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因为…我们是朋友！
佐助用复杂的目光仔细地审视着眼前的鸣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鸣人身上散发出的查克拉气息，不再是记忆中那般虽然庞大却略显杂乱的状态，而是变得凝实、厚重，甚至带着一种隐隐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这种变化，让他放在腰间两柄草薙剑剑柄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是历经无数次生死搏杀后身体形成的本能警惕。
‘鸣人……’
佐助在心中默念着鸣人的名字，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已经成长到……能让我下意识感到威胁的程度了吗？’
这发现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有对故友实力提升的认可，也有自身不懈努力后却发现如今对方更强一分的不甘，但此刻，面对拦在自己复仇之路前的鸣人，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忌惮与焦虑。
以他对鸣人那固执到近乎偏执的性格的了解，一旦这个吊车尾认定的事情，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
他既然站在了这里，拥有了足以拦截自己的力量，那么他此刻的目的肯定只有一个——打倒自己，然后将自己带回木叶。
可是……‘鼬！’ 那个男人，那个他活下去的唯一的意义，那个他必须手刃的仇人，此刻就在不远处的战场上！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接近过这个理想，复仇的终点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眼前这个笨蛋，却成了横亘在他与终点之间最坚实的壁垒。
一股强烈的不甘与焦躁噬咬着他的内心。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湿土气息的空气，试图做最后的劝说：
“鸣人，让开！”
他盯着鸣人，目光严肃。
“我不会去干扰你们和宇智波斑之间的战斗，我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宇智波鼬一个人！我不想，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浪费！”
听着佐助话语中那预料之中的抗拒与急切，鸣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雨水顺着他金色的发梢滑落，滴落在他坚毅的脸庞上。
他没有像过去那样立刻激动地大吼大叫，而是用一种异常郑重的沉稳语气说道：
“佐助，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阻止你复仇的。”
“什么？”
佐助微微一怔，眉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确实从见面起就感受到了鸣人的变化，但直到此刻，他才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种本质上的成长，那是一种源于经历和思考的沉淀。
‘若是以前的他，恐怕早就二话不说，高喊着“把你带回去”然后冲过来了吧……’
佐助心中掠过一丝奇异的感慨。
‘这家伙……真的变得不一样了。他一定……也经历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这句带着些许关怀意味的感慨，他并未说出口。他只是收敛了些许外放的敌意，但身体的戒备并未放松，接着沉声道：
“你想谈什么？话先说在前面，我的时间不多，尽量长话短说。”
“当然，如果你能等我完成复仇之后再来谈，最好。”
鸣人没有在意佐助那话语中的不耐，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住佐助，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和严肃：
“佐助，我并不打算阻止你去找鼬复仇。现在的我……或许能比以前更能理解你的心情了。”
他话锋一转，问出了一个让佐助猝不及防的问题。
“我只是想问问你，等你完成了复仇，杀死了宇智波鼬之后……你打算做什么？你的未来，在哪里？”
“做……什么？”
佐助彻底愣住了。
这个问题，显然把他问住了。复仇，杀死宇智波鼬，为宇智波一族雪恨！
这几乎是他从那个灭族之夜后，赖以生存、支撑他活着的唯一支柱！除此之外的东西，除此之外的可能性，他从未允许自己去设想。
未来？那是一个对他而言太过奢侈和模糊的概念。
短暂的茫然之后，是一种被窥破内心最深角落的慌乱与抵触。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避开了鸣人的眼神，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我……不知道。”
“不！你在说谎！”
鸣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穿透雨幕，直击佐助的心防，
“你会去找宇智波斑！你会主动去寻死！你的身上有宇智波斑设下的禁锢，你根本不甘心受他驱使，你会用自己仅剩的生命，去做最后的抗争！我说的对吗？佐助！”
“你……！”
佐助猛地转回头，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瞳孔微微收缩。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那还用问吗？！”
鸣人几乎是吼了出来，与此同时，他脸上绽放出一个佐助无比熟悉的开朗笑容，那笑容与这阴沉压抑的战场格格不入，却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呵……”
看着鸣人那副熟悉的、带着点傻气却又无比真诚的笑容，佐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接着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就是这样。这副傻乎乎却又固执得可怕的样子，才是他认识的漩涡鸣人。
本质上，他一点都没变。那个笨蛋，依旧在这里。
