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绝处逢生

牢门打开。

斗篷下那张脸露出。

许墨瞳孔猛缩，震惊万分！

李公公？！

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内侍太监之一！

他怎么会来这里？

“许知府，受委屈了。”李公公声音尖细，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公公…您这是…”许墨心念电转，不明白是福是祸。

“咱家奉旨而来，问几句话。”李公公自顾自坐下，“你递上来的东西，皇上看到了。”

许墨心跳加速。

密折送到皇帝手里了！

“皇上…怎么说？”

“皇上很生气。”李公公慢悠悠道，“但不是生你的气。”

许墨稍微松口气。

“周巡抚那边，动静很大。咬定你诬告，还串联了不少朝臣上奏。”李公公看着他，“你说，咱家该信谁？”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皆有账本为证！”许墨坚定道。

“账本呢？”

“原件已妥善藏匿。若皇上需要，即刻可取！”许墨留了个心眼，没说具体位置。

李公公眯眼笑了笑：“你倒是谨慎。”

他站起身，踱了两步：“皇上让我问你，查下去，可能牵扯更多人，甚至动摇朝局。你怕不怕？”

许墨深吸一口气：“下官只知王法公道！若贪腐不除，民生何安？朝局何稳？”

“好一个王法公道！”李公公抚掌，“既然如此，咱家就给你一句准话。”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皇上要动真格的了。但你得再办成一件事。”

“请公公明示！”

“周巡抚在京城有一处外宅，藏着一个人。找到她，保护好。她是关键人证。”李公公递过一张纸条，“地址在这。要快，要隐秘。”

许墨接过纸条，心中惊涛骇浪。

皇帝竟然要亲自插手！

还要他秘密办事！

这是信任，也是考验。

“下官…遵旨！”

“外面有人接应你。去吧。”李公公摆摆手，重新披上斗篷，“记住，今晚，你没见过咱家。”

牢门无声关上。

许墨站在原地，手握纸条，感觉像做梦一样。

绝处逢生！

而且接到了如此重要的任务！

很快，两个狱卒进来，低声道：“许大人，请跟我们走。”

他们带许墨从一条秘密通道离开刑部大牢。

外面夜色浓重。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等候着。

车上是个精干汉子，递过一套夜行衣和腰牌：“大人，我是内卫赵千。奉令协助您。”

内卫！皇帝亲军！

许墨换上衣服，感觉底气足了些。

“目标地点？”

“城西，榆树巷，第七户。”

马车悄无声息行驶。

到达榆树巷附近。

两人下车，潜入黑暗。

第七户是个小院，黑灯瞎火，看似普通。

但周围隐约有暗哨。

“有看守。”赵千低声道，“四个，东南西北各一个。身手不弱。”

“能无声解决吗？”

“试试。”

赵千打了个手势。

黑暗中闪过几道黑影。

片刻后，一声极轻微的猫头鹰叫。

解决了。

两人翻墙入院。

屋内没有灯光。

许墨小心推门。

一股淡淡药味传来。

里间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是个妇人，面色苍白，昏睡着。

“是她吗？”许墨问。

赵千查看了一下，点头：“是她。周巡抚的外室，也是…当年水患案某个关键证人的女儿。她手里有她父亲留下的血书和信物。”

原来如此！

“带她走！”

两人扶起妇人。

妇人惊醒，看到陌生人，惊恐欲叫。

赵千低声道：“姑娘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是你父亲旧友所托。”

