就是附加税,以缴纳丝织布帛方式尽义务。

    而大义谷作为朝廷组织的水利工程,自然就符合这其中的“庸”。

    虽说庸役能抵扣课役,但往日的杂役绝不会有这般热闹的景象。

    造成这种人满为患的情况,只因刘建军下了另外一个规定:

    一名胥吏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拿着簿册高声喊道:“都别挤!排队登记!按刘长史吩咐,此次大义谷水利工程,虽是朝廷征役,但沛王府额外补贴!每日管两餐干饭,旬日有一次荤腥!另,每人每日另补贴十文现钱!”

    这话就像是在滚油里滴入了冷水,瞬间就炸开了锅。

    “十文钱!还管饭?”

    “真的假的?不会是骗我们去白干活吧?”

    “沛王府说的,还能有假?那可是咱圣人的亲阿兄!”

    “快!快给我登记!我家能出两个壮劳力!”

    ……

    李贤和刘建军以及刘仁轨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踊跃的应役现场。

    刘仁轨神情有些担忧,道:“建军,此法……是否太过僭越?朝廷规制,役乃本分,如此厚待,恐开奢靡之风,日后其他工程难以为继啊!”

    李贤也能理解他的担忧。

    若是这次庸役开了先例,那今后的庸役没了这般待遇,恐有哗变。

    刘建军倒是对这事儿不在乎,笑呵呵的说:“刘公,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明年大旱,这些人现在能挣一口吃的,攒下几文活命钱,家里或许就能多熬过一个月。

    “朝廷给的款子有限,但这钱和粮食,是从王府公账和我自个儿腰包里出,不贪不占,补贴的是为我大唐兴修水利、应对天灾的功臣,有何不可?这叫……嗯,激励士气!

    “至于您说的恐开奢靡之风,这我倒是不认同。

    “且不说咱已经特意说明了这钱是沛王府额外补贴的,就说单单只是十文钱,两顿饭,就能换一个人替你卖命,这全天下还有比咱们大唐百姓更廉价的吗?

    “再者说,您看这效率。

    “若是强征,百姓必有怨气,出工不出力,拖延时日,反而耗费更多,如今他们为了这饭食和工钱,必会拼命干活,工程进度快,早日完工,早日引水抗旱,岂不更好?这叫花小钱,省大钱,办大事!

    “至于今后的事儿……恕晚辈直言,为沛王殿下做事,待遇只会越来越好,这点我有信心。”

    刘仁轨沉吟片刻,不知道是认为刘建军的话有几分道理,还是被刘建军的自信说服。

    他点了点头,问:“你方才说,卖命?”

    “没,您听错了。”刘建军咧嘴笑。

    刘仁轨立马呵呵笑道:“那便按你说的来吧。”

    李贤忽然觉得这两个姓刘的人,就像是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小的狡诈,老的奸猾。

    ……

    工程就此全面展开。

    大义谷内,号子震天,镐起锹落,尘土飞扬。

    引水渠的路线被白灰标出,壮丁们沿着标记奋力开挖;规划筑坝的河湾处,工匠们指挥着民夫打制木笼、搬运石料;地势较高的缓坡上,也有人开始平整土地,为未来的厂房打下地基。

    刘建军成了工地上最忙碌的人。

    他虽无具体官职,但谁都看得出,这位黑瘦的沛王府长史才是这项工程的实际主导者。

    整个大义谷工地上,时时能听到刘建军的吆喝声。

    “这里!这里要留出位置,以后要安装传动大轴!”

    “轴座要打得极其牢固,要用最好的青石,灌糯米浆加固!”

    他又跑到开挖水渠的队伍处,看到几个工匠正对着一段坚硬的岩层发愁。

    “用火烤!”刘建军蹲下看了看,脱口而出,“先用大火烧热岩石,再泼上冷水,石头自己就裂开了!能省不少力气!”

    整个大义谷工程在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性中推进着。

    每日放工时分,领到那十枚还带着体温的铜钱,吃着实实在在的干饭,民夫们的脸上虽然疲惫,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李贤听到他们私下里都说,沛王殿下和刘长史,是真正恤苦怜贫的活菩萨。

    他忽然就觉得这十文钱给的真值。

    ……

    正月初,沛王府。

    李贤正坐在刘建军那小院子里和刘建军闲聊,大义谷工程热火朝天的同时,洛阳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最先传到沛王府的,便是母后又改元了。

    以徐敬业之乱平,今岁改元垂拱。

    其次,便是那铜匦之法又被改进了。

    【武后于朝堂设登闻鼓与肺石,有击鼓或立石之人,御史受状闻奏。】

    按照朝廷的说辞就是:铜匦放在朝堂里,听取的还是那些朝廷里官员的意见,他们识文断字,又整天在那儿来来往往,往里面塞进去举报信很容易。

    可万一有外地百姓想要告密,又没有进京的路费怎么办?或者,万一告密者不会写字呢?

    于是,武后为广听建议,了解民情吏治,便设下了此法。

    并且规定:【有告密者,臣下不得问,皆给驿马,供五品食,使诣行在。虽农夫樵人,皆得召见,廪于客馆,所言或称旨,则不次除官,无实者不问。】①

    意思就是哪个老百姓要想告密,就找当地的基层长官,跟他说自己要告密,这个长官绝对不允许质问告密者想告谁的密、告哪方面的密。

    并且还必须立刻提供给告密者一匹高头大马,而且按照五品官的待遇,把告密者安安全全地护送到洛阳,让告密者去见武后,当面告密。

    告密的人如果说的是事实,查有此事,怎么办?马上加官进爵,赏!如果告完了一查,没这回事,也不罚,还是把告密者平平安安地给送回家去。

    刘建军对此表示嗤笑:“满天下的人都能去告密,而且告密者的待遇还特别好,甚至连诬告都不惩治,稳赚不赔……

    “啧啧,我只能说你母后可真是个大聪明!”