笑声渐歇，佐助看着鸣人，嘴角竟然勾勒出一个多年未曾浮现的、带着些许真实温度的微笑。
“鸣人，你说的没错。”
他坦然承认道，声音平静了许多。
“我确实是那么打算的，也一定会那么去做。所以呢？”
他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你要怎么做？为了阻止我去寻死，现在就在这里，拼尽全力把我打晕，然后捆回木叶吗？”
“不。”
鸣人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我们会打败宇智波斑！我们会把你从他手中，彻底解救出来！”
“你？打倒宇智波斑？”
佐助的嘴角扯出一抹带着怜悯的弧度。
“鸣人，你没有亲眼见过他，根本不明白他拥有的力量是何等恐怖。斑他……”
“我说的不是我！”
鸣人再次打断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
“是我们！是魔方大哥和人柱力互助委员会的所有同伴！
是响应号召前来参战的四大国忍者们！
是木叶的卡卡西老师、好色仙人、还有大家！是我和魔方大哥他们一起！
不要小看了‘同伴’的力量啊！混蛋！”
“呵……”
对于鸣人这番热血沸腾的宣言，佐助没有直接反驳，只是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出于宇智波斑在他身上种下的禁锢，他无法吐露任何关于斑的真实实力和计划的情报，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此刻苍白的劝说而已。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佐助移开视线，望向鼬所在的大致方向，语气重新变得疏离。
“如果没有，那我该走了。”
他作势欲走，脚步刚刚抬起，下一刻，鸣人的身影便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张开了双臂，在佐助微微愣神的刹那，用力地拥抱住了他！
佐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鸣人手臂传来的力量，能听到他近在咫尺的、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那颗隔着衣物和雨水，依然在剧烈跳动着的、火热的心。
一种久违的、陌生的、几乎被他遗忘的暖流，猝不及防地冲撞着他冰封的心防，让他一时间心绪翻腾，复杂难言。
“鸣人……”
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想要用冷漠的言语推开这过分的亲近。
“佐助！”
鸣人用力地抱紧了他，打断了佐助的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不会让你完成复仇之后就去寻死！绝对不允许！对于我来说，你是我无可替代的挚友！
如果……如果你在结束了仇恨之后，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不到可以容纳你的归宿，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鸣人松开了佐助，但双手依旧紧紧抓住了他的的双肩，强迫他正视着自己。
他的目光如同最纯净的蓝天，穿透雨幕，直直地望进佐助那双写满迷茫与挣扎的深邃眼眸中。
“那么，就由我来成为你的归宿！我会陪在你身边！能够承载你所有的痛苦、悲伤、孤独的，只有我！”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会等着你！在你完成了你的复仇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绝不会……再让你孤独一人！”
佐助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良久过后，他用干涩的声音问出了一直以来压在心中没有问出的疑惑：
“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执着？这…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你的梦想，不是要成为火影吗？何必为了我……”
“给予不了同伴和珍视之人幸福的火影，才不是我想要成为的火影！”
鸣人毫不犹豫地大声回应道，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迷茫。
“还有，佐助！不要再问我这种问题了！我已经回答过你无数遍了！因为我们是……”
鸣人激昂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那蓝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佐助不知何时已用力别过了头，不想让鸣人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然而，鸣人还是从侧面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从佐助眼角滑落的，混合着雨水的泪，看到了那双总是隐藏着痛苦与冰冷的黑色眼眸中，此刻正不受控制地翻涌着在心中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情感。
佐助那双猩红色的写轮眼，不知在何时已经出现，三颗勾玉疯狂旋转，连接、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妖异图案！
那妖异的万花筒，在雨水中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鸣人在一瞬间的惊愕之后，脑海中浮现起了魔方大哥曾经跟他讲过的，关于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事情。
当经历失去至爱或受到极致的情感冲击时，写轮眼会产生进化……
他看着佐助，心中所有的情绪，最终都融化成了一个无比温暖的笑容，他松开了抓着佐助肩膀的手，声音变得轻柔，却带着穿透一切阴霾的力量：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https://www.02shu.com/5032_5032629/43875464.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hu.com