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魔？怎么可能。
打定主意，古清欢果断进了指戒之中。
胸口的血已经止住，古清欢脱了衣服给自己上药，在树边的小柜子里她备了不少的丹药，拿出一袋一股脑往嘴里塞。
囫囵吞咽了几颗，身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古清欢躺在树下闭眼，明明只是想闭目养神，结果一下子昏睡过去。
小黑爬到古清欢的身边，叼起古清欢的衣服将她往池水那边拖，拖到水中，看着古清欢往下沉。
……
郑清的剑挡横在两人之中，然而他的眼神，却并非对敌的凌厉，而是沉痛，映着眼前执剑的年轻身影。
那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容郁。
此刻，容郁持剑的手稳如磐石，剑尖指向的，竟是郑清。
“容儿，”郑清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风声，带着一种沉重的穿透力，“你天资聪颖，道心纯粹，乃我天山派百年之望。如今，真要为了一个自甘堕落的古清欢，自毁前程，叛出师门吗？”
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已然挥出，并非杀招，银丝如瀑，却带着千钧重压，直取容郁周身大穴，意在制伏，而非杀伤。
容郁长剑一振，剑光化作绕指柔，卸去那磅礴的力道：“师父！这是弟子最后一次喊您。”他的声音带着偏执和决然。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就让郑清探查出他要脱离天山派之意，若是他脱离天山派，那其他长老必然不同意自己闭关。
绝对不可能。
“痴儿！”郑清踏步上前，袍袖鼓荡，长剑轨迹陡然一变，由压转卷，如灵蛇般缠向容郁手腕，招式老辣，劲力含而不发。
“果然是妖女，你难道要为了她离开天山派？放弃你多年在天山派积攒的声誉，甚至，连为师都不认了？”
每一句话，都伴随着精妙而沉稳的攻势，长剑或点、或扫、或缠，将容郁的剑光牢牢限制在方寸之地。
郑清的身形飘忽如云，始终留有余地，那目光始终锁在容郁脸上，是痛惜，是规劝，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毕竟是高容郁好几重，对容郁压制较狠，但郑清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既然已经对古清欢出手了，那绝对不能让她出了这秘境。
“放下执念，随为师回去面壁思过，你仍是天山派首徒。”郑清声音渐沉，带着最后的劝诫：“莫要逼为师。”
“掌门的教诲，弟子永世不忘！”容郁格开一记长剑，借力后撤，剑势陡然变得决绝，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剑意：“但弟子亦曾立誓，护她周全，今日此行看似历练，实则试探。”
他竟主动抢攻，剑光如匹练，直刺郑清中宫，这是搏命的打法，全然放弃了防御。
容郁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怒意与失望，他不再留手，拂尘银丝骤然炸开，仿佛化作无数利针，精准无比地撞在容郁的剑脊之上。
“铛——！”
一声清越的金属悲鸣。
容郁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长剑脱手飞出，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更是被震得连连后退，气血翻涌。
郑清并未追击，他站在原地，拂尘垂落，恢复了那不起眼的模样，他看着往后退的容郁，眼神中的沉痛几乎要溢出来，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回荡在林中：
“冥顽不灵……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容郁冷淡的眸子中终于闪过一丝血红，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艳红的唇刺目，抬头，对上郑清。
容郁周身原本清朗纯正的灵力波动，骤然变得混乱、暴戾，一缕缕如黑色细蛇般的魔气，自他体内钻出，缠绕在他逸散的灵光之上，彼此交融，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响。
而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不是愤怒，不是疯狂，而是一种绝对的、万载玄冰般的冷漠，那双曾经温和或锐利的眼眸，此刻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空洞，漠然，映不出任何人的倒影，也寻不出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仿佛世间万物，连同他自己的生死，都已与他无关。
“你……”郑清脸上的心痛瞬间凝固，化为惊疑。
话音未落——
“轰！”
一股远超先前数倍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以林枫为中心轰然爆发！地面寸寸龟裂，碎石悬浮而起。那力量不再是纯粹的灵力，而是混杂着毁灭气息的魔能，狂暴、阴冷，却又强大得令人窒息。
容郁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招式名，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抬起了手，并指如剑，向下一划。
一道混合着漆黑魔气与残余灵光的巨大刃芒凭空出现，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刃芒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鬼哭般的尖啸。
郑清瞳孔骤缩，仓促间凝聚起全部力量格挡，他原本以为这足以抵挡甚至反制已是强弩之末的容郁。
然而——
“咔嚓！”
郑清引以为傲的护身罡气如同纸糊一般，在接触到那诡异刃芒的瞬间便支离破碎，紧接着，一股完全无法抗衡的巨力狠狠撞在他的胸膛上。
“噗——！”
鲜血狂喷而出，郑清脸上的惊疑彻底化为骇然与难以置信，他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的山壁上，嵌入其中，眼中惊骇不定。
容郁怎么回事，这个神态，这个样子。
他何时有了心魔，甚至到了如今这种无法控制的地步，
容郁缓缓收回手指，周身魔气消散，眼神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他必须活下来，才可以去找清欢，至于郑清。
天山派他也不想回了，这段日子他已经将手上的工作都教了陆洪，若无其他要紧事……
而且清欢受伤，如今还不知在何处，会不会遇到危险，他必须去找。
容郁刚要转身，郑清灵力一聚集，闪到容郁前面，挡住他：“容儿，听为师，心魔有了还可以拔除，这次之后回门派除去心魔还是为师的好弟子，至于那古清欢，何至于为她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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