    然后话音一转,又念叨:“我发现你父皇和你母后不愧是两口子,三天两头闲得没事儿就改个元,去年一年就用了弘道、光宅两个年号,要是再加上显子和旦子登基用的嗣圣和文明……

    “好家伙,一年四个年号,搁这儿玩茴字的四种写法呢?”

    李贤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说:“垂拱二字取自《尚书》所载‘垂拱而天下治’,是致太平以天下定的意思。”

    刘建军反驳:“屁,要我说年号就得一直不变那才叫天下太平,你看看贞观这年号。”

    刘建军都搬出太宗皇帝了,李贤自然是哑口无言的。

    可刘建军话音刚落下,就忽然脸色变了变,呢喃:“垂拱……垂拱……”

    “怎么了?”李贤好奇。

    “等会儿,你让我捋一下,主要是你们这段时间太乱了,要能统一一下年号都没这么难记,垂拱元年……垂拱元年……”

    刘建军揉着眉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老刘!”

    “刘仁轨?”李贤疑惑,“刘仁轨怎么了?”

    刘建军脸色变了变:“老刘身体不太行了,大义谷那边好几天没去监工,这大寒天,老人的身子骨最弱……”

    刘建军虽然没明说,但李贤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不……不能吧?年前刘公不还……”

    “先别管这事儿了,不管怎么说,咱们得未雨绸缪!你先前说雍州实际长官是谁来着?”

    “苏良嗣……”

    “他是显子的人?”刘建军语气很急促。

    “是……”

    “咱得把他拉过来,像老刘一样亲近的那种。”刘建军看着李贤,语气不容置疑,“有什么办法?”

    李贤虽然不知道刘建军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想了想,还是说道:“若是真要拉拢苏良嗣,得想办法拿到显弟的信物,亲笔信或是……”

    “不!最好是让他亲自过来!”刘建军直接打断。

    李贤一愣,惊呼:“可……显弟被黜房州……”

    “我去!”刘建军目光灼灼的看着李贤,说:“显子刚被你母后废掉,整个长安和洛阳,他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太平,还有旦子,我勉强算半个。

    “你们仨都不能动,所以只有我去,才能把他叫来。”

    李贤面露迟疑之色:“只是……此去房州千里之遥,依你的骑术,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八到十日,若是一个来回……”

    李贤没有怀疑刘建军把李显带来的能力,他只是有些担忧。

    从长安到房州,虽然不如长安到巴州那样路途险阻,但也需要跨过秦岭天险,刘建军的骑术虽然在普通人里算极好的了,但来回两千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刘快不行了,所以苏良嗣至关重要!”

    刘建军打断了李贤的话,双眼盯着李贤,语气迅速:“老刘的职位是左仆射,这个职位至关重要,他一倒,权力必定会被你母后收回去,统帅吏、户、礼三部的权力自然也会变更,回到洛阳。

    “你母后如今大权在握,已经不再需要一个像刘仁轨那样德高望重的人坐镇长安,所以新任的左仆射也就大概率不会来到长安镇守,而是作为她的爪牙,留在洛阳。

    “长安的一把手自然而然就成了苏良嗣这个雍州长史……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这个雍州牧没有实权。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苏良嗣不能继续像刘仁轨那样替我们打掩护,我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所以,苏良嗣必须得是我们的人,懂吗?”

    刘建军解释的很清楚,李贤听懂了。

    “这事儿算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早点考虑到老刘是八十四岁的人,所以就该趁着显子还在长安的时候跟苏良嗣那边搭上关系的。”刘建军眼里有歉意。

    李贤想了想,宽慰道:“那时显弟还未被废,你拉拢天子朝臣不太好……况且,如今显弟被废,心里有怨,反而帮助我们的可能更大,所以也不必自怨自艾,凡事皆有定数。”

    刘建军有些惊奇的看着李贤,说:“想不到啊贤子,你还有点政治头脑了?”

    李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总归是在你身边耳濡目染了这么久的。”

    “那行,我这就走了!”刘建军当即就站了起来。

    李贤一愣:“这么急?你需要什么?手令、盘缠、还是护卫?”

    “都不要!”刘建军摆手,语速极快,“人多眼杂,反而误事。

    “把你那惊鸿给我,我一人两骑,日夜兼程!再给我一份盖有你印信、写给显子的手书……算了,签个名盖个印就行,内容空着,我路上填,再备足干粮和清水!”

    “好!我即刻去办!”李贤转身就要走。

    “等等!”

    刘建军叫住他,神情无比严肃:“贤子,我走之后,长安这边就交给你了。

    “两件事,第一,大义谷工程绝不能停,进度甚至要更快!这是我们的根基和护身符,你得多去盯着,钱粮若不够,先从王府我的份例里支取。”

    李贤点头。

    “第二……”刘建军抿了抿嘴,表情有一些难过:“我不知道老刘的身体能不能坚持到我回来,你密切关注老刘的病情,若是……若是我没能回来,替我跟他道个别。”

    李贤沉默。

    刘建军虽然和刘仁轨接触的不多,但或许是两人都姓刘的原因,他对刘仁轨像足了一个晚辈对待长辈的态度,而刘仁轨对刘建军,也是一副对晚辈的宠溺姿态。

    这俩人,是真正的没有血脉的祖孙情。

    “我记下了。”李贤郑重点头。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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