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童言无忌叫爸爸

王湛将小雨城全送达，陈阿姨也刚从医院匆匆赶回来，正在开门。

她正准备将蹦蹦跳跳的小丫头，交给迎上来的保姆。

小雅却紧紧抱住他的腿，“英雄叔叔！别走嘛！”

她仰着小脸，大眼睛里盛满了恳求和期盼，“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妈妈总是很晚才回来，陈奶奶要做饭，都没人陪我玩……”

她的小嘴微微嘟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王湛心头一软。

他蹲下身，平视着小雅，“小雅乖，叔叔还有工作……”

“就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嘛！”

小雅不依不饶，摇晃着他的手臂，“你看，我把我的宝贝都拿出来啦！”

她献宝似的指着客厅地毯上，散落的一堆玩具。

保姆阿姨在一旁无奈地笑笑，“王秘书，谢谢你了！小雅经常念叨你，要不您就陪她玩会儿？我做下晚饭，很快就好……”

看着小雅殷切的目光和地毯上那些被珍视的宝贝，王湛哪里还忍心拒绝。

他摸了摸小雅柔软的头发，温声道，“好吧，那叔叔就陪你玩一会儿。不过我们说好，等陈阿姨饭做好了，叔叔就得走了哦？”

“嗯！拉钩！”小雅立刻伸出小拇指，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王湛笑着和她拉了钩。

一大一小很快坐在地毯上。

小雅兴致勃勃地给王湛介绍她的每一件藏品。

王湛也放下所有心思，耐心地陪她搭积木城堡，听她弹奏不成调的曲子，扮演玩偶对话，笑容真挚而放松。

玩闹间，王湛不忘轻声引导，“小雅真棒！不过，妈妈工作很辛苦，对不对？她要管整个阳河县那么多事情，要操心很多很多人吃饭、上学、看病，就像一个大家长。所以她有时候不能按时回来陪你，不是不想小雅，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雅要理解妈妈，好不好？”

小雅抱着她的草泥马，歪着脑袋想了想，用力点点头，“嗯！我知道妈妈厉害！她是大县长！不过……”

她的小脸忽然垮下来，声音低了几分，带着羡慕和失落，“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陪着玩滑梯、开家长会……就我没有。英雄叔叔，你……你能不能当我爸爸呀？就一会儿也行！”

王湛瞬间僵在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小丫头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股尴尬和错愕直冲头顶，他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可不是普通的童言无忌，这关系到虞晚秋的清誉和他的身份！

就在王湛大脑飞速运转。

思考着如何既不伤害小雅纯真的心，又能得体地化解这个“危机”时。

玄关处传来轻微的钥匙转动声。

门开了。

虞晚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显然听到了女儿那句石破天惊的请求，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

那张平日里清冷自持、不怒自威的脸上。

此刻清晰地浮现出震惊、错愕，随即是难以掩饰的羞窘。

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迅速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她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客厅里的两人，更不敢对上王湛同样震惊的目光。

“县……县长！”

王湛迅速站起身，动作快得有些狼狈，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他感觉自己脸颊也火烧火燎，比在常委会上舌战群儒还要紧张百倍。

“妈妈！你回来啦！”

小雅倒是没察觉大人的异样，看到虞晚秋，立刻开心地扑了过去。

“嗯，回来了。”虞晚秋勉强定了定神，弯腰接住女儿，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王湛身上，带着尴尬、羞恼，还有一丝慌乱。

“王秘书，今天……麻烦你了。我这边工作处理得早，就提前回来了。”

陈阿姨这时从厨房探出头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县长回来了？小雅非拉着王秘书玩了好一会儿，王秘书连口水都没喝呢。”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王湛连忙摆手，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如坐针毡的地方。

“小雅很乖……那个……县长，既然您回来了，我……我就不打扰了……”

他语速飞快，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直视虞晚秋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额角渗出了细汗。

“叔叔别走！你答应陪我吃饭的！”

小雅一听王湛要走，立刻急了，拉着虞晚秋的衣角摇晃，“妈妈，让叔叔留下吃饭嘛！”

王湛头皮一麻，心里叫苦不迭。

他什么时候答应吃饭了？

这小祖宗可真是会添乱！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虞晚秋，只见她脸上的红晕未褪，眼神闪烁。

明显也被小雅这留客举动，弄得更加尴尬。

那句挽留的话，似乎在她喉咙里打了个转。

最终还是被这，难以言喻的氛围堵了回去。

“小雅乖！”王湛赶紧蹲下，哄劝着小雅说，“叔叔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工作，必须回去处理。这样，叔叔跟你拉钩……”

他伸出小拇指，“下次，下次叔叔一定找时间陪你吃饭，好不好？”

“真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雅立刻伸出小指头和王湛勾上，脸上带着点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咳……”虞晚秋的轻咳声传来。

王湛抬头，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

“王秘书有事就先去忙吧。”

虞晚秋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今天……辛苦你了。”

她终究没能说出那句，“留下吃饭”。

“不辛苦！应该的！县长再见！小雅再见！陈阿姨再见！”

王湛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走向门口。

他感觉背后虞晚秋的目光如有实质，让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不自在。

他甚至不敢回头，直到关上那扇厚重的防盗门，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王湛心里隐隐觉得，虞晚秋应该是听到什么了。

而门内，虞晚秋看着紧闭的大门，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脸上的红晕久久未散。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雅，眼神复杂。

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

王湛刚刚骑着二八大杠，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楼下，诺基亚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虞晚秋的私人手机号，心下猛然一跳。

但还是迅速接听，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喂，县长？”

听筒里传来虞晚秋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到家了吗？”

“刚到家！”王湛实话实说，心弦依旧紧绷。

“嗯。”虞晚秋只是应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明天早上，你开车。”

王湛一愣，一时间没跟上节奏，“开车？”

“对。”虞晚秋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传来，“明天一早，七点半，到单位开一辆公务车出来，然后到我家巷口等我。陪我去一趟市里。”

不是问小雅叫爸爸的事？

王湛悬着的心悄然落回一半，立刻应道，“好的县长，明白！保证准时！”

“嗯，就这样。”虞晚秋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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