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染失踪？

“你要去哪？”容郁拉住古清欢的手腕，强迫她停住脚步。

这女子实在奇怪，面对自己的威压竟然半点事没有，这个模样完全不像是还未修炼的普通人。

古清欢挑眉：“我去哪？自然是上天山派拜师去。”

空气沉默了一瞬，容郁深沉的眸子闪烁，声音清醇：

“拜我为师，其他人教不了你。”

“那不行，我拜师要讲究流程。”古清欢手指点了点容郁的胸口，那动作实在亲密：“我要先过历练才可以拜师，这是流程。”

古清欢哪管这么多流程，只不过现在不可被容郁扒拉上，她要先去北峰找妹妹，然后离开。

这么多年容郁有记忆都不来找自己，如今在这装什么？

容郁眼中翻腾的怒意与那丝连他自己都未完全理解的混乱。

“为何你要在意这些规矩？”容郁不理解，明明她看起来不像是会被规矩束缚的人，如此随性洒脱。

难不成她根本不想拜自己为师？

想到这一点，容郁抓着的手腕更用力了：“你要拜谁为师？”

古清欢：“……”还装，还装。

拜师要立师徒契约，古清欢才没那么傻，而且两人一直就有共生契，简直乱套。

自知跟傻傻的容郁说不清楚，古清欢稍微迂回了一下：“我喜欢按照流程办事，你且去大厅等着，等我过完历练去找你，如何？”

她就这么笑盈盈看着，那随着眉眼一同动起来的眸子让容郁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好。”

众弟子：“……”尊上也太好拿捏了吧？能不能自己现在跪下来求拜师，毕竟尊上这么多年没收过一人，要是自己能拜上，岂不是……

但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别的，有个弟子就开口请求，但容郁头都没动一下。

听到容郁这么说，古清欢也不再理会这些弟子的震惊或是容郁的眼神，直接往前面历练处去。

直到到了一处遮挡，身后没有视线古清欢才拿起一张传送符，瞬间燃起，一阵灵力波动后就来到了北山中江皓所处的山峰中。

结界还是一如既往。

循着记忆中的路径，古清欢指尖凝结灵光，如同拨动无形的琴弦，在空中划过几道玄奥的轨迹。

前方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的茂密竹林，空气微微荡漾，一道透明如水波的结界无声无息地向两侧退开，显露出后方被隐藏的景象。

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切，却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记忆中被精心打理、疏朗有致的竹林，此刻已彻底疯长，原本清幽的小径被横生的枝杈与厚厚的落叶覆盖，几乎无处下脚。

翠竹肆意拔高，相互倾轧，显得拥挤而杂乱，阳光艰难地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在地上投下破碎昏暗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烂和潮湿泥土的气息，往日的灵气与清雅荡然无存。

以江皓爱洁的品行，不可能任由竹林如此疯长。

古清欢的目光越过疯长的竹林，投向那座位于竹林深处的竹屋。

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那座曾经承载了她无数温暖记忆的竹屋，此刻显得无比萧条，屋顶堆积着厚厚的枯叶和竹叶，几处甚至有些塌陷的痕迹。

墙壁上爬满了暗绿色的青苔与水渍，原本淡雅的竹色变得灰暗斑驳，窗户纸早已破损，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轻响。

她一步步，近乎机械地踏过荒芜的小径，走到竹屋门前。

手指轻轻触碰那扇熟悉的竹门，上面落满了灰尘，指尖留下清晰的痕迹。

古清欢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用力推开。

“吱嘎——”

令人牙酸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门开了，一股陈腐的、带着浓重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简单的桌椅、竹榻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角落里结着蛛网，一只小蜘蛛受惊，迅速逃窜隐匿。

桌上那只她曾经常用的粗陶茶盏，里面竟积了半盏浑浊的雨水，一切都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所有的物品都失去了光泽，被时光蒙上了尘。

这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一种奇特的预感瞬间涌上来，会不会在自己离开后，妹妹生气偏要来找自己，于是江皓也跟了出来。

若是有江皓跟着那倒还好，可若是小染独自一人偷跑出来寻她……

极度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古清欢。

着五十年来虽然说没有书信交流，但在十年之后她就将各种灵石财宝依照捐赠名义送到江皓手上。

一是为了帮妹妹提升灵力，二是报平安。

古清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缓缓走到那张落满灰尘的竹榻边，伸出手，指尖拂过冰冷的、粗糙的竹面，激起一片尘埃飞舞。

她要找到妹妹，这么多年她到底如何了。

古清欢片刻也不敢耽搁，以极快的速度从后山的山崖飞下，小染肯定也在找她，她必须尽快。

在另一边，一道玄色的身影正端坐于上，还不知道古清欢已经离开的容郁，正坐在主上座。

他并未刻意散发威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便自然流转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磅礴灵力，那灵力如同深不见底的渊海，隐而不发，却让殿中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沉甸甸的无形压力，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连光线流转到他身周，似乎都变得缓慢而敬畏。

玄色宽袍之上，以暗金丝线绣着繁复古老的纹路，墨色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墨玉簪束起，几缕垂落额前，更衬得他面容俊美如同神祇雕琢，却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他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如今正等着她来拜师。

容郁的脊背挺直，姿态看似随意，视线的余角却一直停留在门口。

下方，数百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的宗门精英，整齐划一地垂首而立，他们个个气息不凡，放在外界皆是天之骄子，可在此刻，无一人敢抬头直视那高位之上的身影。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恭敬，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与狂热。

而殿外，是许许多多上山而来的新弟子。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如渊如岳的灵力气场，如同面对浩瀚星空，自身渺小如尘埃，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让人生不出半分抗衡之心，唯有臣服。

容郁淡漠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他没有从殿外那些弟子上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瞬间，空气像是冷下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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