妇人将信将疑，但看到对方没有恶意，稍稍平静。

悄悄出院，上了马车。

迅速离开。

回到内卫一处安全屋。

安置好妇人。

许墨才仔细询问。

妇人姓柳，父亲原是江州粮仓小吏，因发现贪墨真相被灭口，死前留下血书和一枚玉佩（指向更高层官员），让她藏好。

她被迫成为周巡抚外室，被软禁至今。

证据就藏在她发簪里！

取出血书和玉佩。

血书详述贪墨经过和参与者。

玉佩上刻着一个“瑞”字！但又被划掉！

又是瑞王？！

许墨感觉案子越来越复杂。

“柳姑娘，你放心，皇上已知情，会还你父亲公道。”许墨安抚道。

柳姑娘垂泪道谢。

第二天。

风云突变。

皇帝突然下旨，罢朝一日。

随即，大批内卫和锦衣卫出动！

直扑周巡抚在京城的府邸及其党羽住所！

抓人！抄家！

雷厉风行！

朝野震动！

许墨在安全屋，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心潮澎湃。

皇帝终于动手了！

下午。

李公公再次秘密到来。

“许知府，做得好。”他面带笑容，“皇上很满意。周巡抚一党，已基本落网。”

“皇上圣明！”

“但事情还没完。”李公公道，“瑞王虽死，但其余孽未尽。这玉佩…指向的可能不只是周巡抚。”

许墨心中一凛：“请公公明示。”

“有些事，皇上不便亲自彻查。需要一把…快刀。”李公公意有所指地看着许墨。

许墨明白了。

皇帝要他继续查下去，做那把清除余孽的刀！

“下官…万死不辞！”

“好。”李公公点头，“皇上口谕，恢复你江州知府之职，加授‘钦察使’，密查瑞王余党及关联案件！便宜行事，可直接密奏！”

钦察使！密查！

权力极大！

但也危险至极！

“臣，领旨！”

危机解除，重任加身。

许墨离开安全屋，重回阳光下。

官复原职，甚至权力更盛。

但周围的目光更加复杂。

羡慕、嫉妒、畏惧、仇恨…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回到京城驿馆。

张屠户早已焦急等待，看到他安然归来，大喜过望。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听说宫里…”

“回去再说。”许墨打断他，“准备一下，我们回江州。”

“哎！”

临走前。

许墨去了一趟都察院，办理相关文书。

出来时，在门口遇到一个老御史。

老御史看着他，忽然低声道：“许知府，少年得志，是福是祸，犹未可知。有些案子，适可而止。”

许墨拱手：“多谢老大人提点。下官只知，在其位，谋其政。”

老御史摇摇头，叹息走开。

又来了一个“劝降”的。

许墨不为所动。

回到江州。

场面隆重。

大小官员出城迎接。

态度恭敬无比。

谁都知道了京城的风波，知道这位新知府背后站着皇上！

没人敢再怠慢。

许墨坦然受之，恩威并施。

迅速稳住局面。

他利用“钦察使”的身份，开始秘密调查与瑞王、周巡抚有牵连的余党。

名单是李公公私下提供的。

动作隐秘而迅速。

一个个涉案官员被悄无声息带走调查。

江州乃至周边官场，风声鹤唳。

效率极高。

同时，他大力推行新政。

整顿漕运，改革税制，兴修水利，鼓励工商。

百姓负担减轻，生活改善。

口碑越来越好。

可谓一手硬，一手软。

期间，又收到那神秘人的纸条。

这次是提醒他注意安全，并暗示“余党未净，小心反扑”。

许墨更加警惕。

护卫加强，饮食小心。

这天。

他正在审理一桩旧案。

涉及多年前一桩冤狱。

苦主是一位老秀才，儿子被诬陷杀人，屈打成招，死在狱中。

卷宗漏洞百出。

许墨决定重审。

案犯是当地一个豪绅，与已被抓的某位官员有亲。

豪绅气焰嚣张，扬言“上面有人”。

许墨毫不畏惧，顶住压力，搜集证据，最终平反冤案，将豪绅法办。

百姓拍手称快。

老秀才当堂叩谢，老泪纵横。

许墨扶起他，心中感慨。

这才是为官的意义。

晚上。

他收到京城来信。

是皇帝通过李公公传来的密信。

嘉奖他近期工作，并提醒他…注意一个人。

信上写着一个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许墨愣住了。

竟然是他？！

一个他绝对没想到的人！

而且此人…即将来到江州！

新的风暴，似乎又要降临。

许墨看着信，久久无言。

感觉一张更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而他，既是捕猎者，也可能…是猎物。

前路，依旧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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