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可悲又廉价
第六十二章 可悲又廉价
姜晚西转头看向周幼欢，手指在身侧悄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是吗？你这么心地善良，不如你当他女儿。”
周幼欢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被委屈替代。
她下意识地往霍叙身边靠了靠，仿佛被欺负了似的：“晚西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好心劝你，毕竟伯父他年纪大了……”
“好心？你的好心，就是站在这里，对着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彰显你的善良？你要是真好心，把他接回去供着好了！”
“你……”周幼欢有些气恼，挽着霍叙的胳膊，“你看她！我说的本来就没错，哪有她这么当女儿的！”
姜晚西红着眼，看向霍叙，“你觉得她说的对吗？”
霍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是你父亲，你们父女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但请你管好他，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今天的事情。”
“我没工夫给你们擦屁股。”
姜晚西睫毛颤抖了一下，拼命压下眼底汹涌的酸涩。
没有人比霍叙更清楚，姜大山是什么样的人，他亲眼见过姜大山是怎么打的姜晚西，亲眼见过姜大山年轻时的残暴。
他曾经还挡在她的面前。
如今，他竟然觉得，她应该好好孝顺姜大山。
她扯出一个悲凉的笑容，“放心，我们不会给霍总添麻烦。”
“但愿你说到做到。”
霍叙转过身，对周幼欢说了句，“走了。”
周幼欢得意地看了眼姜晚西，一瘸一拐地跟上霍叙的步伐。
看着两人上了车，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黑夜中。
姜大山旁观了一切，好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那女的是谁？是不是她把霍叙勾引走了？”
姜晚西颓然地站在寒风中，垂下眸，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你都看到了，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
“你要是觉得不甘心，我这条命，你拿去吧。”
姜大山咂了咂嘴，依然很乐观，“我要你命干什么？我们现在，更应该齐.心协力，从他身上捞点好处啊！”
“他身边那姑娘，长得跟你挺像的，她到底是谁？算了，不重要，既然他出轨对象都跟你长得差不多，那肯定还是对你有点感情，咱不能白白吃亏，该拿的都拿回来！”
姜晚西抬眼，看向滔滔不绝的姜大山。
寒风卷起他花白的头发，那张写满市侩与算计的脸上，兴奋地计划着如何利用霍叙那点可能残存的感情，来换点实际利益。
“呵……”她极轻地笑了一声，带着浓浓的自嘲和凄凉。
此时此刻，姜晚西竟然从他唯利是图的盘算里，感受到一丝维护。
尽管他维护的不是她这个女儿，是为了榨取她身上的价值，可她还是不可抑制的，在心头闪过一丝自欺欺人的幻觉。
就像迷失在沙漠的人，即使是一滩浑浊的毒液，也会让濒死的人产生饮鸩止渴的冲动。
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廉价。
竟然需要从姜大山这种人身上，来汲取那一点点可怜的慰藉。
“你不过是想借我从他身上捞钱罢了，何必说得好像是在为我出头一样？”
姜晚西戳破心中那点幻想，将自己拉回现实。
姜大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被理直气壮取代：“为你出头和捞钱有什么冲突？他霍叙对不起你在先，我们拿点补偿天经地义！女儿，你别死脑筋……”
“够了。”姜晚西无力的打断他，声音精疲力竭的沙哑，“我真的累了。”
“随你怎么做，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扔下这句话，朝着远处黑暗走去，寒风吹得她发丝在空中飞舞，单薄的背影好似随时都会消失。
姜大山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然后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秦瑜的车停在对面，被大树挡着，她没下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车上姜晚西只告诉她，家里亲戚被带到警局了，接了人就出来，没说具体情况。
秦瑜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姜大山，赶紧从车上下来。
“西西，这就是你亲戚吗？”
没等姜晚西开口，姜大山不悦地开口，“什么亲戚，我是她爸！”
“啊？”秦瑜转头向姜晚西求证。
姜晚西神色默然，没有辩解，态度说明了一切。
秦瑜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原来是叔叔啊，你是刚来京城吗？”
姜大山说：“我来两年了，这不一直没找到晚西，今天也是运气好啊，居然让我找到了我女儿。”
秦瑜觉得奇怪，姜晚西曾跟她说过，她爸爸坐牢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是自己爸爸出狱她都不知道吗？姜晚西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所以肯定有蹊跷。
秦瑜笑容不见，“那叔叔你现在住哪？我送你回去啊。”
姜大山立马警惕起来，“我哪有地方住？我平时都住桥洞，现在找到女儿了，当然是要跟女儿住一起了。”
“这……”秦瑜又看了看姜晚西。
一直沉默的姜晚西终于开口了，“你别想了，我自己都住朋友家，没地方给你住。”
秦瑜点头表示赞同，“对，她说的没错，西西可惨了，跟那渣男离婚，一分钱没拿到，连饭都吃不上呢。”
姜大山愕然，旋即脸上露出愤然之色，“这个臭小子，打小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真的一分钱都没有？”
秦瑜非常坚定地摇头，“一分钱都没有，这段时间西西还借了我好几千。”
姜大山捶足顿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姜晚西，“你说怎么这么没用，男人管不住就算了，你这，你这钱也没拿到，你白长这么大岁数了你！”
秦瑜给他投去赞同的眼神，如同见到知音一般，“可不是吗！”
“来来，我们先上车，这外面冰天雪地的多冷啊。”
不管这父女俩有什么矛盾，至少现在，秦瑜觉得这姜大山还挺够意思的。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姜晚西一愣，一把拉住秦瑜，“小瑜，你做什么？”
秦瑜道，“先给叔叔找住的地方啊，总不能让他去睡桥洞吧？安啦，交给我吧，我肯定把叔叔安排好。”
姜大山：“你看看，连你朋友都知道关心我，你个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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